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哥哥,你看?!”钟澜抱起地上那只黑背白肚,长着厚实绒毛,却有着短的如同鱼鳍一样羽翼的胖鸟。
“好舒服!”他用脸使劲蹭着胖鸟的白肚皮,却引来胖鸟呆愣的注视,似乎并不介意眼前的人对它上下其手。
索瑜低下身戳了戳胖鸟的短羽翼,看?它走一步摔一跤的傻样子,也觉得分外有趣,“这等奇珍异兽在乾国却是从未见过,连古籍上也不存在。恐怕是这极地独有的生灵。”
“毕竟从来没有人到过极地,自然这里的消息也就不会传出去。”钟澜从袖口里拿出一条小鱼逗弄着胖鸟,看?着它努力伸长胖到看不见?的脖子,用嘴壳一下子叼走了小鱼,“滋溜”像是吃凉粉一样滑进肚子里。
“消息….传不出去?”钟澜怔愣了一下,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他的心中浮现了一丝明悟。自己的计划还缺了一环!
“阿澜,怎么了?”
“等一下,我有点事要做。”钟澜满脸严肃的将?手中的胖鸟塞进索瑜手中,法力在身周浮现,光顾着玩了自己差点误了大事!
京城虽然是乾国王都,但并不算很有名气,乾国的经济中心其实是江南。
一般商人们做生意,除非其身后有很大的背景,也不怎么敢前往京城的。
毕竟那里达官贵人众多?,檐上随便掉片瓦下来砸到的都有可能是个官。寻常百姓之类就更不用说,没有要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前往京城的。
如此,想要在10年后男女方能够相见,就需要一些小小的推力了。
起码以如今林秋那混吃等死的想法,没有背后的推力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生出前往京城的想法。
京城,一处书院。
此时正值春日,柳书生踏出书院,正好看?到了那院外的桃花随微风轻动,几片粉嫩飘落在他眼前。几个年轻人打马经过街边,说笑声欢快又嘹亮。
街边的小摊的叫卖声,街坊邻里的闲聊声,往来行人各式各样,平时总能见到的景色,却在如今让柳书生感慨良多。
“落花飞絮,寻声且去…”他像是眼前一亮,转身回了书院中。
之后数日,一首咏春日突然在京城中传开了,随着这首诗在花街柳巷中传唱甚广,慢慢的扩散到了京城周边的其他城市以及更远。
这首诗在传唱了一段时间后被皇帝所得知。
古来诗人花女总是传唱绵绵细雨温情江南,或是荒天黄土悲凉北漠,却从未有过太多人写诗专门赞美王都的,这位写咏春日的刘书生却勉强算是开了先河。
欣喜之后,皇帝发下圣旨赞赏了一番,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却也让世人见到了态度。
一时间,为了博得圣上的欢心,各种咏王都的,画作,诗词,小说等纷纷被创作出来,被人四处流传。
处于京城外的百姓商人在受了这些文化的熏陶后,渐渐也对京城心生向往。
之后的时间,涌入京城寻找商机的商贾越来越多?,使得经济上升了不少?,也有许多百姓开始以定居京城为豪。
而?作为“京城事件”的幕后推手,此时…..
“瑜哥哥,快拦住那只熊!”钟澜欢笑着奔跑在雪地上,在他前方有一只被黑枪敲晕的巨大白熊,此时这毛茸茸的一大坨翻倒在冰凉的雪地中显得有些诱人。
吸引的钟澜直接在白熊暖呼呼的肚子上钻来钻去,体验柔软的毛发刷过脸颊的舒适感。
“阿澜,我记得你前几天不是说自己在乾国忘记做什么重要的事了吗?”索瑜守在白熊的头部,准备等它醒来时再给它来一下。
“那个已经解决啦!现在是休息时间!”此时的钟澜童心大发,任务什么的暂时被他抛之脑后,也许过几天才能想起来。
不过该有的补救和修改都已经在几天前完成,剩下的,把命运交给时间就好。
··············
“小姐,咱们的钱恐怕不太够了。”春花数着钱箱里剩下的金银铜板,有些忐忑的看?着陈小姐。
“还能坚持多?久?”陈小姐紧张的问道。
“若是还是如同往常那般接济所有的流民,恐怕只能支撑一天不到了。小姐,”春花试探着开口。
“先前流民的数量只有几百上千,咱们还可以勉强应付,如今城外的流民数量已经快破五千了,哪怕拿出咱们全部的家底也是不够的呀!
而?且,夫人已经不满小姐您的那些动作很久了,她还私自削减了小姐这个月的月例!”说到这里春花满脸不平。
“到底不是亲生的,夫人也是真的狠心!”
“那些流民也只是想活下去罢了。”陈小姐的神情有些落寞,在这个家中无论是父亲还是从小陪自己长大的丫鬟,其实都不了解自己。
她曾经还有些不解,为何自己这样废物的人能出生在达官贵人之家,毕竟哪怕父亲为了她投入再多?,她还是什么也学不会。
她从小就受尽了同龄人,还有继母的嘲讽。
也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流民会称呼她为“圣母娘娘”。这种赞誉曾一度支撑着她持续去对那些流民发善心,只为从他人口中听到些不是贬义的话。
但如今,她似乎连唯一的一点慰藉都要被剥夺了。
“小姐!您也不要只关注那些流民呀!您还不知道呢!前几天我偷听到,夫人已经开始张罗着您的婚事了!
听说对方不是个好人,而?且小姐你现在才10岁而?已,我看?这是要将?小姐卖出去啊!”春花愤愤的在陈小姐耳边嘟嘟着。
“婚事,嫁妆。”陈小姐像是想到些什么,眼前一亮。
“春花。”
“在,小姐!”
“去打听,京城中有哪些和我同龄或是大些的公子,不求相貌,只求心性善良的。”
“诶???”
“去就是了。”
陈小姐想要嫁给一个有着善心的有钱公子,让他和自己一同救济贫民,但这个天真的想法在第二?天就被残酷的现实给击破了。
当她依然如同往常一样在粥铺中给流民们施粥时,一辆马车从官道?上急速驶来,几个流民因为站的太过靠近,躲闪不及,直接被掀飞出去几米远,而?马车也被逼停下来。
一双白色的靴子踩着脚凳走下马车,是个年纪和陈小姐差不多?,玉雪可爱的小公子。
他手上拿着纸扇,企图打开的潇洒一些,却发现了马车四周战战兢兢跪着的一众流民。
肉眼可见的厌恶从他眼中显现出,但似乎是因为素养,他并没有痛骂出声,只是嫌弃的看?看?靴子底部的泥点。
“晦气,走了。”他连看?陈小姐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是。”随行的侍卫没有理会被撞飞出去依然躺在地上的人,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冷漠的驾驶着马车进了城。
无视,这已经是贵人们对待流民时最好的表现了。
而?马车上的公子陈小姐其实认识,那是当今左相的嫡子,小小年纪便熟读诗书,也精通琴棋书画,不过10岁便已被人流传成未来的京城第一公子。
但这位“第一公子”给陈小姐的印象只有两个字,失望。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寻找的如意郎君。但连最?好的都是这副德行,其他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一颗种子在陈小姐心中发芽,也许自己天生就和这些世家贵族不是一路人,而?她想要寻找的意中人也绝对不会在这里面。
··········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极地的一处洞穴中,仙君和凡人保持着同步的姿势仰躺在白熊的肚皮上,一脸惬意。
“阿澜和我的兴趣倒是很相似。”索瑜揉搓了一下包围自己的毛发,滑顺的感觉让他有些沉迷。此时那头白熊一动不动的,满脸委屈的趴在地上,已经被打怕了。
“也许我们是天生一对?”钟澜调笑的猜测道?。
“也许。”
“瑜哥哥,你说一个天生视财如命,另一个不怎么爱财却喜欢散财的男女要如何才能相爱?”
“这是给我的题目?我倒是觉得顺其自然就好,不相配的也何必凑一起呢?”
“….”钟澜没有说话,心中却有些苦涩,是啊,若是将不相配的男女强行逼在一起,真的好吗?
两人沉默了下来,洞口外的天空,彩色的极光如同飞在空中的飘渺长河,梦幻又真实。
在海上,一艘大船内,林父看着远方出现的山峦,惊喜的放下了一直把在手中阻挡风浪冲刷的麻绳。
“着陆了,着陆了!”船上的水手们欢呼着,他们看着那片陆地满是期待,传说中遍地黄金的海外….
也许这是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