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走进到熟悉的医馆,看着药箱面前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容,有之前带着自己的大师兄,还有此时坐在椅子上问诊的师傅,以及刚刚将药材从后院收回来的师娘。
“小姐,您有什么事儿吗?”
等小雪坐好之后,沈碧萱自己一个人走到边上,周围人来人往,就她独自一个人,站在人群的中央,盯着药方痴痴地看。
里面的伙计觉着此人有些奇怪,便忍不住上前来,对她询问道。
沈碧萱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人,不正是之前一直跟在大师兄身边的学徒,刚刚来这边没多久。
之前跟这个相处的时候,她还挺喜欢他的性格,为人傻憨傻憨的,总是会被自己整蛊到。
“没……我只是想好好看一下。”沈碧萱知道自己此时眼眶微红,差一点眼泪珠子就要掉下来了,赶紧被自己给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对了,师娘……老板娘的咳嗽可有好些?”她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师娘咳嗽得很厉害,她还给师娘开了方子,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师娘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
伙计还觉得纳闷,自己在医馆里带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但是她好像来过这里很多次一样,居然还知道师娘咳嗽的事情。
“请问姑娘到底是谁?是否是师傅的亲戚?”伙计怀疑着说道。
沈碧萱转头去看了一眼师娘,没有听到她的咳嗽声,应该是快好了。
对于小伙计的疑惑,沈碧萱摇了摇头,表示否认,就重新回到小雪身边。
小伙计看着这个奇怪的人离开的背影,越发是想不明白了。师娘置弄好药材之后,看到小伙子一个人站在医馆中心处,整个人都是呆呆的,不免上前来。
“你又在偷懒不是?小心叫你师傅知道!”师娘将药方此时缺少的药材递到小伙计手上,温柔地训斥着。
“师娘,你咳嗽好些了吗?”若不是刚才那个姑娘的提醒,自己也都快忘记师娘前段时间咳嗽地厉害这件事情了。
师娘被小伙计突如其来的关心给吓到了,表情颇为吃惊,问道:“你们还想的起来我的咳嗽的事情?”
之前自己咳嗽的时候,这些大男人的都没有注意到,只有心思细腻的苏家小姐苏芸察觉到了,直接给自己写了一个方子。
要不怎么说这个孩子有学医的慧根,自己咳嗽了许久都没有痊愈,现在照着苏芸给的房子去抓药,不出三日就药到病除了。
“这么说来,苏小姐已经很久没有来我们医馆了。”小伙计这才想起来有苏芸这么一号人物。
站在不远处的沈碧萱,此时能够很清楚地听到她们两个人的对话。
“苏家这一次遭此大祸,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听说是满门抄斩。唉~可怜了苏小姐,这么聪明细心的一个孩子,就这么……”
师娘说道此处,不免又开始伤心起来。
她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医馆的老板娘,心里面是担心苏芸的,可也就只是在心里面担心而已,却无法帮到任何的忙。
小伙计似乎从师娘的话语中,回想起了往日里苏芸这号人物,不免也有些伤心叹息。
沈碧萱看着她们为自己伤心难过的样子,心中也跟着一起伤心,甚至是更加伤心,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前去,告诉她们,自己就是苏芸。
“轮到你了,赶紧过去吧。”
前面的病人已经看诊完毕,坐诊的大师兄对在后面排队的小雪二人喊道。
沈碧萱赶紧从悲伤中走出来,搀扶着小雪,来到了大师兄跟前。
“她应该是骨折了。”
大师兄正准备给小雪检查时,沈碧萱就准确地指出了小雪骨折的地方。
他有些半信半疑,医者仁心,最后还是耐心地给小雪检查了一次,最终发现确实是那个地方骨折了。
“看来姑娘还懂医术。”大师兄看了一眼沈碧萱,带着欣赏的语气赞叹道。
沈碧萱害羞地笑了笑,回应道:“只是皮毛而已,不足挂齿。”
不知道是那一个点触动到了大师兄,原本他正专心地给小雪写药方,等苏芸话音一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沈碧萱。
面对大师兄突然的眼神,沈碧萱有些手足无措,躲躲闪闪地想要回避过去。
边上的小雪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这两人的怪异,不免悠悠地开口问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沈碧萱与大师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否认道,而后他补充着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老朋友。”
当她以前悄悄跑到医馆这边来的时候,小雪都是留在尚书府上望风,所以从来不知道小姐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师傅一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夫,且都是传男不传女,师傅也是看着苏芸是在有天分,加上师娘他们都挺喜欢苏芸的,就将她收为徒弟。
虽然苏芸是师傅的第一位女徒弟,但一向都是以严厉著称的师傅,在对苏芸的教导上,丝毫没有要手软的意思。
好在她对医术极为热爱,也能吃苦,就顺利地在小医馆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她跟大师兄的感情是最为要好,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谈。
等大夫开完药之后,沈碧萱就独自一个人去药方抓药。
“你将药方里面的迦果草去掉。”沈碧萱方才看了一下药方,里面有一味是迦果草。这种草生性比较寒,她见小雪脸色苍白,相比这几日是没有好生日子过。
小伙计第一次看见有人擅自改动药方,说道:“可这……”
边上的大师兄见状,走过来,解释道“迦果草对消肿化瘀很有效果,若是除去了,恐怕……”
“患者脸色苍白,本就体质偏寒,迦果草寒性极大,不适合用在此处。”沈碧萱处变不惊地回应道。
这时候,大师兄才意识,自己方才问诊的时候走神了,只以为她是脚伤,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小伙子现在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只好朝着大师兄投去了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