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凤山仙雾缭绕,景色依旧,只是落于其中的慕府成了慌宅。
白司禹拉着罗青姿来到慕府门前,看着散落的牌匾,飘动的蜘蛛网,不免一阵叹息。
自从慕麟死去,慕辰寒消失,慕家旁系血亲也都纷纷投靠其他宗门……
“哥哥,为什么来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一点也不想有好吃的的样子,哥哥都饿了……”
罗青姿进门查探了一圈失望的一屁股坐到门前的石阶上,抱起小奶狗可怜兮兮。
“随我进去看看,说不定有呢。”
白司禹微微笑了。
走了一大圈,确定这里真是空无一人,白司禹便带罗青姿到了慕辰别院。
院中杂草丛生,全然覆盖,小乔流水也不比从前景致迷人,那树干上挂着的睡床也早已破损,碎布在微风中漂浮……
“阿嚏……”
走进辰室,罗青姿撩开厚重的灰尘,不禁打了个喷嚏。
“没想起什么?”
白司禹看着罗青姿略感失望,四千年前她是被他强行逆天改命重活一世忘记所有是正常,第二世她连自行寄生都能想起,这次按理说不该忘记的……
“什么?”
罗青姿一脸茫然的看向白司禹,腹中饥肠辘辘,不禁又委屈的嘟起嘴儿来。
“没什么,你收拾一下,我们在这里住下,我去看看能否抓些野味。”
白司禹勉强笑了笑。
看来真是溶魄河的关系……
就这样吧,什么都不要再想起了……
“好好好……”
罗青姿乖巧的点头,起身便去寻了抹布,抬了盆水,开始收拾……
白纱洗净挂回原处,罗青姿开心的在白纱间乱跑,不经意看到窗口摆放的已经枯萎的花盆,鬼使神差的便去院中挖了一株野生的兰花移植到盆中……
终于全部搞定,罗青姿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可就在这时,忽然一名丰姿俊朗的白衣青衫男子出现了。
“你是谁!”
罗青姿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精神了,心惊肉跳的质问,可见他衣着有些熟悉,便立即动脑想了下,察觉到与画中人极像也便不怕了,“你是这里的主人吗?我见前堂有副画,画中人也是你这般装扮。”
“青姿……”
慕辰寒激动的哽咽了,那及浅的似藏星辰大海的眸底泛起晶莹,在那漫长的在黑暗中思念她的感觉他已彻底感受。他仿佛没有丝毫变化,但似乎又像变了一个人……
“嗯?”
罗青姿挠了挠头,因不明所以,便有些不悦,双手掐腰认真重复追问,“我在问你,是不是这里的主人!”
“青姿……”
慕辰寒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伸手一把将罗青姿拽进怀里,毫无预兆的失声痛哭,哭的像个孩子,即悔恨,又委屈……
“啊,流氓,坏蛋……”
罗青姿吓坏了,在慕辰寒怀里拼命挣扎,可他却抱的越发的紧了,抱的她都有些痛,她不得不使用灵力,但浅薄的灵力无济于事,她万般无奈之际强行运行灵力……
“啊……”
随着一声嘶吼,一股强大的灵力在罗青姿体内乱串,终于爆发。
“噗嗤……”
毫无防备的慕辰寒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但仍旧没有松开手臂,仍旧紧紧的抱着她,殊不知怀中的罗青姿嘴角也流了鲜血,逐渐失去了意识,慢慢闭上了眼睛……
“青姿!”
慕辰寒完全蒙了。
这时,白司禹从外赶回来,见到这一幕,立即将罗青姿从慕辰寒怀里抱出,将她抱到床榻上让其平躺,继而将自己的灵力向罗青姿的体内注入……
“酒长老……”
慕辰寒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司禹,双眸胀满了血丝。
终于,在白司禹的灵力安抚下,罗青姿渐渐睁开眼睛,“哥哥,我饿了……”
“好,你先休息下,我捉了野鸡,现在去给你烤来吃。”
白司禹露出慈祥的面容,安抚好罗青姿后,看了一眼慕辰寒,便往外走。
慕辰寒跟着白司禹到了院中。
“幸好,我回来的及时。”
白司禹边堆柴生火边说着。
“看来是酒长老特地将玉佩留下的,告诉我,你们在幕府。”
慕辰寒跟着白司禹一起生了火。
“我怨你恨你,可也只能信你,没想到你刚见她就又差点要了她的命,看来注定是命里相克的人,几生几世也改变不了……”
白司禹将野鸡串好放到火中,坐到篝火旁,心中一阵懊悔。
慕辰寒站在白司禹身后,悔恨的闭上了眼睛。
“你告诉我,我该如何?你将她伤至如此,不可受到刺激,否则灵力大乱,若不耗尽灵力替她压制,无人杀她,她也是死,如今我为护她成了这般模样,我还怎能护她!二十年前还有幽池,可慕麟为了杀她,将幽池下毒毁掉,如今我还能如何?”
白司禹带着怒意回身抬头问慕辰寒。
“我可帮你。”
慕辰寒立即盘膝而坐,闭上眼睛运行灵力,将体内愈魄珠之灵注入白司禹的体内,直到感到疲惫他才收了灵力,睁开眼睛,见白司禹那苍老的面容看上去年轻了些许,微微了勾起唇角,“每天如此,方可恢复,但只能恢复你因灵力损耗而导致的结果,如今你不在是神,以后要勤于修炼,否则,也是会比常人更快老去……”
“谢谢。”
白司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细腻些许的皮肉让他忍不住笑了。
灵芝,这一世就让我陪你,我绝对不会再将你拱手他人……
慕辰寒本能的解释,“我想你看出这不是银藤的魄珠,当日我自毁银藤魄珠,不想再生,是青姿苦求灼光,灼光拿了灵芝的魄珠,灵芝的魄珠经过灼光的炼化,比银藤的要更强,可愈旁人,只是不知青姿是为何如此,我……”
“她是溶魄河导致,这是不可逆的。”
白司禹不禁开口打断了慕辰寒。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慕辰寒感到压抑。
“嗯,之前有一点不知,当今日我看到你,就全明白了。”
白司禹轻声回应,忍不住又接着道,“四千多年前,我与妖界银藤心心相惜,碍于六界不可勾结私通,只得偷偷相约饮酒,他的女儿灵芝是个调皮的孩子,每天缠着我叫我哥哥,要我带她去沧海,那段日子她很快乐,无忧无虑,我想我应是爱上了她,每次看到她的笑容都觉欢喜,我想让她永远都快乐,但没想到,我将她私下带去沧海,不过数月她突然不见了,等我找到她时,她已奄奄一息!我为了她犯戒,为了她离开沧海守她护她,任由她去爱她自己爱的人,以为这就是对她好,可没想到她无论怎样,她都是那么的痛苦……”
慕辰寒听的心里好不是滋味儿。
“我想问问你,爱一个人放手对不对?”
白司禹忽然看向慕辰寒。
慕辰寒回答不上来。
“鸡烤好了。”
白司禹起身进了辰室,独留慕辰寒在原处看着篝火回忆这几千年来她因他而受的折磨,受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