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娄越被凤卿承用绳子五花大绑而动弹不得。他冷漠的望着凤倾城,琥珀色的瞳孔清晰的倒映着凤卿承狰狞五官。
那个外人眼中温润如玉的六殿下,在凤娄越的世界中从未有过。凤娄越的印象,凤卿承永远只是多疑善妒的形象。
“你现在是在嘲笑我吗?”凤卿承阴狠道,眼神又冷了一分。
凤娄越不理他,只当他又在发疯。然这使得凤卿承越发的癫狂。
盛怒之下,他拔出了佩剑笔直的对准凤娄越的心脏。
凤娄越皱眉,沉寂的眼瞳变得冰寒。
他不信凤卿承敢伤他。
然而,当锋利的剑刺入肌肤的那一刻,疼痛感那么清晰,每一根神经都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
忍着痛,原本就虚弱的凤娄越额头冷汗淋漓。
捕捉到凤娄越脸色一瞬的惨白,凤卿承笑了起来,温文儒雅很是好看。
对凤卿承的虚伪,凤娄越早已深恶痛绝,厌恶之深正如凤卿承对他。
怜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四下一片漆黑,她摸索着找到了烛台,然后点亮。
看清四周的布局,怜霜的眉心猛地一跳。她睡了多久了这是。
怜霜光着脚跑到门边去开门,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被锁死了。
要怎么出去。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窗户也是被钉死了的。她不会武功,也不会开锁,要出去,当真是——难。
正当怜霜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的窗户一阵悉率的响声。
怜霜猛地一惊,转身向后退了一步。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窗户,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在那里。
忽然,窗户就动了,窗户打开的时候,怜霜看到了一章熟悉的脸。
“是你?”怜霜看清来人,面色惊讶。
“姑娘快走吧。”说话的正是那日领怜霜前来这里的难民。
“好。”怜霜没有时间追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她只想着能够快些出去找到凤娄越。
此事非同小可,关系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身家性命,更牵连这棉兰的一众百姓。
若是凤娄越有个什么不测,灾民与朝廷之间,就真的会走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月光中,怜霜隐藏在黑暗的角落,夺过巡夜的人,她才蹑手蹑脚的从角落里走出来。
放走怜霜的人眼看着怜霜安全的离开院子后才放心的离去。
“茂哥,她走了。”院子的一处隐秘地带,正是放走怜霜的男子,他朝着一个黑影走去,话语恭敬。
身披黑色风衣的男子转身,身形高大正是阿茂。
“好。”阿茂如释重负的点点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棉兰的难民看重他才选他做首领,作为首领,他不能辜负棉兰百姓的信任,然而另一个方面,怜霜却是他的恩人,他阿茂爱憎分明,怜霜的恩情他不会忘,所以看着怜霜被囚禁,甚至后来还可能会有预料不到的危险,他于心不忍。无奈之下,他只得出此下策。
唯有如此,赌注悠悠了众口,也算是尽了自己一些绵薄之力回报怜霜,虽然他知道作为回报,这些都还远远的不够。
怜霜几经波折才顺利的逃出小院,然而出城却是难题。
她不得不开始转动脑子思想对策。
夜色正浓,有云层从月亮一旁划过,挡住了月华。
一行寻城的人打着呵欠走过,怜霜从袖口掏出一枚精致的小瓶子轻轻的一挥,擦肩而过,一名男子昏昏欲倒。
怜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他才未倒下,怜霜将其拖至身后的胡同,将男子的衣服脱下自己换上,尔后混入了那行巡视的人之中。
“你怎么了,困得不行了吗?”怜霜归队后,身侧的一名男子奇异的问道。
怜霜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摇着头。
怜霜的心头紧张到不行,唯恐被发现,然而那男子之后再没有多问自己一句。
城门紧闭,晚上出去目标太明显了,看来还是只有等到白天。
算算日子,离约定的期限还有七日。
只有七日了,至今他们仍一无所获。
想着若是此次任务办砸了的后果,怜霜就忍不住的头皮发麻。想着长在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忽然有一条就不是自己的了,怜霜的后背就发麻,如有一把刀架在后颈处。
天橙色亮的时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
清晨的棉兰,渐渐热闹行人,来来往往间,脸上无比挂着微微的笑容。
若是归顺朝廷,棉兰也能这般快活下去,没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或许暴乱便不会再起。
然而当今的朝廷,除了能给这些水深火热中的黎明百姓带来战乱,其他的,他们什么也没能做到。
怜霜混在进出的百姓之中接受看守城门的人的盘查。
“抬起头来。”身旁的人都走了,独怜霜被拦截了下来。
那一瞬间,怜霜的脑海中划过无数个念想。
怜霜缓缓的抬起下巴,手指在袖口间紧握起来。
“去吧——”怜霜以为自己终于还是被抓到了,然而那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全是陌生的神采。
有惊无险的出了城门,怜霜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的松懈下来。
怜霜一路小跑着去最初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
去哪里了。
怜霜冥思苦想。
幸好运送粮食的车在泥土上留下了深浅的印记,这为怜霜提供了凤卿承一行人去向的线索。
只是诡异的是,怜霜沿着车轮的痕迹一直走了很远,最后,车轮印却凭空的消失了。
“调虎离山——拖延时间——”凤卿承到底要干嘛,怜霜的心腾的一下就悬了起来。
她飞快的转身往回跑,心中无数次的默念,凤娄越,你可一定不能出事啊。
一路狂奔,怜霜上气不接下气,实实在在的是走不动了,然而却没有半点头绪,不知道凤卿承到底把人和救济粮带去了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多一分的耽搁,就多一分的危机。
拖着沉重的步伐,怜霜甚至感觉脚不是自己的,只是机械的迈着一步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