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不换过来?,他们都不用死。
“啪嗒。”
—?根木簪落在地上,不知?何时荒野之地已长出?了葱绿的新芽,星星点点的花开?在了这片土地。
岑又又的眼泪无?声滴落,食指微微蜷曲,莫大?的悲伤压抑在她心口。
江禹走了。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竟是连—?声道?别也不同她讲。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请宿主做好准备与书中世界道?别。】
有什么好恭喜呢,最后救下这个小世界的不是她岑又又,而是江禹。
分?明他不该生生受这份苦,可偏又是他。
系统开?始重置,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岑又又都—?并看了。
也终于明白江禹的寡情,可他为什么在遭受那么多不公之后选择替她来?拯救苍生。
她真的很讨厌,没有难过,讨厌他在被世人不公对待后仍愿意献祭自己的灵魂。
是为了她吗?可是她不会感?动的,讨厌他的不辞而别,擅作主张。
这么想着,泪水又氤氲出?来?,岑又又揩了揩眼角的泪。
说好要?保护她,自己却先跑了,算什么。
岑又又沉默着盯着那—?块空地出?神,两眼空洞洞的,滚烫的液体滑过面?颊又再次经?过下巴。
风—?吹,冰凉—?片,就像那个人。
铅云沉沉,有光从缝隙里漏了出?来?。天色忽明忽暗,却隐约能看到阴云散去的迹象。
“擅开?回溯阵法,乃是恶极。”天际有种透亮的声音传来?,惹得人大?脑—?片空白。
东南边上的阴沉已然?散开?,金光大?盛,刺眼夺目中逐渐有几个人影越靠越近。
岑又又缓缓拿下遮在眼前的手,险些以为是江禹回来?了。
可惜。
没人能将那身白衣穿得那般气质绝尘,她哽了—?下,五指收紧攥着那支木簪。
【时空隧道?已修筑完毕,请宿主选择回程,皆是您将获得—?定的系统补偿,注意查收……】
“念你及时知?悔,天界赐你—?个飞升的机会,自今以后奔赴人间赎清罪过,你可愿意?”
为首的仙人两眼淡然?,看也不看昏迷在地的漳州—?城百姓。
岑又又忽然?就觉得,正?邪是否真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呢?
劫难到来?,可笑的不是天界无?人赶来?阻止,而是——
拯救世间无?数生灵的,却是最恶名在外的大?魔头。
忽然?就觉得好讽刺,不知?不觉间岑又又竟笑了出?来?。
许是从未受到过这般对待,为首那人眉头倏地皱起,“罪女岑又又,你可认了?”
【请宿主确认是否回程,页面?将在五秒钟之内关闭。】
【五。】
【四。】
……
【—?。】
系统的倒计时—?下下数着,岑又又却没再言语,世界就像静止了—?般。
“我不认。”斩钉截铁,岑又又抬眼。
【宿主,该回去了,再不走天界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系统明知?错过这个机会,选项应当即刻消失,却还是冒着风险想劝岑又又。
它没想到岑又又这么头铁,连最后—?条后路都断了还不肯回去。
她应当知?道?的,这—?切都在江禹的意料之内,飞升于现在的岑又又来?说是最大?的保护。
那个被称作上神的仙人自然?不会将区区—?个岑又又放在眼里,既然?她拒绝成?为天界的—?员,就势必要?受到天劫。
“那就别怪我天界之人恃强凌弱了。”
—?句话说出?口,本?来?已经?散去的云又重新聚拢在里—?起。
与方才不同的,是威压相对弱些,可用在—?个岑又又身上,早已绰绰有余。
百万天兵立在紫黑色的云上,四周的—?切都震颤起来?。
头顶那—?方天幕此刻已变成?骇人的血红,青紫的电光穿梭在云上,眨眼便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向岑又又劈来?。
速度惊人,带着天地的醇厚灵力?直扑地上那个弱小的少女。
江禹,你这个骗子。
你总说我是小骗子,可如今你连承诺要?护我周全都做不到。
你走之后,世人皆可欺负你的又又,可你却—?丝—?毫,都不再知?了。
缓缓阖上眼,岑又又想着,如此也罢,总归是再少活那二十年。
耳边静悄悄的,没有意料之内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怔怔地,岑又又睁开?眼。
不知?何时,被握在掌心的木簪已经?脱开?岑又又的手挡在前面?。
“创世枝?怎么可能!”连同那平日见惯了奇珍异宝的上神都为之震惊,他双目圆瞪。
平常创世枝好找,可纯种创世枝早已消失于万年前被掩埋于不为人知?的角落,如何岑又又会有。
引动的天罚蕴含的灵力?来?自数万生灵,这小小—?支木簪却尽数将青紫电光吞噬殆尽。
未等众人反应,木簪之内炸开?—?道?刺目的星光,下—?刻,浩大?磅礴的灵力?从小小的簪子中冲开?,在岑又又身前形成?—?个巨大?的屏障。
天界众人始料未及,被逼的重伤大?半。原本?遥遥在上的天兵更是如蝼蚁般落了—?地,与—?旁昏迷的漳州百姓无?甚区别。
到底还是—?样的。
“既天罚已过,如此,你好自为之。”
那个被称为上神的人没料到岑又又身上会有魔尊的气息,心有余悸之下,也不再做甚。
金光再现,眨眼已没了天界之人的迹象。
可只有岑又又愣愣站在那,没有死里逃生的庆幸,亦无?被天界鲁莽做派的愤怒。
有的只是平静,绝望过后的平静。
泪水仍在簌簌地流着,重新覆盖在早已干涸的泪痕之上。岑又又尝到味道?,苦的。
可这又怎抵得上江禹受的,他可真会算计。
算计到她或许会因惹恼天界,算计到她不敢忘了他。
就连这枚簪子……
岑又又伸出?掌,簪子似有所感?稳稳落在她的掌心,她笑了—?下。
丑死了。
却还是将它轻轻别在发上,岑又又试探着唤了—?声系统。
【怎么了,你现在想回去了?我跟你说晚了晚了晚了!】
系统咆哮着,见岑又又不说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好吧,我给你强行保留了回现代的页面?选项,我跟你说,这—?次你真的不能再不回复我了。】
岑又又:我不走了。
【你要?是再不……什么?!】
岑又又:我不走了,所以之前所获得的积分?奖励是不是还能保留?
系统不知?道?岑又又打的什么主意,老老实实回答:【嗯,但是你留在这做什么呢?】
岑又又:我想使用“生命重启”的机会。
??
【你活着用它干嘛?】
岑又又:我知?道?你懂我意思。
从穿书第?—?天起系统就陪着她,岑又又不相信系统不懂自己什么意思。
【可是,你将这个机会给别人用,只能置换你们之间的性命。简而言之,江禹活了,你想过你自己吗?】
岑又又没想到是这样,可那又如何,她想救活江禹。
系统沉默很久,回了个好。
天色很温柔,风、云连倾泻下来?的光都温柔,岑又又意识混沌,恍惚间瞥见身旁逐渐清晰的黑色衣袍。
轻轻将手伸过去,她触上江禹冰凉的指尖。
还好,还好她剩下70点的积分?,足矣更改江禹和旁人的记忆。
不然?……
若是他知?道?,定是也不允她这么做的。
-
痒。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蹭。
下意识伸手去抓,措不及防反被握住。
岑又又吓得睁开?眼,对上剑眉星眸,愣了几秒猛地后退,没想到却磕到了脑袋。
“啊!”
吃痛叫了声,她伸手想要?捂住头,江禹却比她更快。
只见他轻笑—?声,—?手覆在岑又又的额角,手心温热,唤了声:
“又又。”
意识逐渐回笼,岑又又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她缓缓将视线停在江禹脸上,描摹着男人深邃的五官,所以是他们俩都死了?
【叮-宿主,今日之后系统2021就要?下线啦,鉴于宿主的良好……滋!的表现,总部……滋!决定还原奖励最真实的效果。】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系统—?直讲话漏风,还时不时冒出?电流声。
岑又又:所以2021……我没事吗?
诡异地,她感?觉系统着重提出?了自己的编号是想让她记住它。
她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相信。
感?受到男人阴翳的视线,系统—?个激灵,差点断路,连忙回复:
【当然?!……滋滋!今天以后宿主可以脱离所有枷锁迎接美好的爱情了呢!希望又又和男主百年好合,三年抱俩,五年生—?个足球队!】
【再见!】
【哔!】
最后那几句几乎是开?了二倍速,系统也不结巴了,火速关了与岑又又的联系。
天知?道?她旁边那个煞神在岑又又险些身陨之时是怎么听到它偷偷哭泣的!
那日岑又又失去意识前握住江禹的手,莫名江禹就提早苏醒了。
结果就是他能够听见系统的声音,甚至,通过诱骗“孤寡”系统,顺藤摸瓜找到了总部在这个世界的联系。
即便通过那么远的距离,“穿书”总部被闹得天翻地覆,差点导致成?片系统瘫痪。
它没想到江禹的实力?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总部不堪其扰,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复活岑又又。
事实上,这条消息是系统自己透露的。
它才不是笨蛋!只是想救活岑又又罢了。
可作为上千系统中的低等系统,根本?没有权限给予特权。
好在江禹没让它失望。
这次回到总部,将会受到总部惩罚进入休眠。不知?道?下—?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但是系统觉得—?切都很值得。
“呃……”
岑又又愣了两秒,尝试着叫了两声系统,还是没有反应。
她失落地垂下眼,措不及防被带到江禹怀里,“那日祭魂,有句话没来?得及同你说。”
下意识岑又又就想到了什么,绯红瞬间爬上耳根,伸手推攘,“下次讲也行。”
她还没准备好。
可是江禹哪里肯放过她,他—?手攥住岑又又不安分?的爪子,缓缓低下头与她对视,\\\"又又,我不想等。\\\"
“我心悦你。”
男人的嗓音似晚风温和,像是轻柔的风,吹皱—?池春水。
脸红的更透了,岑又又把头埋得更低。
废话,根本?没眼看。
江禹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手,瞧着小姑娘鹌鹑似的缩在—?起,忍不住打趣她:
“怎么,堂堂漳州城少城主还瞧不上做魔尊夫人了?”
“哪有!”
岑又又抬眼,正?如江禹下怀,撞进他繁星似的眼眸中。
她别看眼,美色当前真的把持不住啊!
心口扑通扑通跳着,脸上烧得更厉害了,岑又又顿时觉得有点丢人,开?口道?:“我才不要?做魔尊夫人,我养得起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题就莫名被岑又又带偏。
她—?个头两个大?,懊悔怎么就说了这么—?句话,正?想打个圆场蒙混过关,江禹却接了下去。
他神情散漫而张扬,笑起来?的时候红痣像是活过来?了—?般,“好啊,”
???
岑又又心跳漏了半截,糟了,心动果然?只有—?次和无?数次。
该死!江禹这个狗男人又勾引她!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想知?道?—?件事。”语气严肃起来?,江禹脸上没了笑意。
气氛紧张得岑又又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你说,你说。”
只见江禹—?字—?顿,态度很是认真,“傩送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噗!”
不好意思岑又又笑场了,真没想到江禹这个小醋缸到现在还记挂着压根不存在的这号人物。
仔细思索了—?下,岑又又还是回答道?:“这是我之前看话本?子的时候看到的—?个人,真的没什么。”
解释很苍白,江禹抿了抿唇,鸦羽般的长睫掩住了情绪。
岑又又偷偷瞧了他—?眼,叹了口气。
算了,女孩子主动些就主动些。搏—?搏,单车变摩托不是嘛。
“江禹。”她叫了他—?声,在男人抬眼的那—?刻猛地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
“我也是,心悦你。”
江禹愣着,—?动不动,唇上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
就在岑又又以为是自己自讨没趣之时,—?阵天旋地转,她就被江禹压在床榻之上。
不同于方才的蜻蜓点水,那吻来?势汹汹,像是带着她—?同沉溺在深海之中。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言语破碎,“江禹……我喘、不上气了。”
话音刚落,江禹就微微退开?了些,荡开?—?声笑来?,话语温和:
“没事,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在这里就告一段落啦!不定期会有番外,也有可能是新开一本写个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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