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见她嘴角挂了一份嘲讽,心头有着几分异样。
她艰涩的吞了一下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书晚,你打算怎么做?你可千万不要冒险呀,妈妈现如今就只有你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我这后半辈子怎么办?”
说到伤心处,她猛的抱住了沈书晚,哭得梨花带雨。
“妈妈,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夺回来。”沈书晚反手抱住她,神经质的笑了,“你作为我的妈妈,在一些小事上,你可得好好的帮我。”
明明这一句话很是温柔,但吴雨却听的心惊胆战,身上鸡皮疙瘩直冒。
她忍不住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沈书晚,见她眉宇之间有着浓浓的阴霾,她想到沈先之的话,心哇凉哇凉的。
同时,也更加的怨恨沈姜银,觉得她的女儿现在变得怪怪的,全都是沈姜银带来的!
“书晚,我是你妈妈,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想要夺回你的心上人,那你尽管去夺,我会成为你的后盾,为你遮风挡雨。”
郑重其事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吴雨如同这世上最好的妈妈,立即就答应把股份转让给沈书晚。
母女两个刚刚商议完,几天都没有睡的沈姜银打着呵欠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沈姜银撞到桌子,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一抬眸,她就看到了在沙发上并排坐着的母女二人。
挑了挑眉,她笑了,然笑意不达眼底,“莫非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结果了?为什么不进去告知我和爷爷?”
沈书晚听她这话,只觉得她没脸没皮的很。
“沈姜银,你知道吗?在你离开沈家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很有骨气,不愿意受沈家的恩惠,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就跑回来和我夺沈家的一切!哈哈,你可真是太可笑了。”
“而最可笑的就是我,竟然因为这一点,彻底的放松了对你的警惕。以至于现在被你狠狠的咬了一口,却没有办法回报你。”
她咬牙切齿的说的最后一句,声音忽而扬起,掷地有声。
“你从头到尾仰仗的不过是凌翊,如果没有了他,这几日你根本就不会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你只会像一条流浪狗似的,摇着尾巴,求我怜悯你。”
说到这里,沈书晚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如一条毒蛇,死死的盯着她,缓缓的勾唇。
“凌翊,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有时候吃惯了大餐,想要尝一尝清粥小菜,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可千万不要认为他是真的一头栽进清粥小菜里了。”
大餐,清粥小菜!这个比喻可真是说的好呀。
沈姜银微微眯眼,投射出几缕阴冷。
“沈大小姐,你我相比,到底谁是你口中的清粥小菜,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够看得清楚。所以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说这个,难道是想要用这个比喻,让我去说服爷爷,不把你手中的股份收回来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容淡定的走进沈书晚。
走进之后,美眸将她打量了几眼,便摇了头。
“沈书晚,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不要垫得太高了,不然白日说梦话,只会徒惹人耻笑。”
下一刻,凌翊浑厚的嗓音传了过来。
“说的好。”
他推着轮椅,缓缓出现,目光极为温柔的盯着沈姜银。
“刚好,我饿了,不如让你家的佣人,为我煮一碗绿豆粥吧。”
此话侮辱性极强,沈书晚浑身一震,脸上的轻蔑不复存在,浮现的全部都是对沈姜银的怨恨。
“你眼睛是不想要了吗?”沈姜银觉得背脊发凉,危险的眯起眸子,冷冷的对沈书晚喝道,“若是不要了,那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如此一来,倒是能够为你积一份功德。”
沈书晚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地怒视着沈姜银,却顾及凌翊,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对沈姜银所说的话。
毕竟自觉名声有所回缓的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走温柔小意的路线,使用非常规的手段拿下凌翊了。
若是让他心中继续对她厌恶不已,那她以后诸多的打算,岂不是都要落了空。
思绪猛然转到了这里,沈书晚硬生生的把怒火压了下去,握紧的拳头,挤出了一抹笑容。
“忙碌了几天几夜,我这大脑确实是不够用了。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请你原谅我。”
她不仅道歉,还特别郑重的朝着沈姜银鞠了一躬。
“你这……”沈姜银想了想,终是没有如她所愿,继续嘲讽,反而是勾起唇角,反问道,“你先前是不是出门了?”
沈书晚看着她嘴角扬起的一抹玩味的笑,遏制住掐死她的冲动,轻轻地点头。
“法庭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从头到尾就是冤枉了我。”
顿了顿,她目光温柔的看着凌翊,神情染了一份娇羞。
“凌翊,我是被冤枉的,先前赵越气势汹汹的在我爷爷面前呵斥我,如今真相大白,那她亦或者是沈姜银是不是得向我道歉?”
“道什么歉?”赵越猛地窜得出来,高高的扬起下巴,很是轻蔑地斜睨着她,“你以往对银银所做的事,那可是罄竹难书,如今只不过是一时误会,你就骄傲的跟个公鸡似的,你好意思吗?”
沈书晚当然好意思,不仅仅用话堵住了赵越,还把沈姜银架在了道德的高线上,狠狠的用火烤着。
“既然查明是一场误会,我作为冤枉你的人,当然是要向你道歉了。”
沈姜银一点都没有受尽屈辱的样子,干脆利落的道了一声歉。
“你就道歉了。”沈书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不应该生气吗?”
她控制不住的走进沈姜银,想要看清楚她脸上的不甘心。
然而除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她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心头冒过了一丝不可思议,墨色的瞳孔也不由得睁大。
她们两个斗了几月,她每一次输给沈姜银,整个人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的刮了血肉似的,疼得恨不得拿刀去捅沈姜银。
她怎么就能够这么轻易的道歉呢?她不该如她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