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解决问题。

远处的天际铺了一层晓云,此时天才刚刚亮。

婢子备好了洗漱用水,进屋撩起秦宁德的床帐时,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二姑娘的床上,竟躺着京城的姑爷!

一时间,秦府已经完全乱了套,跑动的,倒地的,哭的,笑的,让秦府变得比长女出嫁那日还要热闹三分。

最先敲门冲进秦颂颂房里的便是罗氏,红着眼睛将颂颂从床榻上摇醒,可见着秦颂颂惺忪的睡眼,只等抱着她哭作了一团,半响才哭喊道,“你好生蠢的,姑爷一晚上不在屋里,你就没发现?白白让东苑的占了空子。”

秦颂颂擦了擦睡觉时留在嘴角的口水,语无伦次的回道,“我都知道呢,吴南弦那傻逼样,喜欢秦宁德那口,我也没有办法。昨晚不睡,今晚睡,反正他俩要睡,我总不能把男人揣口袋里吧!”

“你……”罗氏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女人说出这番妄言,气得说不出话来。眼见秦颂颂眯着眼睛又要倒下去,只得跺脚掉眼泪。

东苑的母女打吴家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原以为颂颂顺利嫁过去算是完事了,不曾想,东苑是撕下脸皮来做那龌龊事情。

且不说颂颂受尽委屈,可勾引姐夫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就不怕秦府的脸面扫地吗?日后大家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安阳城?老爷的同僚,在背地里又将如何笑话挤兑?

想到这里,罗氏叹了口气,匆匆去了书房找老爷商议,事情已然发生,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宁德进吴府的门。

许是昨晚和面具男飞来飞去的,紧张又兴奋,半夜才睡着,这会子被罗氏扰了清梦,大有继续睡的架势,刚缩紧被子里,就听见外头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阿姐!”

一句好听的‘阿姐’让秦颂颂不得不掀开被褥。

只见小青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从外头走来,男孩面容俊俏,眉目清澈,一束高高的发髻干净又得体,瞧着通身都是浅灰色的衣裳,倒像刚从书塾里赶来的。

见秦颂颂睁开了眼睛,又稳稳的朝她行了大礼。

“阿姐!”男孩又唤了一声,这一声喊得沉闷沙哑,看得出来男孩努力压印住了哭腔。

“我的妈呀!”颂颂心里感叹着,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子叫着自己阿姐,心里瞬间暖的一批,什么睡意都不见了。

“阿姐,你莫要伤了身子,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欺你半分。”男孩垂着眼帘,语气倔强,可一颗豆大的泪珠儿也跟着落了下来。

秦颂颂哪里受得住呀,蹦跶着从床上弹起来,语无伦次,“小弟弟呀,你莫哭了,我身子好着呢,能吃能喝,你放心好了。”

男孩微微抬头,定定的看了看她,复又低下了头,垂着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缓缓开口道,“阿姐,你瘦了。”这声音轻柔,又像是在抱怨一般,可分明是真切的关心。

秦颂颂正要考虑再说些什么,秦子羡忽的又朝她行了一个大礼,不由分说的往外走了。

秦子羡现年十二岁,是秦颂颂的亲弟弟,也是秦府未来的寄托,虽然常年在书塾读书认字,可打小姐弟两人就亲厚,每每休假回家,子羡都少不了与阿姐耍玩。

今儿才踏进家门,就听见院里的婢子们在谈论,姑爷和二姑娘欢好了,知道自己的亲姐姐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

秦颂颂此刻睡意全无,起身去了桌上吃东西,小青叹了口气,又去厨房端了好些吃食,摊上这么一个心大的主子,她也没有办法呀。

不大一会儿,檀香就急匆匆进来了,行了礼后,又顺势取下了颂颂手里的鸡腿,吩咐身边几个婆子好好拾掇秦颂颂,说道,“大姑娘,凡事都可认命认栽,你也不能太软性子了,待会儿去书房,老爷问你万万不可说错了话。”

秦颂颂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眼里心里却都是桌上那啃了半边的鸡腿。

书房的气氛有些紧张,下人们早已经退了下去,把门的只有两个心腹婆子。

秦颂颂踏进书房时,秦盛端坐在主位,眉头深锁,脸色极为难看。罗氏和颜氏各自坐在两侧,面色也极为不好,秦宁德这边已经跪在房间的中央,轻轻抽泣着,想来秦盛已经责备了一番。

见秦颂颂进来,罗氏便招了招手,示意坐在她的身旁。

“今日我打死你,也一样可以保全我秦府的颜面!”秦盛将手边的茶杯顺势摔洒了一地,满盏的茶水刚好泼洒在宁德的裙褥上。

一旁的颜氏心眼一下子就提了上来,瞧着今儿老爷是动怒的紧,连忙起身扑向了宁德,哀哀恸哭。

“老爷,吴公子心里有宁德,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再说她一个弱女子就是有泼天的力气,也拗不过男儿,若是要打死宁德,老爷也将我一起打死算了。”

“娘,你不必替我求情,都是我的错,昨夜南弦哥哥进屋时,我就应该以死明志,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都怪女儿胆小……”秦宁德哭的梨花带雨,好生自责。

秦颂颂瘫着身子缩进了软椅上,一来觉得秦宁德是个演技派,二来又是古代女子真是可怜的要命,不过就是和男子上床,就要被亲生父亲喊打喊杀的。好吧,就算那男子是名义上的姐夫,放现代生活中,顶多就是被赏几个巴掌,然后成为邻居大妈们嘴里的谈资。

显然一旁的罗氏坐不住了,这么三言两语倒变成了秦宁德是受害人了?变成了被迫害的了?

“既然这样,何不把吴公子也喊来问问,若真是强迫的,那就是我们秦家占理,豁出去命去也要给宁德鸣冤。”罗氏轻声说道,语气诚恳而又自然。她心里自然知道,哪里有什么强迫,那对母女定是万般设计的,如今倒是装了白莲花。

“胡闹!”秦盛压了压声音,一时间房里就安静了下来。

说是要打死秦宁德,也不过也一时气话,自家人喊来一起,定是商议对策的,不管是自愿还是强迫,如今最好的解决,便是要吴家也纳了秦宁德。这求人家娶姑娘,还要去质问人家,得罪他不成?

“颂颂,你心里是什么想法?”秦盛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