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聂费纱正在房间里睡觉。
大脑不知为何。
就像是有无数只在啃咬着。
记忆在渐渐消退。
有些东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眉头皱得有些紧。
但很快便舒展开了。
第二天。
小沈秉着职业管家的心态去叫聂费纱。
“早上好。”
没想到她去的时候。
聂费纱已经起来了。
她的神色看上去和昨天有些不一样。
有些茫然。
小沈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但她的表情依旧是面不改色。
道：“小姐，你已经醒了。”
看着小沈。
聂费纱的眼睛里出现了惊慌和畏惧。
也许是骨子里就带着礼貌。
即使是害怕。
但她依旧保持着风度。
缓缓站起身。
惊慌且小心翼翼询问着。
“你们……是谁？”
她这模样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见状。
小沈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是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但她面上依旧是恭敬。
“小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小沈再度询问了一遍。
聂费纱望着她。
努力想要回忆些什么。
可是记忆都很模糊。
越是想要想清楚。
脑袋就像是被人用棒槌狠狠敲过一样。
疼得她脸色突变。
“我，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费纱的情绪有些奔溃。
见状。
小沈宽慰道：“小姐，你先不要着急，我去帮你请医生。”
请医生的同时，也找来了霍明言。
事情的经过。
他已经听小沈说过了。
“纱纱。”
霍明言心急。
也没有顾虑到聂费纱现在的状态。
一进去就抓着她的肩膀。
让她与自己对视。
然而对聂费纱来说。
现在的霍明言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距离这么近。
她完全被吓到了。
慌慌张张往后退开。
霍明言没防备。
更是直接被推出去两三步。
若不是有小沈在身后扶着。
霍明言此举应该会摔在地毯上。
“你，你们到底是谁。”
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那么陌生。
甚至她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
她害怕。
恐慌。
想要从这里逃离出去。
可是外面有佣人把守。
更何况。
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办法知道。
就算逃出去了。
又能怎么办？
大概连最基本的生活都过不下去。
她只能选择留下来。
或许还能从这里知道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看到她这个样子。
霍明言心里很痛。
却又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医生等了许久都没有出现。
白叶却出现了。
看到这一幕。
并没有什么惊讶。
因为这件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将霍明言叫出了房间。
霍明言看着他。
就算是再笨，大概也能猜出一二来。
“纱纱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做的。”
好端端的。
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
聂费纱怎么会变成这样。
除非是白叶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然而这次。
白叶并不打算隐瞒。
“是我做的没错。”
他承认得坦荡。
直接在霍明言点燃了一根火苗。
怒火熊熊燃烧。
“你对她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聂费纱会变成这样。
完全就像是丧失了记忆。
连他都不认识了。
“只是抹去她过去的记忆罢了。”
白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霍明言怒了。
“原来你还是不肯放过她。”
昨天那些话全部都是骗人的。
“你错了，我并不是不放过她，而是选择帮助你，阿言，既然你决定留下来，那么就应该和过去那些恩怨说再见。”
“聂费纱的记忆存在着，对你来说，迟早都是一种隐患，你若是真的想要她陪你生生世世，没有了聂费纱这个名号，你才能保住她。”
白叶这话说得很认真。
“你应该知道，聂费纱只要活在这世上一天，聂家就不可能放过她，倒不如，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脱胎换骨。”
白叶说着。
将早就准备的证件交给霍明言。
这些证件不是其他的。
正是聂费纱的身份证。
上面还有一份销户证明。
“消息我已经派人公布天下，从今以后，她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白叶并不给霍明言任何反抗的机会。
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
而他今日前来。
只是为了通知他而已。
看着手中这些东西。
霍明言忽然很想笑。
这种笑是苦涩的。
不怎么喜欢哭泣的他，在这一刻，眼泪就像是破了闸的堤坝。
不断往下掉。
昨天他还说要好好保护聂费纱。
今日。
他却害得她连记忆都消除了。
他又什么资格说要保护她。
其实一直以来。
把她陷入危险当中的人。
一直都是他。
他不知道自己在书房内站了多久。
直到小沈出现。
看着他这落寞的表情。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可老板的命令最大。
就算是心里不情愿。
她也必须要执行。
只能劝道：“霍先生，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你不能改变，但还有未来需要你去执行，其实老板说得或许没错，没有了聂费纱这个身份，聂小姐或许会活得更开心一点。”
前半辈子。
聂费纱为了这个身份不断奔波。
几乎都没有为自己活过。
白叶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
抹去她的记忆。
但事已至此。
他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
就是让她先安心下来。
霍明言眼底下有着深深的疲惫感。
把属于聂费纱的东西全部都交给了小沈。
“全部……处理干净吧。”
或许小沈说得对。
没有了聂费纱这个身份。
纱纱或许会比较开心吧。
霍明言安慰着自己。
“是。”
小沈应了声。
拿着东西就离开了。
霍明言也没有在书房内多待。
冷静一会后。
迈步往聂费纱的房间去。
此时。
她正坐在床上出神。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
侧目看来。
她的情绪似乎比起刚刚要冷静了许多。
“你是……霍先生？”
从刚刚那个像管家的女人嘴里。
她已经知道此人姓霍了。
她的表情有些天真。
与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霍明言心里有些酸涩。
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
聂费纱笑了。
“霍先生，她们说，你认识我，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