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朔蹲在手机旁,思来想去心里始终不踏实,决定出门一趟。谁知道刚下楼就遇见目标宋盛季,小麻雀愣了几秒,忘记扇翅膀差点从半空掉落。这人不该在医院陪着宋奶奶吗?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听到宋盛季与另一人说话,那人说:“医院那边来了消息,状态很糟糕。必须尽快回去,不然时间来不及。”
“我知道了。”宋盛季应了声,目光落向顾皓夜家,“他工作起来就这样,多半是没有听到。一会儿还是没人接电话,我上去找他,你记得照清楚点儿。”
小麻雀偏了偏脑袋,惊觉当晚妥妥的没好事,有人算计自家饲主。宋盛季不在医院,偷偷摸摸的跑到这个地方,还拍照,拍什么照片?又不是娱乐版块,商业版不流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拍顾皓夜肯定别有用心。
他紧急冲回家,第一件事是要给手机一爪子,毁掉通讯工具免得再有电话。然而,他刚抬爪又停住,手机坏了岂不是提醒宋盛季事情不对,他不能这么做,赶紧通知顾皓夜比较好。
“夜夜,夜夜,唧啾!”快跑,快离开这儿,坏人要来了!南朔扑腾到书房,小爪子勾住对方的衣服往外拽,心急火燎的说了楼下的所见所闻。
顾皓夜微微皱眉,随手捞起外套把幼雀揣在口袋,他一边不慌不忙地出门,一边拿起幼雀玩游戏的新手机拨通自家妹妹的电话:“出了点儿事,你现在上楼。”
他简单叮嘱了几句,径直到达地下停车场,之后他没开自己的车,而是搭乘别人的车,无比从容地坐在后排,带着南朔悄然离开。
直至车停在顾老爷子住的老宅子,南朔仍是一头雾水,好奇地看着自家饲主。顾皓夜的手指点了点幼雀的头顶:“一点儿小状况,不用着急。”
常规的防备手段,通常用在摆脱类似的处境,无论宋盛季有什么目的,当晚的顾大少爷在顾老爷子这儿谈事,顾二小姐在大哥家留宿,其余的自然有人解决。
“唧啾!”来得及吗?南朔不由担心,手机在家,灯也没有关,维持家里有人的样子,可宋盛季已经在楼下,顾二小姐当真赶得及过去?
“放心,时间刚刚好。”顾皓夜应道。今天纯粹是运气好,是高楼不是别墅,别墅进进出出的很醒目,高楼人多相对的不那么明显,最重要的是顾二小姐正好在这栋楼里,带着孩子到朋友家做客。
因此她到达的时间绝对比宋盛季早,只要是她在家,宋盛季针对顾皓夜的安排注定无用。
南朔相信自家饲主,顾皓夜说了没事,他放心的一觉睡到天亮。事实证明,昨晚的故事精彩绝伦,听得南朔目瞪口呆,庆幸自己的预感精准,否则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首先反馈消息的是顾二小姐,她前脚刚到,后脚就有人敲门,开门就看到哭得泣不成声,虚弱得几乎晕厥的宋盛季。当时她怀里抱着孩子,愣愣地看着对方斜过来,一时间不懂,是先护着孩子避免被撞到,还是先扶住宋盛季免得摔倒。
开门见到顾二小姐,宋盛季的表情有一瞬间僵住,不敢相信盯着她,好像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在这里。而顾二小姐也有点懵:“季哥,你怎么过来了,医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顿了好几秒,宋盛季问道:“就你在家,皓夜呢?”
“你找我哥啊?他不在这边。我带孩子到朋友家玩,时间太晚了,顺便在这儿住。”顾二小姐应道,“季哥,我哥在爷爷那儿。”
“他手机没人接。”宋盛季说道。
顾二小姐顿了顿,慢半拍的想起什么:“可能是忘在哪儿了,你打老宅子那边的电话就好,可以找到他。”
一阵沉默,顾二小姐邀请宋盛季进屋休息,宋盛季拒绝了。顾大少不在家,屋里就顾二小姐和孩子,他留在这儿不太好,于是,宋盛季毫不犹豫的走了。
顾二小姐表示,宋盛季走的时候,她莫名的感到对方的眼神很可怕。她什么都不敢说不敢问,直到关上房门,这才抹了抹冷汗,长长地松了口气。
正因如此,她难以想象顾皓夜在这儿会是怎样的景象,是不是要安慰伤心欲绝的宋盛季,是不是要送对方回医院,是不是还有更多的麻烦。
后续自然必不可少,只不过那些事与顾皓夜再无关系。凌晨,宋奶奶咽了气,寿宴变丧礼,她临终前放不下孙子的终生大事,惦记着这个孩子的将来,她牵住郑彦哲的手,叮嘱郑彦哲好好的照顾宋盛季,两人和睦相处。
从小到大都身体不太好的宋盛季,由于伤心过度,哭晕在郑彦哲怀中,从此以后,郑彦哲这个名字直接和宋家绑在一起。
对此,南朔深感自家饲主躲得快,宋盛季特意找顾皓夜的目标很明显,要拽着顾皓夜一起去医院。
到时候病危的宋奶奶将宋盛季交给顾皓夜照顾,接受或拒绝都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更别说对方再晕倒在顾大少怀里,这事真就不好说。
幸好当晚顾皓夜不在,这个角色换成了郑彦哲,南朔愈发肯定宋家这条线属于郑彦哲。既然宋奶奶临终前把宋盛季托付给郑彦哲,这事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不要再缠着顾皓夜。
外面掀起的风浪,丝毫不影响欢乐吃饭的幼雀,他的小盘子里加了肉,尽职尽责守护饲主的幼雀值得奖励。
顾老爷子叹道:“真没想到,宋家还留着这么一手。你这次处理的不错。”
“是南南的预警及时。”顾皓夜应道。
“对,南南是功臣。”顾老爷子笑着看向专注吃饭的幼雀。开始那会儿,顾家人不太看好这个小家伙,大家心知肚明这仅是顾皓夜找的借口,堵着家人不再提脱单。谁知道小家伙渐渐地表现出神奇的本事,预警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让顾皓夜多了些鲜活的气息。
“唧啾!”超厉害!南朔完全不客气,该接受的表扬果断收下。哪怕程冬凌相关十分棘手,其余时间他仍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同样是医院,另一间病房上演着另一幕场景。程冬凌站在病床旁,白霜面无表情的翻看新闻:“程先生,我想你误会了,这些事与我无关。”
从前的他在那场大火烧没了,现在的他为复仇而活着。若不是遇见南朔,他这会儿多半更疯魔,只会拽着面前这人同归于尽,而不是装作一无所知,强压怒火与对方说话。
他救的那只红色小鸟飞远了,可南朔还在,这只幼雀是他的新朋友,看着蹦来跳去的幼雀,看着那一抹红色,他才没有彻底的坠入黑暗。为了不让程冬凌伤害顾家,伤害到南朔,他必须更加冷静更加坚强。
他抬手碰了碰缠着绷带的右眼:“程先生,我的眼睛,我的烧伤,不劳你费心。顾家制糖作坊小是小了点儿,胜在自由,我的心情还不错,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我只是替你不值,”程冬凌说道,“有更好的未来,为什么非得走一条辛苦的道路。”
白霜满满的无所谓:“人各有志,我这辈子也就这样。程先生,复原‘火焰’必须先复原白家的糖,没有这个,你找我再多次都没用。”
程冬凌走后,白霜握紧的手缓缓松开,握得太用力导致指甲抓破手心渗出鲜血。他懒得关注那些新闻,郑彦哲攀上宋家和他没有关系,从郑彦哲走出白家,前往自己渴望的世界,那天起一切都结束了。
他静静的望向窗户,阳光照进病房,哪怕病床大部分位置依旧漆黑,终究能看见光明在靠近。他努力地伸出手,手指碰到了阳光,很暖,希望仍在,他不愿一直缩在黑暗深处。
死亡算什么,死了就一无所有,他必须活着,好好的走接下来的路。他看得明白,程冬凌得到白家的配方,还在打顾家制糖作坊的主意,他相信程冬凌不会成功,顾皓夜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病房外的走廊,程冬凌没有走远,猛地一阵天旋地转。任务疯狂的跳动,“白家配方”的任务近乎崩溃,同时另一条新任务半隐半现,刚浮现“顾家制糖作坊”几字又被彻底抹掉,快得看不清显示了什么。
四周的医生护士心急上前,不明白程冬凌发生了什么事跪倒在地。而程冬凌没理会这些人,痛苦的问道:“老无,你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了?”
“三天两头的闹什么,白家配方早就拿到了,还要什么白家配方,这破任务什么时候结束?新任务更是莫名奇妙,顾睿那边没线索,找不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