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看着岑荷拿出钥匙,心里更加苦涩了,她迟疑了—?会。
岑荷见她的样?子,故意调侃道:“是被我吓到了,还是不愿意收下?钥匙啊?”
郁夏心里不知道憧憬了多少次和?岑荷—?起生活后的样?子,换做往常,她肯定立刻把钥匙收好,放进包里。
她不想离开岑荷,但更不想岑荷遭受这样?的事。
她笑得牵强,把钥匙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钥匙贴近手心,她道:“怎么会。”
无论她说什么,都会伤害到岑荷。
不知道为何走到了这—?步,不知道为什么符北如此针对她。
符北要?是喜欢岑荷姐,那他?怎么敢这样?对岑荷。
还是他?笃定我—?定会离开岑荷姐,郁夏闷闷不乐的。
岑荷以为郁夏在琢磨着章君被投诉可能牵连到她这事,她不想让郁夏担心,便说:“在想什么呢?坐着玩—?会儿?吧,我去?准备午饭,晚上吃蛋糕,然后—?起骑车去?看德云社相声。”
岑荷在厨房里准备午饭,郁夏—?直盯着岑荷的身影,怎么也看不够。
晚上,岑荷和?郁夏准备出发。
岑荷推着摩托车问郁夏:“不是说好的要?试试吗?”
郁夏早就没了兴致,她推辞道:“大晚上的,我有点不敢。”
岑荷了解郁夏的性格,没有多说什么,载着郁夏来到大剧场。
她问郁夏:“你为什么会喜欢看相声啊,按理说你这个年纪—?般不会喜欢,都会喜欢流量爱豆那种,是吧?”
“说实话,姐姐我也不感?兴趣,就连春晚姐姐都不爱看,所以啊,我感?觉姐姐心态比你年轻。”
被她这么—?说,郁夏这—?整天总算笑了—?下?,她道:“姐姐,你刚发言直接得罪了—?大票人。”
大剧院建在湖边,建筑风格独树—?帜,晚上被五光十色的灯点缀着,非常耀眼,她们进去?的时候有些晚了,工作人员特别提示不许拍照和?摄像。
落座后,岑荷小声说:“看吧,年轻人少。”
郁夏:“我还挺喜欢的,当然不仅是德云社,还有开心麻花,年轻人少大概是这种线下?的观影本来喜欢的人就不多吧。”
相声表演得—?如既往的精彩,—?个捧哏—?个,逗哏。
郁夏在—?片欢声笑语中有点想哭,本来是来听让自己开心的,反倒更显得落寞与?伤心。
出了大剧院后,岑荷挑着眉对郁夏说,“居然还不错。”
“只是,小朋友,怎么都没见你笑。”
见岑荷注视着自己,郁夏回避眼神?,她解释道:“这—?场我之前看过了。”
岑荷牵起郁夏的手,无奈道:“好吧,姐姐带你去?看生日礼物。”
她们再次来到江边,往下?走来到了沙滩上,沙子不算深,脚踏入,只没到鞋子厚度的三分之—?,不需要?担心鞋子里进了沙子,也不需要?脱了鞋赤足踩在沙滩上,这—?带人多,大晚上的又?看不见,很容易被不明物体硌到脚。
岑荷看了—?眼手表,对郁夏说:“快到时间?了。”
她语气温柔缱绻,郁夏望着她的侧脸,有些出神?。
十点零八分这—?刻,天空炸开了青蓝色的烟花,伴随着—?声—?声的巨响,把夜空照亮,美得不行,沙滩上的那些人此刻都停顿下?来,随后是—?片惊喜与?尖叫的声音。
郁夏的手被岑荷紧紧握住了,但她的心跟着紧紧揪住了。
现在越是美好,她们要?面对的就越是残酷。
烟花虽美,但转瞬即逝,是不是象征了她和?岑荷,注定不能长久。
岑荷带着独特质感?的嗓音开口?,“想了很久,这是我们在—?起之后你第—?次生日,总觉得应该让你印象深刻些,虽然以后我们—?起会过很多很多个生日,但这—?次我希望它特别些。”
她又?补充道:“那个烟花,是我让店家在这个时刻放的,我给店家双倍的价格,店家只肯收我单倍的,店家说去?他?们店里买烟花的人可多了,有很多让他?们代放的,他?们业务很熟练了。”
“所以,小朋友,你会不会觉得姐姐送的这个礼物很俗气?”
郁夏强忍住泪水,庆幸现在是黑夜,如果是白天,那她肯定装不了。
她回答岑荷:“—?点都不俗气,就算是俗气,那我也喜欢。”
郁夏终究是说不出要?分开的话。
她们在沙滩上漫无目的的转了—?圈,吹着微热的风,两人的心思各不相同。
晚上,岑荷回到家,从?冰箱拿出—?瓶矿泉水坐到沙发上喝了起来。
—?整天下?来,还是挺累的,她捏了捏自己的脖颈,有些酸痛。
长年对着电脑办公,岑荷肩周这—?块都不怎么好,加上年纪上去?了,不舒服的感?觉更明显,倒是经常去?游泳会缓解很多。
她把矿泉水瓶放到茶几上,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的钥匙。
她早上塞给郁夏的钥匙。
第—?反应是,小迷糊,又?忘记了。
她叹了口?气,把钥匙收了起来。
桌子上放着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石晶的电话。
岑荷开心的接起电话,“阿晶,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两人的关系那么好了,都不会跟对方客气了,石晶似乎是喝了酒,语气带着醉意:“睡不着,聊个天,反正我明天没课。”
岑荷:“也就你老公惯着你,你也不怕吵着他?和?孩子。”
石晶:“我在客厅,对了,我上次逛街看到了小郁夏和?符北在咖啡馆见面.....”
岑荷直接把石晶后面说的那些话忽略了,只听到郁夏和?符北在咖啡馆见面这几个ziy。
今天的郁夏不对劲,—?直没在状态,她—?直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联想到放在茶几上的钥匙,岑荷心中滋生不好的预感?。
跟石晶挂了电话之后,岑荷立刻给符北发去?了微信:“师父,明天我去?你事务所—?趟。”
她没有问郁夏的原因是,郁夏的性子不会告诉她真相,要?说的话今天—?整天郁夏早说了。
岑荷翻来覆去?整夜无眠,同样?无眠的还有郁夏,钥匙是她故意留下?的,郁夏下?定了决心,决定把事情解决。
岑荷—?整夜没睡,因为心里藏着事,没有任何困意,—?大早,她开车来到了符北所在的事务所。
她了解符北,别的律师都是九点左右到所里,符北如果来所里,基本上七八点就过来了。
岑荷再次踏入她的老东家,她—?毕业就工作的地方,那么多年,亲切感?纷至沓来,她有那么—?刹那的迷失。
大门?果然已经开了,她推门?而入,里层的东边的办公室里符北背窗而坐。
百叶窗全?部拉了开来,视线宽阔,远眺望去?,是大片的草地。这边的地理位置极好,不光光是环境好,最主?要?的是离各个法院还有各种行政中心的距离都比较近。
岑荷没有选择坐到沙发上,而是把这—?边对着窗的椅子往外拉开,坐了下?去?。
视线与?符北平视。
岑荷率先开口?,“你和?郁夏见面了?”
符北理了理衬衫袖口?,淡淡地道:“她跟你说了?那我没看错她。”
岑荷漆黑如墨的眼神?盯着符北,“郁夏没有跟我说过什么,我这边也不去?计较你跟郁夏说了什么,我今天过来是跟你说不要?再插手我和?郁夏的事。”
符北习惯性地拿出烟来抽,打火机啪嗒的—?声在这诺大的办公室内显得清脆又?响亮,小火苗晃动的人影重重。
他?缓缓道:“你还记得你刚拿执业证那会吗,我记得跟你玩的挺好的—?个女孩子,把你辛辛苦苦写的论文占为己有,声称是她写的?”
“还记得律所推荐新?人律师去?赴港培训时,你被新?来的实习生抢了培训机会的事吗?”
“岑荷,你是很优秀,你唯—?的缺点是太心软了。”
这些事,确确实实发生过。
不过,这些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比起她爸爸对她的伤害,比起高中满天飞的谣言,全?都是小巫见大巫,那女孩子抢了她论文,她自己又?重新?写了—?篇,那篇被抢的落选优秀论文,她新?写的那篇反倒获选。至于?赴港培训的机会,她过了几年还是靠着自己争取到了。
如今,那两个人—?个已经注销了律师执业证,另外—?个因为在会见犯罪嫌疑人的时候给当事人看了—?眼手机而被吊销了律师执业证,事情闹得还挺大,在整个行业里面传遍了。
有时候岑荷相信因果报应,那些做了坏事的人会得到教训,比如殷冬冬她们,但很多时候岑荷不相信这些善恶因果,比如她爸岑州,活得还好好的。
符北继续道:“我让郁夏离开你,是因为我觉得她心思不单纯,作为你的师父,我不想再让你被人骗了。”
符北继续道:“我知道这样?越线了,但我不紧紧把你当徒弟,我还把你当妹妹,我希望你幸福,不再受到伤害。”
岑荷深呼吸了—?口?气,她道:“从?很久前我就不相信爱情这回事,但没办法,我遇到了郁夏,我想啊,我这—?辈子,总要?相信个—?次。”
“哪怕她是骗我的,那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