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回吴府。

盛府的门前此刻聚集了数不清的人头,各个铁甲傍身,昏黑的空气里时时传来铁甲的撞击声,秦颂颂直到走近了,才看得清。

原来除了原来的守卫,却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伙人马。

“夫人,你算是来了。”突然从黑暗里窜出了一个声音。

定睛一看,竟是吴南弦。

秦颂颂心里大喊大事不妙,不曾想这吴南弦还有脸追来临安城?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吴公子,你深夜造访,可是有事?”秦颂颂理了理衣袖,扬起了小脸,直视着吴南弦在黑暗中的脸。如今吴府已经利用完了自己,更何况自己不是处女之身,他一直都是痛恨的,如今又何必追来?

“吴公子?夫人你这是对我的称呼?我明媒正娶了你,我可是你的夫君,怎生又成了吴公子?我可从来没有要休你的意思。”吴南弦嗤笑一声。

黑夜中,他的双眼如同苍穹的鹰眼,泛出寒光,好像压印住了无休止的怒气,突然大步一跨,粗粝的手抓一把揪住了秦颂颂的下巴,然后附身轻声道,“你给我听好了,有我们吴府在的一天,你就别想掏出我的掌心,我已经娶你过门,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从今往后离我半步都不可以。”

??这傻逼是有自虐症吗?明明对自己充满了恨意,可为何非要留住自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不香吗?非要虐待彼此才爽?

“夫君呀,我们有事好商量啊!”秦颂颂赶紧改口,俗话说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上车吧。”吴男弦似乎听到‘夫君’二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心情好了不少。

“我都已经在家门口了,至少让我进去和家人告别一下。”秦颂颂赶紧说到,最主要是放不下弟弟秦子羡,都还没有好好和那小家伙说话。

“我已经替你告别了。”吴南弦并不吃这一套,语气甚是冷淡,还没有等秦颂颂回过神来,已经被提进了马车里。

秦颂颂靠在马车的垫子里,蜷缩着闭上了眼睛,装作要睡觉的样子。

如今也只能跟着吴男弦回到京城去,毕竟吴南弦还没有休她,她若是私自出走,最后还是连累秦府。离不由呢?好像也并不靠谱吧?

可是,这吴南弦自己是一刻也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有些屈辱,不说,但是永远留在了心里,像是一块生锈的铁皮,沉重又恶心。

那无尽的黑夜之中,又一处比黑夜更黑的影子,立于山巅之顶,将那黑夜中长长的、蜿蜒的队伍,尽收眼底……

离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丝无奈,或许这个女人去了吴府,才是最安全的。当下这个情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

吴府苑。

秦宁德躺在床榻上,心里盘算着,父亲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只要自己能抓住吴南弦的心,到时候还怕吴府不帮衬着秦府?更何况随着自己嫁入吴府,吴秦两家早已经是一条穿上的人了,定是要同气连枝的。如今事已至此,和吴府闹翻,对秦家有什么好处?

如今让她夜不能寐的,便是秦颂颂那个小贱人了,听说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吴南弦,还做了苟且之事,而后又无缘无故的消失?唱得又是那出戏?敢情她一直是扮猪吃老虎呢?

直到五更,外头的婆子才来报信,说吴小爷带着大夫人回府了。秦宁的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夜里,难得挂了一轮新月,一弯朦胧的光弧将幕间点了星星亮,如宝石般璀璨,颂颂的院子此时很是空旷,没有小青的声影,也没有婆子的声影。

“小青呢?”秦颂颂转身问道。

吴南弦扬眉一笑,“只要你听话,明天小青就来了。若是你不听话,小青……就回不来了。”

秦颂颂扫视了一样吴南弦那张得意的脸,“夫君,你放心好了。”

吴南弦看着秦颂颂转身的背影,这才大步离走远了。他娶回来的女人,只能呆在他的身边,一辈子都必须呆着。

直到院子外没有了声响,秦颂颂才推开门,来到了门前的廊子下,那是她经常和小青呆的地方,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

很多时候,总是事与愿违,没有想象中的洒脱和自由。好似眼前的世道是一个牢笼,走不出去。

长长的廊子上,这个女子一袭素净白裙,浓密乌黑的秀发随意披散着,她双手张开,脑袋微微仰着,双眸轻轻的闭上。

她有些想家了,是现代的那个家。现在想来,现代才是最好的时代吧,没有生离死别,人活着,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夜风轻拂,她那月白色的裙摆也在飞舞,必那浅浅朦胧的月光还要迷人。就像是沉浸在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她那精致灵动的眼眉舒展开来,仿佛沐浴着无限的美好。

这场景,好似一幅画。

离不由站在黑暗的角落里,这一夜,他跟在她的马车后,从临安城到京城,他似乎有些后悔了。

她的耳畔忽的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扭头看了看,那席黑衣从黑暗中缓缓大步走来。

当看到站在眼前的离不由,她懵了——

他……他怎么在这里?此时不应该躺在临安城离最牛逼的青楼里吗?

眼前的男人依旧是一袭黑衣,宽肩窄腰,长发束着,不再是平日里的一丝不苟和散漫,那眼睛里仿佛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哀伤和愤怒。

这个样子的离不由,她还是第一次见。

离不由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眼前发懵的女子,眉头轻皱,“你想见到我?”

秦颂颂如梦初醒般,嘴角微微一笑,“大哥,你好腿力!”

“我腿力好不好,你不是已经直到了吗?”他突然变得散漫起来,他不受控制的腰对这个女子说些轻薄的话来。

他好似喜欢她的眼睛,懵懂却又桀骜不驯,有时却宛如山间的清泉,让他的心静不下来。

秦颂颂瞬间有些尴尬: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该如何回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