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江玉山道:“我们村里那个老刘头不是会酿酒吗,所以我打算跟他学一学酿酒,到时候办个酿酒厂,再把他请回来当酿酒师傅,这不就成了吗?”

水宏生哼道:“你就不能整点实际的?整天就知道做白日梦。”

江玉山眯了眯眼道:“岳父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左丽萍解释道:“唉,小山子,你想学酿酒,怎么之前都不打听一下,那老刘头脾气古怪得很,你想让他教你酿酒,我看这事难得很。”

江玉山道:“难道岳父大人这个大队长的面子他都不给了?”

水宏生摇头:“别说是我,恐怕就是公社书记亲自来请他,他都不会愿意帮忙。”

水桃和江玉山对视了一眼,他们俩年轻很多事都不了解,昨晚上夫妻俩本来都商量得好好的,结果才开始就被水宏生泼了一盆冷水,别提多憋屈了。

江玉山嘿嘿笑了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就不信我说不通这个老刘头,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反正我脸皮厚,时间够,我就不信说不通他。”

水宏生并不看好他:“那老刘头软硬不吃,难!”

左丽萍捶了捶他的肩膀:“有你这样当老丈人的吗?难得小山子想干一番事业,你不支持就算了,还一直在这里给人泼冷水,真是的!小山子,你放心大胆去干,明天去公社供销社你大嫂那买点拜师用的东西,先上门试试再说。”

江玉山点头:“我听妈的,不过大队长还是得让爸先当着,万一这事真成了,来个思想和我们不统一的大队长就麻烦了。”

左丽萍看了水宏生一眼:“我跟你说,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这个当老丈人的不许掉链子,等这事过了,这个大队长你爱当不当,没人管你,可你要是坏了小山子的事,你就是我们家的罪人。”

水宏生不满道:“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既然如此,那这事就过段时间再说吧。”

难得江玉山要干正经事,要是真能办个厂,也算是造福他们这里的人了。

说完,他又望向江玉山,提醒道:“老刘头这个人脾气不好,你找他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江玉山连声答应:“会的,会的,我一定会的。”

和水桃回房后,他一脸嘚瑟道:“媳妇儿,你看我是不是超级厉害。”

有时候呢他都好佩服自己这聪明的脑袋瓜,现在全家人都被他要办厂的远大志向给唬住了,水宏生也同意继续当大队长了,他好想给自己鼓鼓掌哦。

水桃笑道:“对哦,你好厉害,三言两语就把我们一家人哄得团团转,我们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谁能有你厉害。”

江玉山脸不红心不跳,慢慢靠近水桃:“过奖过奖,不过我觉得我玩弄桃桃你一个人就够了。”

说着,两只手还不安分的在水桃身上摸了一把。

夫妻俩偶尔会有各种小情趣,水桃忍着羞涩伸出两只手捏了捏他的脸:“咱们俩到底谁玩谁?”

江玉山顺势又挠了挠她的腰,水桃怕痒,咯吱咯吱的笑了笑,很快便没了力气软在了他怀里,轻轻捶了他两下,嗔道:“你好讨厌哦。”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江玉山知道,别看水桃嘴上说着讨厌,心里可喜欢了。

别管两人谁玩谁,反正最后他们两人都舒服得不得了。

夜晚两人忙活了好一阵才停了下来,水桃打了个哈欠,临睡前突然叮嘱道:“咱爸妈都那样说,那老刘头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教你,你去的时候再问问咱妈,可千万别犯了什么忌讳。”

江玉山点头,瞧她已经闭上了眼又道:“我知道的。”

水桃还是不放心:“要不,我明天请假和你一起去吧?”

江玉山有点哭笑不得:“咱俩是不是弄反了,我比你长了那么多岁,竟然还要你来替我操心这些事。”

水桃在他怀里蹭了蹭,她确实太担心了。

江玉山性子活泼,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但是在大事上他可从来不会掉链子,只不过水桃作为他的妻子,总是免不了叨唠几句。

翌日,江玉山把水桃送到公社后,又去了一趟曲英那里。

曲英肚子已经显怀了,供销社有住的地方,水英卓每天干完活,还会去供销社照顾她。

江玉山买了一包烟,一瓶水果罐头,还称了一点茶叶。

本来他还打算给老刘头买瓶酒的,但是又想到老刘头自己就会酿酒,他要是再带酒去,老刘头不一定看得上,还不如换成其他的。

回到家后,左丽萍还把家里剩的肉割了小半块让他带过去。

“老刘头老婆当初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老刘头亲手埋了她们后,这二十多年就再也没娶过其他老婆,所以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你去的时候关于他家人的事什么都别问,也不能对他有任何的同情,不然会惹他生气的。”

说实话,他们村里人家有一两百户,江玉山也不是哪家的情况都知道。

要不是想开个酿酒厂,他还真没了解过这老刘头这个情况。

别的不说,这老头子还真是又惨又痴情啊。

江玉山心中不免对他又多了几分敬重。

带着准备的拜师礼,江玉山在水宏生的带领下去了老刘头家里。

水宏生这个老丈人也是个妙人,嘴上虽然给江玉山泼着冷水,不过江玉山真要去拜师了,都不用人说,他就主动说陪着江玉山一起去。

等会儿他拉下他这张老脸,跟老刘头说几句好话,也不知道能不能让老刘头卖他个面子。

老刘头家住在村子最东边,单家独户,周围没什么邻居。

因家中只有他一人,他也不会天天干活,挣几个公分,能把肚子填个半饱就行。

泥糊的墙面,茅草做的屋顶,墙上还有不少的裂缝,十分破烂。

看着那个屋顶,江玉山严重怀疑下大雨的时候,他这家里还会漏雨。

村里人的房子都不怎么样,但破烂成这样的还真不多。

也不知道老刘头一个人怎么在这样一间破烂的屋子住这么久的,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一个手艺人竟然会沦落至此。

看着江玉山那表情,水宏生解释道:“老刘头婆娘死了后,他就这样一蹶不振了,活干得少不说,酒也不酿了,咱们这次来找他,极有可能无功而返。”

水宏生叹着气敲响了老刘头的门。

敲了好半天,都没人开门,江玉山道:“不会没在家吧?”

水宏生摇头:“多半是在睡觉。”

果然,他一说完,屋里就有了动静,只听老刘头问道:“谁啊?”

水宏生带着笑道:“刘大哥,是我,水宏生。”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老刘头灰头土脸的,精神有些萎靡:“是大队长啊,你找我什么事啊?”

老刘头年龄不到五十,按理说也不算太老,不过农村人辛苦劳作,整日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遍的人长相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要老。

可能是平日里不太爱惜自己的缘故,他的身子瘦不拉几的,还有些佝偻。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老头,放在人群堆里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江玉山谨记左丽萍的话,脸上除了恭敬没露出其他任何的情绪。

水宏生堆着笑:“这次来是有点事想和刘大哥商量商量,不知道方不方便去刘大哥你屋里谈一谈。”

老刘头看了一眼江玉山,注意到他手上拎着的不少东西,背着手道:“不方便,有什么话你们就这样说吧。”

因为知道他的脾气,水宏生也没有为他这样的无礼生气,只不过是特别无奈罢了。

江玉山说道:“刘大爷,不瞒您说,我们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以前比较浑,受到了村里人不少的误解,所以现在我洗心革面,立志要干一番大事出来,我听我岳父大人说,您会酿酒,所以想在你这里当学徒,望您能指点一下。”

江玉山尽量说得特别真诚,谁知道老刘头完全不买他的账。

“我确实会酿酒没错,不过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回去吧,我不会教你,也没资格教你。”

说完,又重新关上了门。

江玉山和水宏生面面相觑,他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厚着脸皮再一次敲门。

“刘大爷,你的手艺那么好,不收个徒弟,以后要是失传了,那多可惜啊。你要是把酿酒的手艺教给我,我保证给把您的技术发扬光大。”

“你说传给你就传给你,凭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大队长女婿就了不起啊?我说不教就不教,赶紧滚,少来打扰老头子的清净。”老刘头莫名发了脾气。

江玉山撇了撇嘴,他也没说自己是大队长女婿了不起啊?

他小声问水宏生:“刚才他都还好好的,怎么门一关就这样生气了?难不成我那句后继无人戳到了他的痛处,所以被他记恨上了?”

水宏生苦笑:“都说了老刘头脾气古怪,谁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过你说的也不无可能。”

江玉山有些发愁,像老刘头这样的人,平日的花言巧语对他完全不受用,一不小心还会触他的霉头,确实有点难搞。

他好言好语道:“刘大爷,我是真心想跟您学技术的,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聊聊行不行?”

老刘头没回话,江玉山又喊了两声:“刘大爷?刘大爷?”

水宏生叹气:“算了,我们回去吧,他不会再出来了。”

江玉山不信邪的又拍了拍门:“刘大爷,给次机会啊,说不定我很有酿酒天分呢,收了我这个徒弟你吃不了亏上不了当,每天还有人陪您逗乐解闷多划算啊。”

这时,老刘头突然哼了一声:“我不需要谁陪我逗乐解闷,这村里谁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干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教你酿酒,我还不如教别人。”

这可真是误会,除了不爱干活,其他的工作江玉山可都是很认真的,酿酒是他自己主动要学,他怎么可能不认真嘛,真是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老刘头是不会相信的。

老刘头这样说,江玉山还没生气呢,水宏生倒是不高兴了。

自家女婿,自己怎么说不好都没事,可听别人数落,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他没耐性,拉着江玉山的手臂就走:“人家不愿意教咱就不学了,这村里也不止他一个手艺人,非要学酿酒做什么。我记得你还会做木雕,上次还送了我们一家人每人一个木雕来着,我看那个也不错,你还不如干那个。”

木雕这玩意当个兴趣爱好来发展还是不错的,但是这个时候经济还不算景气,小县城里大家连饭都吃不饱,谁有空买那东西来当摆设,一年怕是也卖不出几个。

而白酒可就不一样了,这时候的人对白酒还是有需求的,要是关系到位了,不仅可以在县城销售,还可以面向全国各地,等条件好了,他还可以生产其他的酒,到时候走向国际,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不过这老刘头是块硬骨头,实在太难啃了,还得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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