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安晏的到来

“额,那个……比起这种事情,巴雅你看,这块土里居然有蚯蚓!”

手中的小铲翻到一半时,看着从土壤中突然冒出的蚯蚓,云华一脸高兴地说着。

云华的反应,巴雅和奈奈两人吃惊地看着云华原本微蹙的眉头在这一刻松开,眼里闪闪的光芒,明媚的笑容感人至深。

不知为何,巴雅和奈奈心里有些想为沈离澈喊冤。

“王妃殿下,您觉得泥土比陛下的宠爱还要重要吗!”

“可是土里有蚯蚓,就代表土壤肥沃到一定的程度……”

两人黑脸,巴雅终于气愤的大喊道,“没人想知道什么蚯蚓的事情啊!”

“从现在开始我跟奈奈每日都会为你挑选出最为尊贵而美丽的服侍,让她看看谁到底是这个皇宫的女主人,谁更漂亮。只要您不要再在这里吃土之类,就一定可以赢过她!”

“是的!”

听到巴雅的建议,奈奈也充满精神地点了点头。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站在王妃殿下这边。”

“没错!”

两人含泪倾诉,对云华说着绝对不可以吃土等等叮咛,才从角楼出出去。

离去的二人,让云华苦笑不得,手指无聊的卷着肩头的长发,虽然自己没什么自觉,不过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自己现在的立场真的这么危急吗?

“不过,如果是普通的女子,看见丈夫有其它女人多少都会有些忌妒吧。”

自嘲地说着,云华发现纵列花盆的其中一盆上,有道清楚的人影。

“所以,也只能说是普通的女子会如此,你……可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安晏?”

影子轻柔地动了,那动作就像是一块黑色的口袋随风在空中摇曳滑过每隔缝隙般。

“你从紫岚回来了?”

“是啊,我的手下看到你传来的连络讯息了。”

影子消失,有个人从窗户现身。脸上戴着面具,连四肢也套上贴身的黑色衣物,站在那里根本分不出那一边才是影子。

云华前天在角楼最左边的窗户上挂上了黄色的手帕。从旁人的眼中看来,不过是在晾衣物罢了,不过那却是她跟野王安晏所敲定的联络信号。

“在皇宫附近有黑水团的人,在看到手帕就发出通知,过了两天就传到我这里了。”

黄色的手帕不是随便人可以使用,即便是现在受宠的璞妃,也没有资格,所以不用担心弄错,更何况,角楼里一直只有云华和她的两个贴身侍女使用。

“哦!很厉害嘛。”

“没什么,在我们这行是很常见的手段。在世界各地都有我们的同伙,不过可惜的是数量上没有教会多。”

安晏所率领的黑水盗贼团,平常都在紫岚国境附近作乱。几年前紫岚和边境一附属奥金的小国发生了冲突,加上国都因为一场疫病而受到相当大的损害,现在反而是受害较少的南部乡下比国都来的丰饶。

“地方上的诸侯已经不太理会紫岚的皇帝了。他们不再上贡,而是把钱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就是证据了。”

“原来如此。”

云华听安晏简短说明紫岚国最近的现状之后,马上针对召他来此的事情进行讨论。

“那么,关于拜托你的事情,有得到什么发现吗?”

安晏点头回应,虽然因为面具的关系只能看见他的眼睛,但是那双眼却透露出他发现了某些有趣的事情。

“首先,苍生教打算强行推动的巧取税,提出法案的似乎是最近刚刚在长虹神殿上任的新司教。”

根据安晏的调查,这位新司教名叫楚暮,本也是一个权贵人家的出身,因为是庶子所以不能继承家主之位,因而入了苍生教。

“楚暮的才学其实在当地相当出名,就在前阵子,因为你让那个有私生女的珈增主教失势的关系,苍生教展开大规模的调动。这家伙也拜此所赐,成为燕都长虹神殿的其中一位司教。”

云华点了点头,发生在半年前的孤菡公主暗杀皇族未遂一案,事件真相被自己和沈离澈隐瞒起来。而另一方面,他们公布了在背后操弄的孤菡公主的正是其生父,法皇候选人之一的珈增主教的阴谋。

身为支持者的紫岚国因此也不再伸出援手,珈增继承法皇的可能性也消失了。

沦为失败者的他消失踪影,而新任法皇似乎也没有办法裁决这个曾位居高位的人物,任其就这样遁走他乡。

但毕竟,身为法皇的候补人选,却驱使自己的私生女公主杀害一国的皇帝,实在是件大丑闻,苍生教也只好暂时保持低调。

天晋国则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材料,拿这件事又从教会那边挖了些钱作为新建街道的资金。

接着,这次换成苍生教会展开反击了,而这是出自被称为秀才的楚暮新司教的点子。

“嗯……虽然目的是调查这家伙身边的人事物,但是他却干净得让人佩服啊。不论是相交的朋友或者于女子间的关系,都干净得无从下手。也没有任何收贿的迹象,不愧是受到法皇重视而被特地指派到燕都的人物。”

云华听见这番话之后不禁叹了口气。

她原本心想,要是可以抓住这个狡猾新司教的弱点,就能阻止新税案推行,如今看来是没有把柄可抓了。

安晏取出怀中折迭的纸片,然后在云华面前摊开来。

“这就是楚暮的画像。”

云华轻轻点头,接过画像。画像上的男子身材高眺纤瘦,头发如木炭乌黑,双瞳的颜色却微微有些带着琥珀色。

以一个天晋国大多数草原民族略微发红的毛发来说,楚暮的样子倒是非常罕见。

如果想了解对方、找出对方的弱点,不能只凭这张画,而是必须充分观察对方的言行举止,再以之作为基础寻求对策。

“现在,好像没有慢慢来的时间罗。”

安晏轻搔脸颊说道,“怎么说?之前提到的卡牌工会,由于王君迟迟没有具体的响应,因此让工会中的高层已经开始产生了不信任感,目前已经达到产生暴动的临界点。

所有新生产的卡牌全都在城门那边被没收了,连一枚都没进入燕都城内,而教会在市内却把没收的卡牌透过神的名义恣意贩卖。工会赚不到一分钱当然会觉得很气愤,不是吗?”

因为安晏说的话和事实相符,云华也只能苦着一张脸点头同意。

事实真的就像安晏所说的一样,如果现在不能阻止苍生教,那么下一次就不只是卡牌了,想必他们会针对各种物品随意征税。如果情况发展到这种地步,人民的不满会爆发,而沈离澈的统治基础也会开始崩解。

这时安晏却突然冒出一句出乎意料的话,“话说回来,昨天晚上,我到你夫君那边走了一趟。”

云华凝视着安晏的脸,只看到他的眼睛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唉呀呀,一脸不要多管闲事的表情,不过有什么关系嘛,你也没损失啊。”

“真的是,多管闲事。”

面对安晏这种得意的态度,云华叹了口气。

昨晚沈离澈又是再钟美伦的房里过夜,但因为那是事先决定的顺序,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想知道吗?里面是什么情况呢?他跟宠妾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安晏的语调微妙地高扬起来,沈离澈和宠妾在一起时究竟是什么情况,似乎让安晏很感兴趣的地方。

云华明明没有拜托他,他却还是跑去窥探,大概就是基于这个理由吧。

“不用。”

“好啦、好啦,别这么说。话说回来,我到现场的时候那位王君已经睡着了,没看到什么好料的。”

“多半又是喝酒太多的关系吧。”

“说的也是……不过我当时看的,他可是一下子就睡着罗。”

云华突然看见安晏的瞳孔中带着诉说这件事另有隐情的眼神。

“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过觉得奇怪而已!那个当宠妾的女人,不是发下豪语要比你早生下孩子吗?像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是将人灌到微醺好下手吗?”

安晏挑出的矛盾之处,让云华恍然大悟。

的确是这样没错……可是,也许当时也只是沈离澈自己不小心喝过头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容易造成造成宿醉才对!

“他啊,可是很简单就醉倒了,简直像是被下了药一样。”

安晏仍旧是兀自说着自己那日的发现,而在这个瞬间,洁儿感觉到自己的血气直往上冲。

被、下了药……?

云华绷着一张脸,开始觉得头痛起来。一阵一阵地抽痛……彷佛头盖骨被凿子敲击似的。

难不成钟美伦她……怎么会,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晏眯细双眼看着云华。

“难道你没发现吗?……不对,你这女人不至于迟钝到这种程度,你只是假装没有发现,换句话说,你是不想发现吧?”

安晏的目光紧紧盯着云华纠结的脸,也不知是被猜中,还是一时无法相信被下药的可能,云华的目光没有敢和安晏相对,而是将视线移向了下方。

“怎么会、我才没有……”

“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去了解,去想他们之间……究竟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