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心悦于你,矢志不渝。”素和熙仰起首来,吻上了裴玉质的唇瓣。
裴玉质猝不及防,猛地坐下了身去。
“嗯……疼……”他顿时双目含泪。
素和熙垂目一望,慌忙将自己这右手抽了回来。
裴玉质顿觉空虚,待缓过气来,问道:“难不成连手腕子都吃进去了?”
“是。我适才不该吻你。”素和熙愧疚难当,将自己的右手凑近了裴玉质,“沾了些?血。”
“不妨事。”裴玉质依偎于素和熙怀中,“给?我你的手指。”
“不可,你受伤了。”素和熙正欲起身去拿药膏,却被裴玉质圈紧了腰身。
裴玉质坚持道:“不疼,给?我手指。”
素和熙心生一计,将裴玉质推倒后,低下了首去。
由于烛火被熄灭了,月辉不足以将素和熙照得分?明。
裴玉质注视着素和熙,抬指勾画着素和熙的眉眼,劝道:“不必勉强自己。”
素和熙从未做过这等事,从身体?上?而言,算得上?勉强,但从心理而言,根本算不得勉强。
只要能让裴玉质快活,他愿意做任何事。
故而,他冲着裴玉质摇了摇首,继续耐心地尝试着。
裴玉质揉着素和熙的发丝道:“子熙,我可坦白告诉你,我既已认定了你,便已做好了禁/欲一生的准备,是以,你不必勉强自己。”
素和熙含含糊糊地道:“我并未勉强自己,我正在学习新的技艺。”
裴玉质忍俊不禁:“子熙说得未免太过一本正经了吧?”
“这本就是正经之事。我无法?像健全男子一般,教玉质如登极乐,便得从其他方面着手,尽量让玉质舒服。”素和熙严肃地道,“玉质若有什么建议或是意见,定要提出来。”
裴玉质发问道:“可要用器具?”
素和熙矢口拒绝道:“我想凭自己的力量让玉质舒服。”
裴玉质猜测道:“子熙莫不是在呷尚不存在的器具的醋吧?”
素和熙颔首承认:“对,我便是这般小鸡肚肠。”
“那便随子熙吧。”裴玉质本身对于器具就没什么兴趣。
素和熙暂时放弃了前头,转而试着探入了舌尖。
裴玉质的身体陡然一颤,紧接着,素和熙面上尽湿。
素和熙抬目向裴玉质确认道:“玉质方才可是出了?”
在第二个世界之时,裴玉质曾被素和熙取笑过快,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狡辩。
他不得不颔了颔首,又取了锦帕来,为素和熙擦拭干净。
素和熙喜不自胜:“我成功了。”
裴玉质还以为素和熙又会取笑他快,岂料,素和熙竟是满面的成就感。
素和熙再接再厉地道:“我会让玉质更舒服的。”
这一夜,素和熙使劲浑身解数,尝试了诸多耳闻过的法?子,及至子时才为裴玉质沐浴。
裴玉质浑身黏黏糊糊着,打着哈欠道:“多谢子熙高抬贵手,不然,我恐要英年早逝了。”
素和熙正为裴玉质清洁着,听得此言,瞧着裴玉质道:“玉质统共出了四?回,已满足了?”
裴玉质正色道:“很是满足。”
“那便好。”素和熙眉眼含笑。
为裴玉质沐浴罢,上?过药,素和熙自去将自己收拾妥当了,方才上?了床榻。
俩人相拥而眠。
裴玉质忽然想起一事:“子熙,你的家人在何处?可要接到京城来?”
素和熙的身体霎时一僵,冷笑道:“我不向他们报仇已是仁至义尽了,还要接他们来京城享福不成?”
裴玉质关心地道:“他们对子熙做了什么?”
“当年我年仅一十三,同村一伯伯告诉我,我若是自愿净身入宫,便能令父母以及弟妹吃饱穿暖,那伯伯还告诉我做阉人没什么不好的,不过是终身无法?男欢女爱而已,且阉人入宫后,如若伺候好主子,还能锦衣玉食,如同当朝大员一般。我那时候还小,哪里懂得什么男欢女爱,自然认为男欢女爱如那伯伯所言,无关紧要。
“我当即决定净身入宫,以负担起家里的生计。回到家后,我将此事同爹爹讲了,爹爹欣然同意,连声夸赞我孝顺,爹爹又将此事同阿娘讲了,阿娘抹了抹眼泪,并未反对。三日后,我被他们送到了京城。唯恐他们担心,不管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遭到了多少刁难,我都不曾向他们诉过苦,还总是在信中道自己衣食无缺,请他们莫要挂心。
“一年前,我回家省亲,父母弟妹皆嫌弃我丢人,不许我被村人瞧见。后来,我去问了那伯伯,才知晓是爹爹让他那样鼓动我的。”素和熙苦笑道,“玉质,我是个傻子,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的牺牲会令他们深觉有愧于我,他们却忙于算计着从我身上能压榨出多少钱来。我不要他们感恩戴德,只要他们说些?体?己话便足矣,可惜……我恨极了他们,却在打算谋反前,命人将他们送去了远方。”
裴玉质气愤至极,浑身发抖:“他们怎能那样对待你?”
素和熙轻抚着裴玉质的背脊,平心静气地道:“我不是爹娘惟一的儿子,我与弟妹相处的时间不多,于他们而言,当然是金银更要紧。他们起初或许对我心怀愧疚,时日一长,变作理所?当然了吧?”
“那便不将他们接到京城了,我不想看见白眼狼。”裴玉质气得眼睛都红了。
素和熙淡淡地道:“我也不想见到他们,虽然我依旧会定时向他们寄钱,但再也不会掏心掏肺地对待他们,所?寄的钱只够他们温饱,于我而言,这亲缘已经断了。”
“便如此吧,他们被你养了这么多年,早已失去谋生能力了。”裴玉质亲了亲素和熙的唇瓣,“你当时决定与皇后共谋江山,动机之一是否想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
素和熙坦然地道:“玉质所言不差。”
裴玉质直截了当地问道:“子熙现下还想造反么?”
素和熙茫然地道:“我不知道。”
“我不会干涉子熙,正如我先前所?言,子熙若要造反,我与子熙一同承担后果。”裴玉质生怕自己劝多了,徒惹素和熙厌烦,于是闭口不言。
后果……
裴玉质认为造反十之八/九不会成功,所?以才会说“一同承担后果”。
裴玉质是在以退为进么?
不过裴玉质不至于为了阻止自己造反而赔上?身体,直接让自己死于狱中,或是推出午门斩首便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素和熙端望着裴玉质,亦沉默不言,裴玉质适才的反应应当并未作假。
少时,他启唇道:“玉质,睡吧,你明日还要上?早朝。”
“我一点都不想上早朝,我只想黏着子熙不放。”裴玉质委委屈屈地抱怨道,“今夜明明是我与子熙的新婚夜,天一亮我却要上?早朝了,连婚假都无一日。”
素和熙失笑道:“若是被陛下得知玉质私下与我成了夫夫,怕是得将我千刀万剐了。”
“我绝不允许陛下动子熙一根手指头。”裴玉质并未想过谋朝篡位,如若今上?定要与素和熙过不去,他便只能请今上?退位让贤了。
谋朝篡位并非易事,因而,他还是希望今上?能成全他们。
“那我便仰仗玉质保护了。”素和熙吻上了裴玉质的眉心,“寐善。”
许是出了四?回的缘故,一觉醒来,裴玉质浑身发懒,用指尖胡乱地摩挲着素和熙的肌理以振作精神。
素和熙睁开双目,无奈地道:“若非我力不能及,我定要让玉质求饶。”
裴玉质面生绯红,直白地道:“子熙的手指已足够销/魂了,若能再灵活些?,我定会向子熙求饶。”
平日里,裴玉质明明是谪仙般的人物,待人接物有些?冷淡,但眼前的裴玉质却像是久经风月的浪荡子,眉眼间俱是勾人的神色,教素和熙心如擂鼓。
素和熙凝了凝神:“由我服侍玉质穿衣、洗漱吧。”
裴玉质指了指自己的唇瓣:“先亲亲我。”
素和熙覆唇而下,即刻与裴玉质的舌尖纠缠在了一处。
热烈的亲吻使得素和熙瞬间回忆起了昨日种种,他瞟了眼委地的红衣,继而专注地与裴玉质接吻。
一吻罢,他向裴玉质确认道:“玉质今后当真?独属于我一人?”
“嗯。”裴玉质抓了素和熙的手放于自己的肚子上?头,与素和熙四?目相接,“自我初见你起,我便独属于你一人。”
素和熙微微一笑,为裴玉质穿衣间,含住了裴玉质的耳垂道:“玉质身上?添了许多吻痕。”
“这些?吻痕皆是你留在我身上的烙印。”裴玉质的身体稍稍发软了,遂抬手攀上?了素和熙的双肩,以支撑身体。
素和熙不再对裴玉质做什么,为裴玉质穿衣、洗漱后,便将其送出府门,送上?了马车。
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的踪影了,他才回到卧房,收拾一塌糊涂的床褥。
昨夜他已换过床褥了,被换下的床褥皱皱巴巴,一片斑驳。
他垂下首去,嗅了嗅,弹指间,心花怒放。
无论将来会如何,裴玉质暂时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