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非常准时。
出医院门的时候，曾黎四下看了一眼，没有那个身形明显的人。
然后再一翻手机信息，宋魏下午的时候发过短信，他人在南兴，三天的综艺拍摄行程。
掐指一算，三天，他没回来，她就已经十一假期飞回青城了。
不错，这几天不用胆战心惊了。
接下来的两天，是曾黎入职以来过的最平静的两天。
她忽然有种上学时候泡图书馆的错觉，只不过地点换成了档案室。
曹寻也觉得闲下来的日子没有他想象中的难熬。
他没有当过老师，却在曾黎身上找到了当老师的成就感。这是一个非常聪明上进的学生，他随口问的问题，她大多都能回答上。
但凡答不上来的，她晚上就会下功夫去查，第二天会带着很多问题来。
两天后，就是紧随而来的十一假期了。
医院科室里安排一声轮值，他们这些实习生自然是不用轮值的，按照国家法定假日休息。
曾黎订了票，当天晚上的飞机直飞青城。
同行的自然还有曾洋。
军训后大半个月，曾洋晒伤恢复的还挺快，已经白了一个度了。
一身浅灰的休闲服扣着帽子，懒洋洋的靠在候机厅的座椅上打游戏。
坐在他旁边的曾黎，就没有他那么放松，有些做贼心虚的避开他视线范围发信息。
信息自然是回复宋魏的，若是发给别人，她也不至于避着曾洋。
信息内容没什么，就是说她和曾洋已经到了机场。
她正在发呢，旁边突然探过来一个脑袋。
吓了曾黎一跳。
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就听到曾洋兴致缺缺的声音，“害，我当你和谁聊天这么神神秘秘呢，是和宋魏呀。”
吓得曾黎心脏咚咚跳，抬手拍了一下曾洋帽子：“你小点声。”
曾洋抬手动了动帽子，懒洋洋的道：“怕什么，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没人以为我说的宋魏就是他。”说完，又道：“你也不用藏着掖着……”
曾黎听到这话，心都快蹦出来了，以为曾洋知道些什么呢。
小一秒，就听他说：“你都没改他名字备注，就算改了，就算别人看见了，也不会知道你在和他聊天。你这也太谨慎了。”
说完，就又开始了一局游戏。
原来，他以为她藏着掖着发信息是担心暴露宋魏。
还好，还好，他是这样误会的。
曾黎匆忙暗灭手机，不敢再发了。
玩游戏的曾洋看了她一眼，问道：“没和向恒聊？他怎么没来送机呀？”
曾黎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和他聊？他为什么要来送机？”
曾洋撇嘴，“装，和亲弟弟都不透底。他将来要不成为我姐夫，我和你姓。”
“你现在就和我一个姓，”
曾黎瞪了一眼这个傻弟弟。
广播提示音，前往青城去的CZ105航班旅客可以登机了。
扯着曾洋的胳膊：“别玩了，要登机了。”
曾洋手指飞快的按着，嘴里嚷道：“姐，不急，还得排会队呢。”话音未落，挂了。
乖乖的收了手机，跟着曾黎过去排队了。
唉……叹了口气，无论几岁，都得乖乖受姐姐的支配和钳制。
一双儿女回来，曾妈早就在机场等着接机了。
曾洋上车的第一句话就是：“妈，炖排骨了吗？”
曾妈笑：“怎么出去上学后，都变成馋猫了呢。”
“我这是帮我姐问的。”
曾黎一个巴掌呼了过去，“显着你了！”
家里又恢复了热闹，第二天曾爸也从学校回来了，一家四口又去外面吃了饭，看了国庆档的电影。
没想到，第四天，家里欢快的团聚气氛一变，竟然开始讨论起她的学业问题了。
“妈……我说过的，不想出国。”曾黎再度表态，她现在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坚决。
她不想走，出国就不能常回来吃排骨了。其他一些不想出国的想法她没深究，反正现在她是非常抗拒出国的。
“我和你爸都觉得出国读研对你前途更好。”曾妈说，曾爸在一旁削苹果没有说话。
显然，这确实是他们夫妻二人商讨后的决定。
“可是你们也得考虑我个人意愿呀，国外未必就那么好，现在国内的医学理论也很先进。”曾黎边说着，屁股边往曾爸的方向挪。
说完这一番话，凑到了曾爸的旁边，“爸，出去后我想你们怎么办？”
曾爸忙道，“刀，小心水果刀，别割到。”边说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擦了擦手，接话道：“黎黎，读研也就三四年的时间。挺一挺就过去了。我和你妈也是舍不得你的，只是，这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
曾黎也不咬苹果，瘪着嘴道：“古人都说了：父母在，不远游。”
曾爸接过话茬，“古人还有下半句呢：游必有方。”
“可是……外面又不安全，你看看新闻里面，好多留学生出事的。你们觉得我的前途重要，还是我健健康康活着重要啊？”
这话一出口，曾妈的脸色冷了下来，呵斥道：“不要胡说，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曾黎也知道这么说不对，撒娇道：“妈，我真的不想出去，我留在国内就挺好的。你们要是希望我读研，我在国内也可以读。真的，我保证，学的肯定不比在国外差。”
又极力劝说道：“我在国内读，我就是最顶尖的那一批学生会，老师也会非常非常看中我，自然会极力培养的。如果我去国外读，我就是众多留学生中的一个，未必多拔尖，肯定不会收到最好的培养和教育。”
这话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曾爸曾妈看着她如此抵触，也有些动摇了。
这时，坐在一旁旁听的曾洋一把拿过她手中没吃的苹果，咬了一口，边嚼着苹果边问道：“姐，你这么不想出国，是不是因为向恒要留在国内读研啊？”
曾爸曾妈的注意力瞬间吸引了过来，曾妈更是问道：“黎黎，是这样吗？”
曾黎真的想捏死曾洋，她也是这么干的，伸手去掐曾洋的脖子，“你胡说什么！”
曾洋就知道这话会挨揍，早一步跳起来，跑回卧室。
曾黎在外面拉不开门，气得在门口道：“你给我出来，躲在里面装什么缩头乌龟。”
门里面，曾洋锁好门，一脸气定神闲，咬着苹果告状，“妈，你看看我姐，一说中她心事就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