浅绿色的衣绸拂过细腻的雪肌,掉落在榻上,月兮闭上眼,握紧手心默默忍受这即将到来的屈辱。
李浥尘约莫有大半个月没再让她侍寝,之前缠着她做那事时,也总在深夜,现下□□的,他竟突然?来了兴致。
乾和殿内暖和,在加上季节已临仲春,气候并不寒冷,而?榻上的少女却?娇身瑟瑟,缩在柔软的被衾中,贝齿咬得唇瓣泛白,像是在受着什么痛楚。
嫣红的暗小花纹兜儿红绳细长,堪堪挂在她纤细的颈上,那道咬痕还在,李浥尘眼眸幽深,粗粝的指腹轻描疤痕,抚过弱肩,向下握住了她的细腕。
白嫩的手臂内侧,命线已到上臂中间。前世寻回她时,这道线不仅探入了她的心口,还生出?无?数分?支,形成?网状覆在她的心前,像是在汲取她的生命力。
玄朱曾说过,命线的终点是人心,而?她才年岁十八,命线却?已延伸至她的臂弯间。
指腹一寸一寸拂过那道线,落在她还结着乌血痂的手背上,他握住她的掌,细细摩挲着。
既然?已知晓这是命线,这次,他定要保她一世无?虞。
长臂一勾,将她搂在怀中,少女双肩轻颤,双手握拳抵在他胸前,饱满的绵浪溢出?小衣,香香软软,若隐若现。
李浥尘眸色微沉,下颌落在她的瘦肩,面颊轻轻贴住她的,月兮挣扎不过他,不动声色移开?头颅,李浥尘未过多?纠结于此,大掌往她腰后?探去。
果不其然?触到条条杖痕,望眼而?去,雪白的后?背下,浅粉的伤痕突兀,累累相交,触目惊心。
剧痛涌来,若尖锐的钢针一根一根钉入他的五脏六腑,那日是她的初次,少女举止生硬,在他的怀中不住颤栗,满额沁汗,声音破碎又无?助,而?他却?置若罔闻,不仅粗暴地折辱她,事后?还纵容下人对?她处以杖刑。
整整二十杖。
她本就怕疼,从前不慎被飞虫咬了个小包,都要擦好多?日的香膏,那日在他的榻上,她定是害怕极了,也疼极了。
双手抖动,拾起榻上散落的衣,衣绸素净,都是宫中下等婢子穿的,甚至是里衣领口微微起球,还有些缝缝补补的痕迹。
先前他在榻上对?她毫不怜惜,动作不管不顾,撕坏了她好几件衣衫,渐渐地她变得极为顺从,那时他从未留意,她的生气也被一点点磨灭。
他想起从前她还是嫡公主时,虽然?喜爱玩闹,却?无?一日不是鬓簪玉篦,身着锦衣,将自己打?扮的光鲜可人,才愿出?宫见人,时不时都要偷溜出?宫,和姜肌抢订贮珍阁最新推出?的衣衫首饰。
李浥尘紧咬唇舌,以此缓解心中的灼痛。伸手将那些素衣扫到了榻下。从小几上拿起一件洁净的雪蚕丝寝衣,为她穿上。
寝衣的领口还绣着龙纹和水云。
月兮微微抬头,失去了光泽的眸子中带着疑虑,悄悄瞥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却?没说话。
她眼下泛着几分?青黛,李浥尘抬起她僵着的臂,系好衣带后?蹲下身来,褪去她脚上的素履,将她抱入软衾之中。
“月兮,先睡会,朕……我去命人备好午膳,待你醒来,我们一同用?膳。”
他扶着她的头,安放在玉枕上,扯过榻上叠放整齐的被褥,盖住她的身子,细心掖好被角。
月兮敛起青眉,一双玉手捏紧被沿,平静的眼波中浮起一丝疑虑。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他今日言行举止会与从前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昨日他还对?她爱搭不理,连句话都不愿同她讲,怎今日,不仅在长巷为她训斥了那两个婆子,还温言软语,待她如同珍宝。
莫不是磕到了脑子?
可细想想,先前他要立她为后?时,也是如此对?她,之后?阿霂被救出?宫,他还不是一不做二不休,将她视作叛徒,百般羞辱。李浥尘此人反复无?常,这或许又是另一个变天的前兆。
月兮垂睫,轻声道:“多?谢陛下。”
她阖上眼,白净的面上带着一丝倦色,睡容娴静。
李浥尘定定地看着她的睡颜,目光中带着痴迷。
月兮鸦长的睫忽而?轻颤,他知她假寐,有他在,她恐怕难以安眠。
他站起身,复看了她两眼,缓缓撂下织金纱绸,熄灭数只灯烛,轻声退出?暖阁。
行至前殿,玄朱已久候多?时,见他来,单膝跪地道:“主子。”
李浥尘垂眸:“朔月锁现有的解药,全部拿到乾和殿,每日三次,不间断为月兮诊脉,备好上等的滋补汤药和安胎药,朕要她身子康健。”
安胎药?
“是。”玄朱微顿,飞快应道。
“另,尽快寻到你师父云陵大师,吩咐玄褐,去西陲召璟王回京。”,李浥尘沉吟片刻,又道:“派人悄悄盯住江妘和贮珍阁。”
“是。”
***
乾和殿内暖香袅袅,午后?炯亮的日光渗过窗纱,洒在暗红妆花金蝠绒毯上,金辉再透过浅黄色的丝帷,化作比月光还柔和的微光,落在榻上美人恬和的容颜上,柔顺的乌发轻轻拢在皙洁的耳侧,纤窈的身子藏在锦被中,拱起的弧度优美。
月兮悠悠睁眼,支起身来,被中不知何时放了几只暖囊,温热宜人。
本不欲入眠,但这屋内似乎换了与一种的安眠香,再加上她身子本就疲累,于是就睡沉了。
正欲下榻,方见榻边斜卧着一个婢子,趴着也瞧不出?模样,婢子察觉到她醒来,抬起头。
“殿下!你醒了!”
看清了她的面容后?,月兮睁大了眼,道:“兰枝!是你,你怎会在此地?”
从前还是公主时,兰枝便是她的近身侍婢,她们二人有从小一起相伴长大的情分?。
因此,她待兰枝,一直不同于其她宫婢。后?来李浥尘破宫夺位,她便与兰枝失散了。
“殿下,是陛下让奴婢来照料殿下的。”兰枝哽咽道,一颗颗泪自她的眼中滑落。
“怎会……”,月兮微蹙眉心,握住她的手,道:“兰枝,此前你在何处?”
“兰枝在浣衣局当差。”兰枝复握紧了月兮的手。
月兮顿了顿道:“跟着我,苦了你了。”
兰枝见她落寞的模样,连忙摇头道:“不苦!不苦!能再见到殿下,兰枝已心满意足,只愿永远伴在殿下身边才好!”
面前的女孩儿傻里傻气地立下诺言,月兮浅笑,“傻姑娘,哪能永远待在我身边,我如今朝不保夕,你跟着我,只怕今后?也只有苦头吃。”
“怎会!殿下,您怀了陛下的孩儿,据说陛下今日同丞相大人商议,要立你为后?,还要立你腹中的小皇子为储君呢,奴婢跟着大曌未来的皇后?娘娘,怎会受苦。”
兰枝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连声劝慰着她。
然?月兮的眉却?越绞越紧,脸色也瞬间白了下来。
“你说什么?我有孕了?”
“是……是啊……”
见她阴沉下来的脸色,兰枝心中咯噔一跳,暗道不好。
难道殿下还不知道她已有身孕?
兰枝声音降低不少,谨慎道:“殿下怎么了?是身子有何处不适吗?”
月兮未答,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目光渐渐涣散。
她怎会有孕?
从前每次侍寝,李浥尘都会命若袖嬷嬷亲自督着她吞下避子汤,以防有失。
她怎会怀上身孕?怀上李浥尘的孩儿。
听兰枝所说,他应该也已经知晓她怀了身子,如此,为何不给她一碗落胎药?
他不是不愿她怀上他的孩儿吗?多?少日深夜纠缠,他伏在她的耳畔,一字一句地道她不配怀上他的孩儿。
她从未怀疑,否则他也不会让人看着她,一碗一碗灌下如此多?的避子汤。
怎如今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嘎吱——”
镂花朱门?打?开?,李浥尘身穿刺龙腾云墨袍,迈进殿中。
他阔步而?来,一向冰冷的面容在见到月兮时,柔化了些许。
“下去。”他走到榻边,对?兰枝淡淡道。
兰枝爬起身来,恭敬行礼后?,忧心忡忡地退了出?去。
月兮见他来,掀开?腿上的被子,就要下榻行跪礼。
李浥尘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扯过被褥,覆在两人的相拥的身子上。
“今后?莫跪了。”他慢慢靠近她的面颊,一吻落在她粉嫩的耳垂。
月兮不着痕迹地躲开?,抬首注视着他,道:“陛下恕罪,奴婢并非故意欺瞒,不知何时有了身孕。”
李浥尘听闻,促狭的眼微眯,唇角勾起,温吞道:“我知道。”
“那便请陛下召太医前来,堕了这胎儿。”月兮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有二更,可能会很晚,大家早点休息,啵啵~感谢在2021-03-0419:05:30~2021-03-0519:3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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