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地上的薄时，傅谨言开车来到医院。
这个点医生都快下班了，许湛文脱下白大褂换上外套，听见门被推开，头也不回道。
“我不接诊了，去急诊室吧。”
身体一重，他猛地被人摁在墙上，双手死死反扣，“谁！”
许湛文身后传来傅谨言低沉冷慢的声音，“好久不见了，许医生。”
“傅谨言！”
许湛文倒抽一口凉气，却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束缚，“你想干什么？”
“刚才薄时也问过我这句话，现在他半死不活的躺着，你觉得呢？”
明晃晃的威胁。
想到头顶的监控，许湛文忽然松了口气。
他垂眸勾了勾嘴角，“这儿是医院，你对我做什么都会被拍下来，就算不足以坐牢，后续也够麻烦的，为了我至于吗？”
背上的力气一分没少，傅谨言似笑非笑道，“我让你消失在这世上都不会有人知道，你信吗？”
许湛文目光冰冷。
他当然相信，真的激怒傅谨言他活不到明天。
“傅总有事可以慢慢谈，犯不着这样。”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不过倒是有句忠告要告诉你。”
傅谨言抓起他的手臂往上折，听着许湛文的吃痛，他眼中只有无情的疯狂。
“离姜晚清远点，否则你会和薄时一样。”
他沉声笑问，“你想埋在土里还是洒在海里？”
两种死法，他不介意都尝试一次。
许湛文暗骂了一句疯子，怕他真的动手，明面上不得不配合。
“好，我不会再靠近她，傅总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窝囊。”傅谨言不屑的讽刺。
力道消失，许湛文揉着剧痛的胳膊冷眼看他，突然问。
“傅总现在的应该是副人格吧，你对姜晚清拥有这么深的占有欲，真的不是出于爱意吗？”
他语言犀利的挑明，“你想独占她，想让她只属于你，所以你才会对我百般威胁，你对她动心了？”
许湛文尾音扬起，像是看好戏的笑了。
傅谨言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居高临下问，“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准你开口了？”
他的眼底掠过少见的慌乱，一瞬即逝。
可许湛文看见了。
他吃痛的跪在地上，冷笑道，“傅总，你好像慌了。”
他越发笃定副人格对姜晚清的感情。
“闭嘴！”傅谨言怒道。
他被一把掀翻在地，就在拳头快要落下时，许湛文粗喘道。
“我这么怕你，打我也是没必要的事，我能帮你！”
“帮我？”傅谨言嗤笑，“你还不配。”
“我是医生，我能帮到你！”许湛文支撑着身体爬起来。
“你应该知道吧，傅谨言专门找了心理医生对付你，如果见效，你就会失去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从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甘心吗！”
许湛文一句句的诱导着傅谨言，故意激怒他，“你消失了，就再也得不到姜晚清了！”
傅谨言的指尖寸寸收拢，寒声道，“我说过我对她……”
“可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永远留住姜晚清！”许湛文不等他反驳就飞快道。
傅谨言顿了顿，反常的没有再说话，许湛文搜刮着脑子里关于精神分裂的资料。
他虽然不学心理，但多少看过一点文件，知道怎么让人格分裂更加狂躁。
“你有办法？”
“主人格和副人格不能共存，谁先占有身体的主导权谁就赢了，傅谨言想杀你，你用不着对他手下留情，你也该杀了他！”
许湛文镜片后的眸子泛起厉色，“他消失了，你就是傅谨言了。”
“我不需要！”傅谨言烦躁道。
他对主人格压根不关心。
“可你一定很烦他，尤其是他占有了姜晚清！”
许湛文的一句话直接让傅谨言双眸猩红，他扣紧指骨，“不要说了！”
“你不想永远拥有姜晚清吗，再也不会有人时不时的和你争她，否则就算没有我，傅谨言也会抢走她。”
许湛文冰冷的声音逐渐疯狂。
“你想过吗，他日日夜夜是怎么抱着她亲吻她的，是怎么让她怀上心心的？”
傅谨言暴怒的抓起杯子摔在地上，碎片分裂，他低吼道。
“住嘴，否则我杀了你！”
许湛文满意的闭上嘴巴，幽幽看着快要崩溃的傅谨言。
他说的都是实话，不过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傅谨言。
一旦副人格产生了想要侵占主人格的想法，他的身体和神经系统会承受不住的错乱。
也就是，疯掉。
傅谨言跌坐在椅子上，头部传来的钝痛让他无法控制情绪，“滚开！”
他打砸着许湛文的办公室。
许湛文冷眼保持着笑容，“傅总不要忘了我刚才说的话，更不要让主人格知道。”
“不然主人格一定会强行清除你的！”
“滚！”
傅谨言冲出医院上了车，剧烈的头痛剥夺了他的意识。
他开始分不清他究竟是谁，“是傅谨言，还是我，我是谁？”
许湛文的话对他影响巨大，他下意识开车回到公寓，熟练的输入密码开门。
动作一气呵成，直到他看见客厅里的姜晚清。
女人似乎困了倚在沙发上，面容冷清安静，让人止不住的想要靠近。
傅谨言控制不住身体里沸热的血液，他走进厨房喝水。
“冷静，不要听他的鬼话。”
他一口气喝完水，目光再次对上女人的背影，却鬼使神差走了过去。
傅谨言俯身捏住了她的下颌。
姜晚清半梦半醒察觉面前有人，她睁开眼睛一愣，“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漆黑的眼里只有冷漠，“出去，心心还在休息，我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
傅谨言像压根没听见，他沉迷的摩挲着女人的脸，姜晚清厌恶的甩开。
“不要碰我！”
傅谨言忽然温声道，“晚清。”
姜晚清僵住，诧异的问，“谨言，你回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凑了过来想要吻她，姜晚清垂下复杂的眸子，默许了他的靠近。
双唇快要贴上，姜晚清失神的撞进一对猩红狂暴的眼眸里。
她一把推开傅谨言，“你不是他，你是副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