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他这三年有多惨大家有目共睹

晚上八点,夜靳深开着车回到别墅。

偌大的豪华三层别墅,安静的如同一座毫无人气的古堡。

除了几位知根知底的老人,其他的佣人全被遣散了。

“少爷,您回来了,晚饭已经做好了。”

刘嫂恭敬站在旁边。

“嗯。”

夜靳深淡淡应了一声。

别墅再次陷入寂静。

刘嫂看着夜靳深换下鞋子,将漆皮的中短军靴摆在左侧,而在右侧,赫然放着一双干干净净的女款小白鞋。

瑜瑶曾经的鞋子……

半个小时之后,夜靳深用完了晚餐。

他用餐习惯极好,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夜靳深起身,往楼上走的时候,转头看向摆在客厅的百合,“太素了,瑶瑶不喜欢……”

他话音突然一顿。

刘嫂鼻头酸涩,猛得别开了头。

半响,于一片死寂中,夜靳深低低开口,“换了吧,换一盆黄色的……郁金香。”

代表无妄的爱情。

刘嫂看着夜靳深缓缓上楼,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昏暗的拐角,模糊又萧瑟。

三年了,别墅的每一处都还是原本的模样,处处都有夫人存在过的痕迹。

夫人的鞋子摆放在原位,夫人喜欢的鲜花每天都盛放……

可即便是这样。

有些东西少了就是少了。

刘嫂环视了一圈客厅,幽深又阴郁的光影错落斑驳,死寂的氛围无声蔓延,从女主人消失的那一刻,偌大的别墅就变成了一具空壳,一副枷锁。

而夜靳深,甘愿……画地为牢。

夜靳深进了卧室,第一件事,就是走进浴室打了一盆水,亲自打扫主卧。

主卧他是不让任何人进来的。

这次的外出任务整整半个月,橱柜上积攒了薄薄一层灰尘,他先用湿毛巾擦了一遍,熟练又自然,又用干毛巾擦了一遍,然后洗干净手,来到衣帽间里,将女孩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用熨斗烫平整理。

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动作是那么细致,仿佛捧着的,不是一件毫无温度的衣服,而是他毕生的爱人。

月光缥缈如纱,霜白倾洒落下,地上的人影缓缓垂下了头,将脸埋进手中的衣裙里……

仿佛一场无声的,悲情的哑剧。

十分钟后,夜靳深走出衣帽间,平躺到床上,开始睡觉。

他期待着她来入梦。

可跟过去三年的每一个夜晚一样,他的期待注定落空。

死寂的夜空突然插进来不和谐的声音。

汽车发动机声,说话声,开门声,还有狗叫声……

吵吵嚷嚷,充满烟火气,这才是生活该有的动静。

牧野招呼着众人把东西往客厅里搬,凑到刘嫂面前,“夜靳深又把自己关到主卧了?”

“牧少爷,你们以后多来跟少爷说说话,陪陪他吧,再这样下去,人早晚得疯的……”

刘嫂毕竟看着夜靳深长大,见他这么作践自己,万分心疼。

自从夫人走后,除了出任务,跟不可推脱的正事,夜靳深就把自己关进主卧,一呆就是一整天。

牧野抿抿唇,安慰刘嫂,“我这就去把他叫下来。”

他上楼,将门推开一条缝。

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夜靳深……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夜靳深近乎自虐一般,让瑜瑶冷漠狠决的声音一遍一遍响彻在主卧里。

牧野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勾着唇角,语气轻松,“夜靳深,这次可算便宜你了,现成的烧烤跟啤酒,连煤炭我们都自己带了,别装睡了,快点起来吃吧。”

夜靳深态度清冷,“我困了,吃完记得把垃圾带走。”

牧野无奈叹息一声,低低道:“你的失眠症已经严重到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越听心里越难受,反而会加重你的心理负担,何必呢?”

“呵,像他这种渣男,睡四个小时都是多的。所以这是在干什么?

忏悔?自责?装给谁看呢!

他也就只配缩在龟壳里,孤独终老一辈子!”

宫熙媛大步走进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攥在掌心,双目泛红,“你摆出这幅深情的样子恶心谁呢!你不配听瑜瑶的声音!”

“宫熙媛!少说两句!”

离得近的牧野一把抓住宫熙媛的手腕,面带怒容警告。

宫熙媛抬手挥开牧野,一个不察,手机脱手掉落,眼见着就要砸到地上,来个四分五裂。

一道黑影猛得蹿了过来。

宫熙媛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夜靳深。

从床上到她所站的位置起码有四米。

而夜靳深以一种完全不可思议的角度跟速度,接住了手机。

“你还想让他发疯是不是!”牧野一把扯住宫熙媛的手腕往外走,“那是瑜瑶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手表跟戒指都是物归原主。

只有手机里的声音能昭示着瑜瑶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宫熙媛回头看向坐在地上,面容笼罩在阴影中的男人,仍然难掩震惊。

她刚才清晰的听到骨头跟地板相碰的脆响,而夜靳深就跟不知道疼似的。

此时他正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机检查,珍之重之的模样,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牧野将宫熙媛拉到安静的角落,头痛欲裂的捏着眉心,“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恶毒……”

宫熙媛被气笑,冷嘲热讽,“恶毒?相比于渣男的负心薄幸,我骂他两句就是恶毒了?当初瑜瑶受过的委屈可比这痛苦千倍万倍!”

“这里面有误会,夜靳深都是因为……”

“因为什么!说啊!你说啊!”

宫熙媛咄咄逼人,因为感同身受心疼瑜瑶,眼尾弥漫的红润更为她增添了一抹靡丽,如同披着阳光的玫瑰,满身是刺,张扬明艳。

牧野视线落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抿紧了唇。

半响,他败下阵来,转了个身子双手撑在窗台,困顿挣扎,“我答应了夜靳深,不能告诉任何人。”

“呵,”宫熙媛两道上扬的眉狠狠一蹙,讥讽,“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误会,不就是喜新厌旧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宫熙媛,你能不能不要对夜靳深的成见这么重,他这三年过得有多惨大家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