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推开门滑动,曾黎手上削土豆的动作没停,下意识的抬头看。
“手!”
宋魏瞳孔一缩,忙去抓她手腕。
陶瓷的削皮刀,挺锋利的,好在宋魏抓住她手腕的时候,并没有削到手。
“哦。”曾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危险。
她手腕有些凉,他的手心是热的,温热的触感从腕骨处传来,她挣了一下。
他垂着的眼中眸光一暗,手随即放开,顺手从她手中把土豆拿到了手上,手心对她摊开:“削皮刀。”
土豆是从冰箱冷藏里拿出来的,有些冰手。
曾黎将削皮刀放在他手上,冰凉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心,感觉一烫,撤回手的速度有些快。
“你……你怎么不和曾洋一起玩游戏了?”曾黎借着去弄米饭,走开了一步。
退开的脚步也挺匆忙而刻意。
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下,手上的削皮刀有了动作:“玩的不好,死了。”
“哦”曾黎从米桶里拿出量杯,一杯,又倒了一杯,手上的杯子没停,余光快速的扫了一眼他的额头,依旧有些肿着,还有些红肿后的青紫。
比她想象的要严重。
他目光追了过来,四目在空中相撞,曾黎快速收回视线,心中在想要说些什么,才能化解刚刚仿若偷窥被抓包的尴尬。
“姐……”
没想到宋魏竟然先开的口。
“啊?”
“米量多了,我们三个吃不完。”
“啊?”电饭锅内胆已经被米盖的过半了,“哦。”又从内胆里往外倒。
今天这是怎么了!
曾黎觉得自己原本挺镇定的,原本觉得昨晚聊完就能把那事翻篇。刚刚自己一个人在厨房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人在客厅玩,还有一种他在家里养腿伤时的那种恍惚感。
感觉他完完全全的就是个弟弟。
可怎么他一进厨房就又变了呢,碰一下手腕觉得不自在,碰到手心觉得不自在,就想确认一下他额头的伤,被看见了,简直就像昨晚那一幕重现。
曾黎在心里将自己唾弃一万遍,结果,回过神来,发现内胆里的米又全部倒回到了米桶里。
宋魏已经削好了土豆,站在水池旁看着她。
将土豆放在水池内,清洗干,“姐,你放那,我来吧。”
“不用,我知道量多少的。”重新稳了心神,量杯量了满满量杯。
曾黎吃米饭不多,宋魏身材管理,主食吃得也不多,曾洋是吃饭主力军,这些米也是足够的。
客厅里,一句结束,曾洋一手拿着自己的游戏手柄,另一只手拿着宋魏那个,对着厨房的方向晃,嘴里喊道:“宋魏——下一局开始啦。”
没等宋魏回应,曾黎拿着内胆到了水池旁淘米,对他道:“去玩吧,我一个人就能做好饭。”
宋魏看看米,又看看她,“你确定?”
“确定,快去吧。”
她虽然也站在水池前面,但和他相隔的是一个社交距离。
宋魏出道前学过交际礼仪,他们此时的这个距离,在社交中是一个礼貌距离,不是接受距离,更不是亲近距离。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昨天吃泡面的时候还好好的。
难道?
是因为向恒吗?
曾洋又在客厅催了:“快点,开始了。”
宋魏擦了擦手,应着,“好,就来。”然后看了一眼她,开门回到客厅。
身后,曾黎长长松了一口气。他进厨房里,就好像一个磁铁进来了,她就是铁钉,无论站的多远,都会受到他磁场的干扰。
她心里在想,要不要和向恒交往一下试试,反正,她那天已经和他铺垫好了。
客厅里,游戏机开启第二局,宋魏注意力依旧不是很集中,玩了十几分钟就丢了三条命,代表他的那个小人彻底歇菜了,人物上方盖上了gameover的字样。
“不行啊,你这水平有退步。”曾黎的小人还一次都没挂。
两人高中的时候玩过不少次游戏,宋魏技能操作上手很快的。
将游戏手柄放茶几上,双手交叠在颈后,枕在沙发靠枕,“有阵子没玩了,手生。”
“再玩两把就找回状态了。”曾艳眼睛没从屏幕上移开的说。
宋魏没有再去厨房,稍稍偏偏头,透过厨房玻璃门看里面。
她在将土豆切成块,就像那天分割蛋糕一样,犹豫了一下下刀方向,想将它切成齐整又大小均匀的块。
切好的土豆放进放在里,切好葱姜蒜装备菜盘子里,将材料都准备好,犹豫一下没有开火,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她弯腰在橱柜里面找。
窗外的阳光勾勒着她玲珑有致的轮廓,她只是脸上有些肉,其实身上肉不多……
宋魏觉得自己应该收回视线了,否则就会想到昨晚的情形,乍亮的灯光那一瞬确实有些将画面过曝。
但,那蜿蜒的曲线和弧度是十分清晰的。
曾黎在开火前,找齐配料,确认一遍,发现少了冰糖。红烧排骨好吃又好看的秘诀就在于:热油后,要用冰糖超出色来,妈妈特意叮嘱了这一步骤。
曾黎今天在超市里买了冰糖的,她又翻了下调味罐的地方,还是没有。
猜测是曾洋装进零食袋子了,拉开厨房门,想去翻翻零食袋子里面。
她还没等走到装零食的地方,音箱里就传来:GAME Over!
一局结束了,曾洋颇有些不尽兴的放下游戏手柄,然后要和宋魏换个游戏类型玩。
等待新游戏加载中的时候,曾洋突然想起一件事。
侧头看着宋魏道:“对了,我看你微博上发的那个,你这脑袋上是咋磕的?真的是撞门上了?”
曾黎果真在零食袋里找到了冰糖,拿着冰糖正路过客厅,曾洋的这句问话轰然炸响。
她脚步僵在了原地,看向宋魏的方向。
宋魏听到这句话,也是下意识的看向曾黎。
曾洋难得细心一次,察觉到了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对,看看宋魏,又看看曾黎。
曾黎忙开口,“是,是那个地滑,他,他磕到了。”
曾洋看着曾黎,蹙着眉:“你……你这表情不对啊姐,以我多年对你的了解,这事肯定和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