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被男人清冷的气息逼迫到了车门边上，抵着车门，她感觉到男人的大手从她的耳畔掠过，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害怕？”
薄云霁清淡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嗜血的恨意，如此近的接触，视线平行后，他轻而易举的在她眼底捕捉到了一抹悸动之色。
谢蕴惊慌的胸口起伏，忍不住大口的喘气。
下一秒，薄云霁的手，放肆地停留在了谢蕴心口的位置，“确实长大了……”
谢蕴不敢反抗，张了张嘴，想问问薄云霁，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将她带出泥潭，又让她陷入另一个更深的深渊。
让她又爱，又恨……
“薄先生，到了。”
司机的声音清晰的响起，挡板已经升起，薄云霁收回了落在谢蕴胸口的手，淡淡道：“知道了。”
谢蕴低着头跟随薄云霁和薄颜来到了薄家老宅里布置的灵堂。
一路沉默，她脑海中盘旋着那句话——
“倒也物尽其用。”
烫手的房卡被她紧紧地攥着，和物尽其用几个字结合起来的用意不言而喻。
谢蕴犹如幽灵木偶般随着人群，给养母上了香，等走完全部流程看着叫了好些年的大哥捧着一坛骨灰入了坟，已是午后。
她站在养母的坟墓前，怔怔地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突然眼眶酸涩至极。
就在三天前，养母还笑意盈盈的问她，毕业后要不要出国留学。
她咬着唇角，跪在了地上，虔诚的磕了一个头，被冬日里暖暖的阳光晒着，却还是止不住的浑身发冷。
“谢蕴，你欠薄家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谢蕴并没有回头。
听得出来，这是三哥的声音。几年的相处下来，她可以轻易分辨这几位哥哥，哪怕是一声叹气。
可如今这些熟悉的声音，却是变成了利剑，一字一字的插进自己心里。
双手支撑着冰凉的青石板，手心已经被香火的灰烬给印上了灰色的印记。
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谢蕴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已经被抽离了一样，慢慢的握起拳头，指尖扎进掌心也没有任何的痛觉。
“这位姑娘，人都已经走光了，您……”
听见声音，谢蕴转过头，是墓地的工作人员。
喉咙稍稍滚动一下，准备起身的时候，身体却无意识的朝着一边栽倒。
抓住工作人员的手臂，谢蕴扯动了嘴角点点头算是道谢，转身便准备离开。
似是天也在为此哭泣。淋着大雨，谢蕴一路从墓地走回家。她并非不能借把伞，可是雨水大抵会让自己清醒一些。
雨滴肆无忌惮的打在身上，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睛。
汽车鸣笛的声音就在左右响起，她却根本无心去理会，倒是想要谁来给她这个胆小鬼一个痛快……
平安的回到老旧小区的公寓门前，谢蕴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随即才拿出钥匙进了门。
这是她与弟弟的小家，虽然空间不大，不过这么多年因为养母的照拂，住的也还算是舒心。
看着无人的小客厅，谢蕴转身进了弟弟的卧室，却见人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色。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