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给家里出了个赚钱的好主意,并且还?愿意承担整个环节中最危险的部分,陈小芳在陈家的地位一下就拔高了。
院子里陈大娘指挥着刘桂花揉面做饼,为此就连家里压箱底的蜂蜜都拿了出来,而陈爹爹和?陈大哥则是把家里所有?的粮食全部磨了出来,一家人干的热火朝天,至于陈小芳则是被特许在白天养精蓄锐,以备晚上能安全卖饼。
这下虽然没?人打?扰能好好休息了,但陈小芳躺在床上是怎么?也睡不着,嗓子疼,胸口疼,手疼腿疼浑身疼,这都是拜姜暮夏那个贱人所赐。
一时?间陈小芳越想越气,她惨成这样,而那个姜贱人却每天穿的花枝招展得在顾霁白身边晃,想到?这里,她蹭得一下从炕上爬起来,她决定去向顾霁白告状。
有?她现在这副病容作证,顾霁白怎么?可能不信她,到?时?他肯定不会再看那个贱人一眼。
这次陈小芳吸取了第一回堵人失败的经验,她站在田埂上看见回知青点的顾霁白时?直接扑过去一把拽住了他。
“顾同志,我有?话要跟你讲。”
陈小芳回想着姜暮夏的样子刻意地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如果不是为了他的钱,陈小芳根本看不上顾霁白这样的小白脸,手长脚长,还?一直冷着一张脸,像个活死人一样,看着就没?劲儿。
“这位女同志,你想说什么??”
顾霁白不露声色地抽回手臂朝后退了两步,警惕地望着陈小芳,他对这张脸有?点印象,认出了她就是前几天在这儿摔倒后向他呼救的那位女同志。
“我,我叫陈小芳,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们知青点里的那个姜暮夏不是个好人,她把我害得好惨!”
陈小芳从昨天中午国营饭店的事儿一直嘚吧嘚吧得扯到?她大半夜套着湿衣服回家,总之是姜暮夏好坏好坏,而她好惨好惨。
到?了最后,陈小芳见顾霁白始终都在认真地听她说还?以为事情成了,没?成想,她话才?刚结束,就迎来了顾霁白的反问?三连击。
“是姜同志抢了你的钱害你吃不了饭吗,是姜同志推你害得你跌进湖泊吗,还?是姜同志抢了你的自行车害你回不了村?”
“既然都不是,那我觉得姜同志并没?有?做错。”
“反倒是你,陈同志,我认为你需要在自己身上多找找问?题,而不是去胡乱地攀咬别?人。”
顾霁白点评完毕,陈小芳的表情已经直接崩坏了,哪还?有?来时?可怜兮兮的样子,面目狰狞得简直可以直接吓坏小朋友。
不过,顾霁白并没?有?就这么?放过她,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直接道。
“陈同志请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喜欢我?”
听见这话陈小芳唰得一下抬起头?,虽然她知道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但还?是故作娇羞地点了点头?。
没?办法,她实在是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扒上顾霁白的机会,万一呢。
但很显然,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万一,奇迹是不会降临在陈小芳的头?上的。
“很抱歉,我拒绝。”
顾霁白彻彻底底地冷下脸色,直截了当地断了她的念头?。
“还?有?,我希望你不要再对姜同志动任何?的歪脑筋,不然,我让你在南湖大队消失。”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顾霁白眼神?阴鸷地扫了陈小芳一眼后,转过身朝着知青点的方向去了。
“姜暮夏,你这个贱人!”
空旷的田埂上,陈小芳恶狠狠地磨着牙。
入了夜,知青点的男知青们正老大哥周拥军的主持下开会。
“据说这里天气特别?冷,大雪封山的,再过段时?间是不是就可以猫冬了?”
曹宏盛想起来之前做的攻略,嬉皮笑脸地向老知青求证。
“对,从十二月起,村民们就要开始准备猫冬了。”
“那十一月干啥啊,我看这段时?间地里都没?啥农活可干的了。”
“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话题了。”
说到?这里,周拥军面色严肃了不少。
“每年啊,到?了十一月大队里就会从每家每户中挑出壮劳力赶在地里结冰前去挖沟渠,每家都必须至少出一个。”
“因为一天能挣十二个公分,所以特别?穷困的家庭为了挣这工分,让家里的壮劳力全部出动也有?可能。”
“这工分虽然多,但活儿也是真的特别?累,女同志肯定干不了,容易熬坏身子。”
“所以知青点分配到?的名?额向来都是由男知青来承包的,往年是三个,今年人数增多后名?额又多了一个,也就是意味着有?四位男同志要去挖沟渠,按照往年的规矩,咱们今年依旧抽签决定。”
“等?一下,名?额算我一个。”
周拥军话音刚落,顾霁白就举起了手。
“不是,顾霁白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去挖渠!”
曹宏盛懵了,这活儿正常人躲都来不及怎么?还?有?主动去的呢,他连忙回头?去看顾霁白。
煤油灯昏黄的烛光照射在顾霁白的脸颊上,眼里的情绪晦涩难懂。
艹,他居然完全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不对,等?等?!
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昨夜里的被他当成梦境的零星片段。
顾霁白好好地问?起赵明启干嘛,该不会是小姜知青移情别?恋,真的看上赵明启了吧?
要不然老顾他干嘛借着挖渠远走?高飞,还?不就是为情所困,不想再看见姜暮夏这个负心?人!
嘿哟,他这破乌鸦嘴!
曹宏盛自认为猜到?了事情真相,一时?间内心?万分羞愧。
前几天他就不该说那话,现在好了,他的好兄弟真的被戴绿帽,要孤独终老了。”
哪怕最后挖渠名?额没?有?抽到?他,他也难受得不行,有?史以来头?一次没?有?沾枕就着。
夜深了,村里万籁俱寂,唯独陈家还?依旧亮着灯火。
“这饼真的能行?”
“发霉的粮食会不会把人吃坏?”
看着锅炉里一个个即将成形的蜂蜜烧饼,陈大哥心?里有?点发慌。
“怎么?不行,这年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别?说发霉的粮了,59年那会儿就是观音土老娘都吃过,不还?是把你和?你妹妹给养大了吗!”
陈大娘一把拽开胆小的陈大哥,把做成的烧饼一个个夹出来。
“好了没?,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陈小芳打?着哈欠,走?进了灶间。
陈大娘赶紧动作利落得把饼一个一个装进麻袋里最后封好口,“好了好了……”
陈小芳进城卖饼,为了避开巡逻队,特意挑了上辈子熟悉的地方,也就是她曾经生活了数十年的广平县第一印染厂的家属区附近,她知道,到?了六点大娘们就会出来,她挑的这块地方是她们去合作社买菜的必经之路。
果不其然,天色一朦胧,早起的大娘们就背着菜篮出发了,当她们看见抱着大麻袋缩在角落里的陈小芳时?纷纷凑了过来。
“同志,你有?什么?货?”
“蜂蜜烧饼,纯正的野生槐花蜜配上今年刚磨出来的小麦粉,这滋味真的绝了。”
“大娘们,要不要来几个,三分钱一个不要粮票!”
仗着自己知道未来形势,陈小芳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要粮票,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大娘们都觉得划算,纷纷掏钱买饼。
这家三个,那家五个,陈小芳带的饼一下就被几位大娘给包圆了。
第一次的黑市之行异常顺利,陈小芳蹲在墙角数着票子咧开了嘴。
“嘿,同志?”
李山从家里溜达出来,一眼就认出了蹲在墙角的这位女同志就是两天前傻逼兮兮跳湖的那位。
听见背后有?人喊,陈小芳头?也不回直接道,“卖光了,明日请早吧!”
“不是,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同志,咱们前天见过面的。”
这回李山提高了音量,陈小芳一下就听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是来自谁的,一时?间僵在了原地没?有?动作。
“诶,前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女同志呢,她今天有?没?有?和?你一起来啊?”
李山没?有?发现陈小芳的不对劲,依旧在自顾自地追问?。
又是姜暮夏!
现如今的男人莫不是一个个的都只喜欢姜暮夏那种狐狸精,难道就看不见她的美吗!
看着李山左顾右盼的眼神?,陈小芳恨毒了姜暮夏,不过转念一想,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鬼主意。
虽然顾霁白的威胁是很吓人,不过,如果被他知道姜暮夏已经是个脏女人了,他难道还?会管她吗?
她知道男人其实最计较的就是这个,到?时?怕是嫌弃地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只有?让姜暮夏消失,才?可能有?她的出头?之日,首富夫人这个位置必须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她绝不容许这件事有?任何?的闪失……
调整好表情后,陈小芳笑着站起了身。
“我记得你,咱们前两天在南山公园里见过面,虽然我的那位朋友今天没?有?来,但她上回回去后还?和?我提到?过你。”
“她和?你提过我!”
李山乐了,兴奋地直搓手。
“她提我什么?了?”
“她啊,她说她对你很有?好感!”
作者有话要说:姜暮夏:有被恶心到了
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