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待一手拿着烧饼,一手持着铁揪,好像是因为等得太久觉得无聊,此时正拿着铁揪在火坑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扒拉着灰烬。
叹一口气,望了望床榻,直到床幔被掀开,才撒丫子跑了过去。
拢着床幔的离不由见着手持烧饼的阿待,眼里好似掠过一丝惊讶。
他内力深厚,方圆一百米有脚步声出现就能立马觉察到,可阿待是什么时候回石洞的,倒真是没有意识到。
都怪昨晚太过一心一意了。
相比如此淡定的离不由,缩在床头的秦颂颂差点惊得背过了气。
“卧槽!你……你……小屁孩你什么时候出现的?”秦颂颂激动的语无伦次,手指着阿待小半天了,才问出这话。
阿待明显有点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来好久了,你们那么忙,都不理我。”
“??”来了好半天了?而且我们那么忙?说的什么话?
不过,阿待好似完全不在意秦颂颂的反应,自顾自的咬了一口饼子,一脸认真的对正在更衣的离不由说道,“不由哥哥,那伙子人都提前来了!散的到处都是!还说趁乱干大事。”
离不由的手突然定住了,没想到提前来了。
有些事情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环连着一环,他早有了准备了,只是望着床帐里的那个女人,真是极为舍不得。
吴家父子犯下的事儿,倒是不少,只不过吴府比较特殊,等留着有大用处。将朝廷拨下的银两中饱私囊而后嫁祸给五品小官,是离不由亲自监督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以至于吴南弦娶秦颂颂那日,也是一路相随的,所以秦颂颂出嫁那日,他才得以出手相助。
背后的黑手还没有钩上来呢,这个小妖精一般的女人就哭哭啼啼的找上门了,开始是想让秦盛在牢里多呆些日子的,以备放松吴府的警惕,可他似乎也期待着秦颂颂早日找来,毕竟那日不欢而别,甚是想念她。
于是,用动了些手脚,致使吴南弦早早的去殿前演了那场戏。
南方的洪涝,看样子非要他自己出马治理才行,如今又有外贼进京作乱,到底还是要多个哥心眼才是,顾着自己倒是简单,想到这里,离不由又望了望床上的秦颂颂……
外贼都是凶狠残暴的,此次进京必定也是为了对付自己。
这位大周的王爷,在外族的名声传得很是久远。
秦颂颂此时好似觉察出来,离不由有要事需要处理,床上说的“你跟了我”也没有当真,只当一夜的露水情缘就是了,还真指望就要赖上人家?再说了,这也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颂颂,你去临安城看看你的父亲,我不日就来接你。”离不由突然笑了笑说道。
“呵呵,你别和我客气,我父亲和弟弟能平安回来,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况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秦颂颂笑嘻嘻的摆了摆手。
“不由哥哥,你当真睡了这个蠢笨的女人?”阿待一边啃着饼子,一边讨好似的将手里的铁揪扔了,拿着离不由的腰带递在跟前。
“你这个小毛孩,你知道‘睡’是什么意思吗?”秦颂颂气势有些弱,声音只是停留在嘴角。
离不由一手接过腰带,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然后长长的“嗯”了一声。
“感觉如何?”小阿待依旧是一脸的天真。
“还不错。”离不由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秦颂颂。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一个女人和我一起睡,不由哥哥,你可允我?”小阿待抬起脸来,依旧天真无邪。
“允。”离不由低低的,沉沉的。
“耶,长大以后再也不怕冷了,可以有女人暖身子咯。”阿待忍不住的兴奋,又抬头挑衅的看了一眼秦颂颂,仿佛是在炫耀。
“嗯。”离不由。
“??”秦颂颂。
洞外的那匹骏马悠闲的吃着草,雨已经停了,只是满片的草株都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儿,秦颂颂光着脚丫子在荒草地里踩个不停。
光滑雪白的脚丫子此刻沾满了水和青草叶子,离不由似乎在洞内写着什么,阿待在一旁乖乖的候着,感觉顺了离不由的意,自己以后就能得到一个暖身的女人似的。
离不由不知何时站在洞口,看着在草地上肆无忌惮玩耍的女人,好似一个如阿待一般大小的孩童,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醒来没有要名分,没有提要求,反而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离不由哪里想到,对于秦颂颂来说,和一个大帅哥的一夜情,虽然不合伦理道德,可也没有让她觉得天地都蹦了。毕竟他单身,自己与吴南弦那渣男妈也没有夫妻情分,更何况人家还救了原主的父亲和弟弟。
在现代,自己被男友劈腿,在古代,自己被吴南弦侮辱,怎么?自己和帅哥就不行?男女不是应该平等吗?自己可没有吃亏。
离不由猛的飞身而起,一把将秦颂颂拥进了怀里,几乎是贴着地面飞起,身下的青草簌簌的往两边摆动,直到接近马匹时,才腾空而起,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马背之上。
扬鞭策马,朝着临安城疾驰而去。
秦盛和秦子羡已经安全回到了家,罗氏和颜氏早已经候了多时,秦盛好似因为这次的祸事,吓得不轻,他纵使在官场多年,也想不到才娶了自己两个女进门的吴府,当真是居心叵测,满肚子的阴谋算计,就是让他做个替罪羊。
他平日里是有些攀高枝的念头,那等子欺下犯上的杀头勾当,他一个五品小官哪里来那个狗胆?
如今和吴府的嫌隙,怕是大了。不管朝廷最后处理这个事情,就算自己的罪状下来,顶多就是个罢官降职,秦盛心里也明白了,吴秦两家算是结下梁子了。
如今更让他担心的便是,已经嫁去吴府的两个女人,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