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厉害，训练的出这么一些听话的狗来，我就不行，来着京城里这么多年，一条自己的狗都没有，还平白无故，傻不拉几的给别人当了几年傻狗。”
凤凰从小生长在大漠，嘴里那些不三不四的话都是在那里学的，刚来京城的时候夕容就十分不喜她说脏话，经常柔声制止。
凤凰虽然不停武凛侯的话，但是夕容的话她却十分听，可能是自己也曾向往夕容，所以一举一动都忍不住朝她学。
但这一次，凤凰算是看清楚了这女人真正的面孔。
什么温柔的千古美人，什么贵族之女，恐怕是不知道怎么用一副恶毒的模样去对待世人吧。
而自己也无一不例外被这个人蒙骗了好几年。
“啧，”夕容不动声色的蹙眉，这次却不是说凤凰总是说脏话，“别这样说你自己，武凛侯会心疼的。”
凤凰愣住，随后又恢复自然：“你都不稀罕装了吗？我的好姐姐？”
“别叫我这个，我嫌恶心。”夕容帮她整理着衣衫，大概是她硬闯她的府邸，和门口的侍卫打了一架，偷偷闯进来的。
“嫌恶心？你做的事情更恶心！”凤凰一把打开她的手，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
夕容从容不迫，扫了一眼她的衣衫，随后目光才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脸上，语气十分轻松，轻松到凤凰想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哦？我做什么了？”
凤凰还是没有一拳砸在她的脸上，下不去手，也是不敢下手。
此时的夕容，居然有意思让人不敢侵犯的威严，她人就站在哪里，什么也不做，只是三两话，就已拨千斤了。
凤凰被她这副模样怔住，一时间无语凝噎。
“说不出来？”夕容挑眉，语气温柔的不正常，但下一句话却叫人冷的发颤，“既然胆小的连这个都不敢说，那谁给你的胆子来找我？我很忙，没工夫见你这种孬种！”
凤凰愣住了，第一瞬间不是生气，而是意外“孬种”这样污秽的词，原来夕容这么纯洁无害的人也会说的出来。
“我...你为什么要搅乱我的调查，还扰乱真相，现在我阿娘阿爹还有可汗，都要死在京城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凤凰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攥住了夕容的衣领。
仿佛总要用上点武力才能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怒火一样。
夕容最不屑的就是这种方法，而武凛侯居然最爱的就是凤凰这一点。
男人总是喜欢新鲜的东西，看就了白米饭就觉得蚊子血要特别，见多了红玫瑰，又反而喜欢白玫瑰的苏雅。
夕容冷笑，平时只用来绣花沏茶的玉指此时居然一点一点将凤凰的手掰开了。
“凤凰，你知道你又多愚蠢吗？”夕容讪笑的说，看着凤凰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现在的凤凰在她面前，简直愚蠢到不堪一击。
“我为什么要搅乱你的调查？你自己不知道吗？自从我的孩子死了之后，我无时无刻不想把你和他斩死剑下，可是我没那么做，你应该庆幸，你应该大呼一口气，跪下来谢谢我大发慈悲。而不是像个怨妇一样，在这里质问我，你自己为什么这么蠢！”
“你说我搅乱你，你凤凰不是很厉害吗？自己分不清真相来怪我？我没让他们现在成为肉泥，尝试京城十八种死法，你就该满意了！”
凤凰想要反驳，“那个孩子的事...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
那个孩子，是她和武凛侯对不起夕容了。
但这不该是她这么做的原因啊！
“不知道？凤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世上所有事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解决的，我告诉你，这京城上千上万的句子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不知者无罪！”
夕容一边说着，一遍朝凤凰逼近，“这句话有多恶心啊！你品，你细品，是不是和你们当缩头乌龟害的我的孩子长逝人世要一样恶心？”
“孩子不是我，是你本来......”
“再说，你无罪又怎么样？我讨厌你，我憎恶你，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个世上，我夕容倒没有大度到能容忍一个抢我夫君，杀我孩子的人存在。”夕容一边说着，一边那手去攥着凤凰的衣衫领子，哪里是她方才帮凤凰整理好的地方。
凤凰尖叫一句：“你！冤有头债有主，再说了，你现在每一步棋子恐怕不是想冲我来这么简单吧？你想称王，你想斩除整个武家！”
夕容奇怪一句：“被你知道了呢，看来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蠢嘛。”
“夕容你清醒一点，武凛他这辈子就为了这一个盼头，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凤凰嘶吼一声，把所有人都怔住了。
包括曲念安。
这句话，在对台词的时候，是低吼出来的，威慑力没有那么大，曲念安下面的感情才好被顶上去。
可现在这一下，忽然将她所有的节奏打乱。
显然曲念安愣了几秒，显示器前游琛的脸都快黑成碳了。
“惩罚...还不够，我要.......”
时间越来越长，在场的所有人都提起一口气，就连彭伶俐都皱眉了。
经验丰富的游琛知道，曲念安这是忘词了，于是急忙喊了一声“咔！”
曲念安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接过助理递上来的剧本一看，又恍然大悟的。
她很少忘词，就连刚才那个台词她本来也是记得的，可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就像突然空了一样，就像被施展了什么黑魔法。
“好了吗？继续！”游琛叫道。
曲念安比了个手势，阳娜不慌不忙的回到刚才的位置。
戏正常继续。
“他已经收到了惩罚，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又是这里，语气比上一次更加激昂。
“惩罚么？还不够....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
曲念安再一次忘词了。
绮姐都“嘶”了口冷气，一面看着游琛越来越黑的脸，一面上前去安抚曲念安。
曲念安也十分不解，明明记得台词，可是看着阳娜的脸的时候，就是说不出来。
这个镜头是要拍特写的，不看着脸又不行。
“再来！”
第三次：“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这天下都为他......”
第四次还是没过。
第五次还是没过。
......
直到第七次，已经有人发出来怨言。
“不就是一句我要这天下都为我的孩子偿命陪葬，我要你们都不得好死么！她是智障吗，这都不记得！”
“对啊，都多少次了！耽误人下班真是无语！”
人群中许山深不见底的黑眸闪了闪，看着阳娜十分危险，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