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西很快注意到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就擦擦眼泪,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树。
小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叶片儿。
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一共四片,通体也是银色,虽然很小,只有指甲盖儿大小,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这么个生长速度,显然是生命的奇迹。
她忽然想起外婆说,这种有年头的东西一般都能成精、成怪的。
那么,大树是成精成怪了?
她不相信,但觉得是外婆在陪伴自己。
“卓西,来家里吃点饭吧?”
邻居家的婶子发来善意。
卓西早饿得不行了,加上大树重获生机,给她很多安慰,也就道了谢,跟着去吃饭了。
等她填饱肚子,再来看大树,就见几个小孩子围着大树捉迷藏。
她担心伤及那棵小树苗,忙过去察看:小树苗早被踩断了,上面的叶片儿不见了。再看小孩子手里,原来被他们摘了下来。那银色的娇嫩叶子蔫蔫巴巴的,一团脏污,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又心疼,又气愤、又憋屈:“你们在干什么?老师没教你们要爱护花草树木吗?”
孩子们显然没什么爱心,还朝她扮鬼脸:“姐姐好凶。/不就是一棵小草吗?/就踩!就踩!”
他们的家长听到动静过来,也是这个意思:“哎呀,卓西,他们不是故意的,小孩子嘛,踩个花草什么的不很正常?”
卓西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去,也不多言,知道小树苗留在这里是活不了的,就找了个花盆,把小树苗移栽进来,准备把它带回去。
期间,旁人看她那么做,都很不解,对着她议论纷纷:“这孩子魔怔了吧?/就一棵小草,至于吗?/为了一棵草,刚说我儿子没爱心,上学上傻了吧?”
她浑不在意,对着树苗说:“一定要活下来啊。”
像是回应她,那树苗又渐渐绽放了生机,重新长出了银色叶片儿。
当然,在外人看不到的时候。
这个时候,卓西抱着花盆上了公交车,赶去火车站。
她来得匆匆,去也匆匆,就停顿了几个小时,期间还寻了村长,让他帮忙照看那棵大树。
为此,还找出某县千年大树成为国家重点保护文物的新闻给他看:“咱们村这棵树也有些年头了,您试试上报,真成了文物,您也是有功劳的。”
村长听了,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行,我试试。果然啊,还是你们大学生见多识广啊!”
卓西想着那简短的对话,暗暗祈祷那棵大树也能得到妥善对待。
“哎,小姑娘,你这盆栽不错啊。”
“还是银色的,我活到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植物。”
“是染色的吧?现在的人啊,就各种造假!”
……
身边闲聊的声音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
卓西回了神,看了眼盆里的小树苗儿,通体银色、叶片银色,闪闪发光,怪好看的。
她觉得这棵小树不是一般的树,这么抱回去,一路也是很高调了。
于是,到了火车站,就找了个黑色塑料袋给套上了。
又是一夜的火车。
卓西买的睡卧,空间很狭小,都伸不开腿,不过,却也睡了个好觉,甚至还做了个好梦。
梦里小树苗长大了,满树的银色叶片儿,微微一摇,银色叶片儿纷纷落了下来。
她捡起来,还有点重量,拿火烧一下,竟然不变色,去回收金银的地方一检验,竟然是纯银的,因了形状精美,看不出雕刻痕迹,一片银色叶片儿卖了好几百。
后来不知怎么的,满树银色叶片儿变成了金色,这金色叶片儿更贵了,一片都能卖几千块。
她就靠着卖金银叶片儿发了财,买了大别墅、豪华跑车,每天也不用工作,就带着外婆四处玩。
真美的梦啊!
她笑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树苗,似乎又长高了些,银色叶片儿也多了几片,伸手一摸,沉甸甸的,似乎真是银的。
难道梦是一种启示?
这银色叶片儿是银的?
正思量着,后背感觉到一抹炙热的视线。
她回头看去,刚好对上一个中年妇人的眼。
对方四十岁上下,打扮普通,但相貌美丽,气质也不错,目光落在盆栽上,笑眯眯地说:“哎,小姑娘,你这盆栽在哪里买的?我看着挺喜欢的,能不能卖我啊?”
她确实识货,看出盆栽是不凡之物,但也没想太多,只觉得是新培养出来的绿植,有点收藏价值。
卓西摇头:“不卖。”
妇人不死心,出了价格:“500块怎么样?”
“不卖。”
“1000块?”
“对不起。不卖。”
她不卖,也不全然是因为那个梦,而是觉得这棵树是外婆留给她的念想。
车厢的人不知内情,这会听到一个盆栽卖了1000块,都来了点兴趣:“什么盆栽能卖1000块啊?/哎,小姑娘,打开看看啊?/对啊,什么宝贝藏着掖着的?”
卓西知道越掩藏,越让人起疑,所以,直接拿开了塑料袋:“哪是什么宝贝?上火车时,看到有人卖,随手买着玩的,染的颜色怪逼真。”
她这么一说,感兴趣的人就少了:“还是你这小姑娘容易上当啊!/我一看就知道是染色!/那你1000块不卖?”
“我说了买着玩的。”
“有钱任性啊!”
“也没多贵。”
她把塑料袋重新套上,看了下时间,快到站了,就收拾起东西,准备闪人了。
那妇人还没死心,走过来,诚恳道:“姑娘,我是研究植物这方面的,你这个盆栽,我真挺喜欢的,能让我看看吗?”
卓西怕她研究出什么,就婉拒了:“不好意思,我到站了。”
妇人听了,忙从背包里找出纸笔,刷刷写下了一行字:“那个,姑娘,你要是想卖了,联系我?”
卓西接过纸条,扫了眼,看她还是南江大学的教授,一时生出点羞惭的心情来。
她也是南江大学的学生,不过,她是外语学院,教授是动植物学院的,两人从没见过面罢了。
“好的。”
她低下头,不敢看她。
其实,她是个尊师重道的人,还从没以这么个态度对老师。
“再见。许教授。”
她恭敬打了声招呼,背上背包,抱着盆栽去了过道,等候到站停车。
那许教授跟过来,眼神敏锐犀利,似乎发现了什么,一直看着她:“你喊我教授,到南江站下车,你是南大学生?”
卓西在南大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她这张脸,整天素颜,还入选过院花。
如果平时注意打扮,再行事高调些,多参加点课外活动,那入选校花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不说话?刚看你有点熟悉。你叫什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许教授越看小姑娘越觉得面儿熟。
卓西被她看得心尖儿颤颤,很不想跟她有交际,就假装打电话:“哦,到了,你还等我啊。好,嗯,嗯——”
一直墨迹到火车停下。
等车门打开,第一个跑了下去。
人群汹涌。
她顺着人潮出了车站,坐上公交,回了南江大学。
现在是暑假,学校的人很少。
她今年大二,暑假住校,没回爸爸那边,如果外婆没出世,就像往常一样在学校周边找兼职了。
想到兼职,现在生活回归正常,也该找兼职赚钱了。
外婆病重,她透支了花呗、信用卡什么的,还借了同学不少钱。
得还钱了!
可找什么兼职呢?
英语家教?
也可以尝试找份英语翻译的工作?
“哎,小树,我要找工作赚钱了。”
“真希望昨晚的美梦成真。”
“你要是摇钱树就好了。”
她对着小树自言自语,没多久,就到了女生公寓。
一抬头,公寓门前停了辆红色法拉利,几个漂亮女生正激动地围着个红发男生说说笑笑。
倏地,那红发男生看了过来——
“卓西!”
是音乐学院出名的花花公子韩俊捷。
他长得还不错,皮肤白,个子高,打扮时尚,勉强算个帅哥,就是人品不行,仗着家里有钱,平日换女人如衣服,私生活很乱。
两个月前,他跟卓西的一个室友谈了恋爱,也该卓西倒霉,跟他撞上了,然后,他就甩了室友,对她展开热烈追求。每天又是送花、又是送珠宝的,得亏她定力好,没被他的糖衣炮弹蛊惑了。
不过,如果外婆没有走,她缺钱的情况下,应该也会走上不归路吧?
毕竟他是真的有钱,也真的大方!
“你可终于回来了。”
“听说你外婆生病了,四处借钱,你缺钱怎么不跟我说?多少?我给你。”
他一派金主爸爸的壕气。
其他女生听到了,纷纷投来羡慕妒忌恨的眼神。
那眼神落在卓西的胸口。
卓西的脸漂亮是真漂亮,水汪汪的桃花眼,鼻梁挺翘,唇瓣水润嫣红,皮肤像是水蜜桃,便是素颜,也是惊艳,但更让人惊艳的是她的胸,34D,稍穿着紧身的衣服,就掩盖不住那种呼之欲出的美。
也许大多数女人觉得胸小点穿衣好看,但男人不同啊,大多数男人都好这一口。
很欲。
也很美艳。
韩俊捷就抵挡不住这种诱惑,眼神时不时溜向她的胸:“小西,我真舍不得你辛苦。你就给我个照顾你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