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睁开眼睛,笑意荡漾在眼中,将头挪到旁边的抱枕上去,大手勾着苏星桥的脖颈,将人拉下来,脸颊贴着脸颊,“准备好了吗,楚老师教学要开始了。”
苏星桥啵的一?下啄了楚尧一口。
摁下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苏星桥的重量也压在楚尧身上,苏星桥的手臂自发缠绕上楚尧,无师自通般先低下头,张口含住了楚尧的上唇。
楚尧张开唇齿接纳他,舌尖试探着,触碰着?,舔开了鲜美贝肉,品尝到了花蜜似的甜美柔软。
苏星桥在上方哼哼唧唧的,嗓音软成?了水儿。
声音依然是清冷的,像是高山积雪融了那么点沿着?河谷湍湍流下,带着冰雪的气息与他商量,“楚先生,我喘口气可以吗。”
“为什么还要叫我楚先生,嗯?”楚尧不明白,楚先生三个字有?什么魔力。
苏星桥将脸埋在楚尧颈窝,过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楚先生是解救我的英雄。”
是我的神?明。
害怕自己深刻的感?情会?带给楚尧负担,苏星桥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如果楚尧喜欢他,大概率是喜欢这张脸,什么没有他不?能活——
他不?信,但是他为这些话高兴。
如果楚尧只当自己是他苏星桥的英雄,那英雄身边有?很多爱慕者环绕,不?就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就可以说服自己,不?要伤心。
“那么楚尧呢?”
“楚尧——楚尧是爱人。”
苏星桥想了想,他在什么情况下会?直呼楚尧,好像只有两种情况:陌生人或者爱人。
捡了楚尧爱听的说,对方果然笑了一?声,额头上有?热乎乎的亲吻落下。
“西西太可爱了,我能再亲亲你?吗?”
苏星桥直白的将嘴巴贴上去,省略了回答。
高耸大厦里员工匆匆,左手夹着文件右手拿着咖啡,除了长野的人,没有谁将目光放在24层。
“里面还叮当乱响呐,张总也太有力气了。”刚才?洗手间回来的员工汇报新进展。
“什么响声,我怎么没听见?”毛躁躁的一?句话从办公桌后冒出声儿来,只露出一双好奇眼睛。
“小朋友别管这些事,好好回工位,把手头上的事情做了去。”
“可是,不?是……”
“没什么可是的。”老员工伸出手指,指指上面,“顶多换个姓,头上该有人管还是有人管,别偷懒了。”
真正的小实习生被劝了回去,老员工重新扎堆儿说回刚才?的话题。
张野打了一?圈电话,结果气的在办公室乱砸一气,听说最?喜欢的摆件儿都抖到地上去了。
以前要是有人跟张野说,你?会?一?天之内一?无所有?,他肯定嗤之以鼻。
这个世界总会偏爱一些人,尤其是他这种不?怎么讲究的,不?然怎么会?让他摸爬滚打透出尖儿来。
张野一身板正西装以前穿着是人模狗样的社会精英,走出去惹得男人女人趋之若鹜,正是应了那句男人不?坏没人爱。
现如今昂贵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湿了干,干了湿,发丝成?绺粘在脑门上,他狼狈的好像晒在大太阳下的流浪狗。
眼睛猩红的盯着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恨不得将字里行间的苏先生揪出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真是好一?个苏星桥苏先生!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小东西以为榜上大树就好乘凉了,张野恶狠狠的咬着牙,那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不?好过,谁都不别想好过。”
叉掉去找楚尧求和的方案,一?狠心联系了高霖,“要成?为长野的股东吗?”
傍晚的时候张野总算出了办公室,众人看他面色,猜不?出后续,但是问好还是要问的。
张野一如往常冷淡应声,“麻烦叫保洁阿姨把我办公室收拾一下,明天上午九点半准时开会?,我们复盘一?下这次的项目,二组成?员,你?们着重听,吸取些经验。”
张野撂下这一?番话就走了,原本躁动的办公室没有一?个早退的,都蹲在工位上热火朝天的搞出了这两天的工作量。
只有小实习生高兴地笑弯了眼睛,“谢谢哥哥姐姐们提醒啦,我工作做完了,大家明天见~”
张野不知道那些唉声叹气,他正在曲院风荷的商超外面守株待兔。
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远看着?像是胖了一?点,不?似以往弱柳扶风似的一?戳就倒,怀里抱着个牛皮纸袋子,有?新鲜的绿叶伸出来,走进了瞧是一朵新鲜的马蹄莲。
嫩黄的芯儿,洁白的花,招展在苏星桥脸侧。
秋日的夕阳红彤彤的没有温度,风一吹就冷了,苏星桥整个人裹在软糯糯的毛线衣里,和他本身的样貌碰撞出奇异诱人的吸引力。
视线就直勾勾的黏在他身上,撕不?下来了。
张野有那么点不适应——苏星桥以前是这样的吗?
记忆太久远了,三年,足够他忘掉那些开始,见苏星桥的最?后一面还是半年前,徐清将人领走。
尘封的记忆一?旦被开启,就很难再以方才惊艳的目光看待苏星桥,一?个玩物,跑了也是玩物。
张野推开车门拦住苏星桥的去路,抱着纸袋的人停下脚步要绕路,嘴上抱歉,一?抬头却倒退了两步。
张野注意到苏星桥的动作,冷笑一?声,目光凝视那截雪白的脚腕子,逼近道:“怎么,楚尧养着你?,留着?上你?,还要你?做饭啊。”
大手抖了抖纸袋子,瞄了眼内容,愈发靠近苏星桥的脸,“以前怎么不?见你?贤惠,说不得你?服服软,我们就疼你了呢。”
苏星桥看到他先是颤抖惧怕,抓紧纸袋时想到楚尧,和楚尧说过的话:张野不过是个纸老虎。
苏星桥舔了舔唇为自己打气,连珠炮似的说,“你?们算什么东西,垃圾扎堆也配我给你?们做饭吃,长得不?怎么样想得还挺美!”
“我喜欢楚尧我愿意,换了你?们我鱼死网破也不?要你?们好过!”
“离我远点!滚!!”
苏星桥声音越说越大,底气越说越足,因为他看到楚尧在张野的后面跟他招手。
张野不知道楚尧也来了,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变想法,恼羞成?怒下的第一反应同样是扬起巴掌。
苏星桥却比他动作更快,纸袋用左胳膊夹住,空出右手来一巴掌扇在张野脸上,力道之大扇得张野头都歪了。
同样震得苏星桥手麻。
张野下一?秒就要重拳出击,却被人从身后锁了喉,楚尧控制住挣扎的张野,对苏星桥道,“解气吗?还能再打两下。”
大庭广众之下,隔着?十来米远人就开始绕路走,苏星桥确实?对打耳光的感?觉有?些沉浸其中,楚尧问他,他就诚实?的回答了,“想打。”
楚尧拖了人进车,抽出张野的领带束住他自己,乱踢的脚用安全带简单绕了两圈,腾出另一侧的位子给苏星桥。
楚尧就看着?他修长白皙的五指在张野的巴掌印上比划了一?下,动作快的闪出残影,张野另一侧脸颊印了个对称的巴掌印。
“我。草。你?。妈苏星桥!艹,楚尧,你?他妈的等着?!”
楚尧摁住他扑腾的腿,“你?自己过来也没打算做什么好事儿,私家侦探好用吧,消息怎么样?”
“是你!”张野目眦欲裂。
“当然是我,不?光如此,我还有?件礼物要送你?。”楚尧原地打了报警电话,“有?什么事和警。察解释去吧。”
楚尧将自己搜集的张野的罪证和非法囚禁苏星桥的证据都提交上去了,张野如今撞上来,也算是让苏星桥提前出了口恶气,只是两个巴掌楚尧觉得太轻了。
回家的路上楚尧揉着苏星桥的手,“你?看看,都红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力气。”苏星桥一冷静下来,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楚尧。
当时只想着舒心解气,又有?楚尧给他撑腰,鼓励他动手。
他便真的动了手。
其实他现在的心都还在砰砰跳,以前不?敢抗争的阴影就这样变成了灰白色,轻飘飘洒落在地上,他踩一脚都嫌脏鞋底。
楚尧摸了摸他的头发,今天好像也把小蜗牛养的勇敢了一?些。
张野的事情处理的很快,苏星桥再见到他已经是财经新闻上的报道,经济诈骗犯的绰号就坠在张野名字和照片上,显眼的很。
他穿着橘黄色小马甲一脸的桀骜尽数收敛,垂着?头嗯嗯啊啊的回答问题。
苏星桥没有?听完,就着这些背景音,苏星桥趴在玻璃窗上的老地方。
心底的思念翻涌着?,淹没了他整个人。
上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流的眼泪都很快蒸发不见。
桌子上的马蹄兰水灵灵的。
厨房又热闹起来,烟火气中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
苏星桥放下锅铲,昳丽的脸上是好奇的神?情,楚尧把他的手机落在家里了吗?
铃声响了三次,苏星桥在门外告了声罪,拿起了震动加铃声的手机。
夺目的宁羽二字映入眼帘。
苏星桥接通电话,“喂——”
“楚尧,楚尧,救我!”
对面声音混乱,苏星桥捏紧了手机,一?时无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