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十一二的孩子道破心中的心思，苏芸既羞又臊，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德嫔气得怒拍桌子，“住口！小六，这是你一个阿哥该说的话？”
“儿子说的是实话！”胤祚倒是不在意，“儿子不是小孩子了，大哥和二哥在儿子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侍寝的宫女了，儿子看得出苏芸的心思。”
德嫔又被自己儿子噎住，“回去做你功课去，李氏和苏芸的事儿都轮不到你一个爷们儿去管！”
“只要额娘和苏芸不欺负小四嫂，儿子才懒得管。”胤祚从椅子上跳下就往外走，还不忘交代小苏哈带上他从阿哥所拿回来的食盒。
小苏哈要跟上主子，德嫔却喊住了他，“六阿哥经常去阿哥所？”
“前些日子倒是不常去，这几日每日都要去一趟。”
“可见着了李氏？”
“这几日倒是不曾见到李庶福晋。”
那就是此前见过了？乌雅氏脸色不大好，又继续问道，“六阿哥经常在她那儿吃东西？”
“几乎每次去都会多少用些。”
乌雅氏颓然倒在了椅子上，她突然有些后怕，自己儿子这么喜欢李氏？倘若李氏哪天想不开拼着自己命不要给小六下毒怎么办？
“你记得，万不可让六阿哥再去李氏那儿！”
小苏哈有些为难，“六阿哥是主子，娘娘，奴才管不了主子的去向啊，小爷的脾气您也知道，奴才可没那胆子啊。”
瞪一眼小苏哈，乌雅氏忍不住看向苏芸，“苏芸，明儿起你跟在小六身边儿，万万不能让他再去李氏那儿了！”
苏芸顿时脸都皱巴起来，“娘娘，您也瞧出来了，六阿哥他对奴才很是不满，他哪里会听奴才的话啊？”
“你就不会向李氏一样哄哄他？”乌雅氏烦躁地道，“李氏能哄得本宫的儿子那么高兴，你怎么就不行？”
苏芸委屈地低下头，她能和李氏比吗？娘娘总让她劝着六阿哥不能做这不能做那的，李氏只需要哄着六阿哥顺着六阿哥就行了，她做的是恶人，六阿哥怎么能喜欢自己呢？
“左一个不行，又一个不行，还能怎么办？”乌雅氏气得抬手就砸了一个茶杯，“都是没用的东西！”
苏芸知道这话也有骂自己的成分，只能默默忍了，不吭声。
“李氏真真是个狐媚子，迷惑了四阿哥也罢，还来招惹本宫的六阿哥，本宫定要让她好看！”
“娘娘”，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尚兰开口了，“您也瞧见了，六阿哥对李庶福晋正是稀罕时候，他难得有个嫂嫂，娘娘您就算不承认庶福晋的身份，可六阿哥自己认定了这是嫂子，您若是这档口对庶福晋还这样，恐六阿哥心里不痛快。”
“本宫是他额娘，他即便心里不痛快，还能和本宫离心不成？”
“娘娘”，尚兰叹口气，“您别忘了，皇上正盘算着让六阿哥住阿哥所去呢，六阿哥已经十二了，比起其他阿哥来去阿哥所已经晚了六年，这时候您和六阿哥闹了不快，不正好让他更想住阿哥所吗，到时候离了您的照料，岂不是正好如了他人的意？”
尚兰的话捏住了乌雅氏的命脉，她叹口气，“都是债，本宫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祖宗？”
苏芸还等着德嫔找李庶福晋的事儿，转头却听娘娘的话像是妥协了，登时有些不乐意了，“姑姑说什么话呢，六阿哥那么孝顺体贴，还能因李庶福晋一个外人就和娘娘闹不痛快，李庶福晋也没这么大能耐吧？”
“端看今儿这架势，六阿哥对李庶福晋可是敬爱有加，因着苏芸姑娘你今日的几巴掌就找上娘娘理论规矩不规矩的，苏芸姑娘你可以思量思量，这可还是六阿哥没见到李庶福晋那张脸，若是看见了呢？”
尚兰打心眼里瞧不起苏芸这丫头，空有爬床做主子的心，就是没有脑子！
苏芸闭口不再说话，德嫔敲了敲桌子，抬手示意苏芸退下去，待苏芸离开，她看向尚兰，“本宫总觉得李氏留着是个祸患，尚兰，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本宫除掉李氏？”
“娘娘是说用药？”尚兰摇了摇头，“阿哥所不比永和宫，里面各宫的人都有，用药并不安全，稍有不慎，就会走漏风声。”
“那本宫如之前一样，让李氏做些苦力活儿呢？”
“娘娘，奴才若是没有猜错，六阿哥这么黏着李庶福晋，每天都要去阿哥所一趟，李庶福晋一定会在六阿哥去时候故意让小主子瞧见她的苦活儿，到时候小主子还要同您闹。”
“是了，她李氏只要不给小六做吃的玩儿的，通通都归到给本宫忙活儿上，小六没了好吃的好玩儿的，转头就得埋怨本宫这额娘。”
乌雅氏头疼地道，“那本宫当真就拿李氏没法子了？”
“倒是有个法子”，尚兰笑着上前，小声说了几句。
乌雅氏低头沉思片刻，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虽说宋氏不大中用，到底也是和李氏门对门儿住着，总有动手的时机。”
“娘娘再给宋格格一个助力，到时候还怕没有机会收拾一个李庶福晋？”尚兰笑着，心中却有些不安，实在是李氏人缘太好了，这指给四阿哥也没有一个月吧，竟然连宜妃都站在了她那头儿。
这样的人物，若是再给她些时日，又能拉拢多少人心？
对比自己主子娘娘，尚兰忍不住心中默默摇头，这些年，德主子一步一步往上爬，阻断了多少人的路，又曾多少次做事不留后路，得罪的如实在是太多了，不然宜妃怎么会快速站在了李氏一个庶福晋身后做支撑呢？
还有个皇贵妃娘娘在旁边候着呢，得亏皇贵妃身体不大好，没有多少精力打理宫务，不然还指不定使出多少绊子呢！
尚兰看看德嫔脸上的面纱，主子如今连最有利的武器都没了，都已经避着皇上多日了，等避无可避时候，皇上瞧见了，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