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包厢里。
傅谨言皱着眉,抬手搅了搅咖啡,神色晦暗。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傅谨言此话一出,薄时心中瞬间激起千层浪,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终于能救孟溪瑶了。
“你说。”
虽然激动,但薄时还是强压下各种情绪,依旧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傅谨言的副人格可不容易出来,他必须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一击即中。
“我要你帮调查姜远泽死亡那件事情,还有这件事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以,但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薄时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副人格,虽然跟傅谨言用着一样的皮囊,可眼神中流露出的野心与猩红,却是比傅谨言还要恐怖。
看来他是想要取代傅谨言了。
副人格双手交叉放在桌前,手指缓缓敲了几下手背,随后开口说道:“我可以写谅解书救孟溪瑶出来。”
“成交!”
两人一拍即合,迅速达成了交易。
“不过,我要你现在当面写好谅解书给我。”
他在傅谨言身上栽过太多次跟头,这次必须先拿到东西才行。
傅谨言并没同他争论,而是叫服务员拿来了纸笔,在薄时直勾勾的注视下,一笔一划写好了谅解书。
几分钟后,副人格拿起谅解书举在薄时面前。
“看看吧,是不是你想要的。”
薄时急着去拿,却不想被傅谨言躲过。
“我只是让你看看,可没说给你。”傅谨言邪笑道。
薄时心中暗骂一声,但表上还是维持着表面和平,冷着脸读完了谅解书。
“东西写得可以,但你必须先把谅解书给我,我才能帮你办事。”薄时装作风轻云淡说道。
傅谨言嗤笑一声,摇着头就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可就在薄时伸手即将拿到谅解书的那一刻,傅谨言太阳穴忽然一阵刺痛,紧接着姜晚清的脸浮现在他眼前。
她哀求,流泪,控诉的画面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她眼角那颗晶莹的泪珠更是犹如一根冰锥直直刺进他的胸口。
心脏那似有似无的刺痛唤醒了他残留的理智,副人格的手不受控制地收了回来。
他将谅解书放进了西装内口袋,随后缓慢抬头,深邃冷冽的目光宛如苍鹰的眼那般震慑人心。
“等你查完,我再给你谅解书。”
面对傅谨言的反常的行为,薄时第一反应以为是副人格消失了,心脏骤然一紧。
“你是谁?”
傅谨言看出了他内心的惧怕,转而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食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
“这就怂了?你这胆子还敢跟傅谨言斗,你可真是不怕死。”
听出他话中的讥讽,薄时心头瞬间涌起一股怒火,但碍于谅解书还在他手上,薄时只能强忍下火气,怒而不发。
“有钱才能使鬼推磨,你什么好处都没给我,就想让我帮你办事,想空手套白狼?”
尽管薄时此刻心中慌张不定,但为了能早点拿到谅解书救孟溪瑶出来,他只能强装镇定,放手一搏。
傅谨言没说完,两人僵持了几分钟。
忽然,傅谨言大笑出声,身体往后倾去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带着邪肆的黑眸微微眯起,毫不掩饰地审视着薄时。
傅谨言那副稳操胜券的表情,既让薄时厌恶又让他害怕。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他手中的棋子一样,任他摆弄。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薄时,激将法对我不管用,你我都很清楚现在的情况,要想救出孟溪瑶,你只能靠我,再拖下去的话,她恐怕坚持不到你救她的那天了。”
这话一出,彻底击垮了薄时的心理防线。
他的弱点被傅谨言抓住了,所以他没资格再讨价还价了。
“好,我答应你先帮你调查他们,但我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然到时候把我逼急了,我会选择跟你同归于尽也说不定。”
傅谨言轻笑一声,喝下了杯中的咖啡,随即拿起餐巾优雅地擦掉了嘴角的残渍。
“合作愉快。”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傅谨言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只留下面色铁青的薄时留在原地,恶狠狠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后,薄时抓起桌上的咖啡杯一把砸到了墙上。
服务员立刻赶了过来,可还没等服务员开口,薄时就从钱包中掏出了一叠厚厚的钞票摔在服务员脸上。
“够了吗?”
薄时发泄完火气后,掏出手机打给了江宇,随后在服务员羞愧愤懑的目光注视下,趾高气扬走出了大门。
“马上去给我调查姜远泽的死因还有……”
零点,豪庭居别墅。
偌大的别墅,在白亮的灯光照射下,显得越发冷清空荡。
傅谨言心中不畅快,转身离开别墅,开车去了清苑居。进了门后直奔主卧门,门被反锁,他只好敲门,但许久也没人应答。
“我知道你在,别装睡了。”傅谨言提音量警告道,语气态度都很不耐烦。
原本姜晚清想直接忽视他的话,但心心却被吵醒了。
一听到爸爸的声音,她噘嘴揉了揉眼睛就要下床,姜晚清立马把她捞来抱进了怀中。
“不好好睡觉你干嘛去?”
心心伸手搂住了姜晚清的脖子,肉肉的小脸在她肩膀上蹭啊蹭。
“爸爸回来了,我想见爸爸。”
心心眼中满是期待与想念,姜晚清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但刚刚傅谨言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她不想等下跟他发生不愉快,更不想让心心看到。
姜晚清捏了捏心心的肉脸,轻声哄道:“可是爸爸没洗澡,身上脏脏的,咱们明天再找爸爸好不好?”
“不要嘛不要嘛,我就要爸爸,让爸爸进来嘛。”
心心又是撒娇又是装可怜,大眼睛都泛了红,姜晚清只好同意。
她抱着心心下床开门,但原本闹着要见爸爸的心心,在见到傅谨言的那一刻,对上他冷峻阴沉的面庞,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姜晚清低头瞥她一眼,小家伙吓得面色微变,顿时她脸也紧跟着冷下来,杏眸冷剐着门口的男人:“大晚上的,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