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离开之后去了隔壁谢宁住的院子。
“皇上,公主好像已经起疑了。”木清目露担忧。
“起疑了?这事儿这么多年都没事儿,怎会?”小石子一脸疑惑。
毕竟在谢姝的饮食里动手脚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怎么会现在突然之间就出了事儿?
“这……”木清有些为难。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再有什么动静了。”小石子一脸愁容。
“诺。”木清唯唯诺诺的应了声下去。
“皇上,华裳公主已经起疑了,这……怕是瞒不了多久了。”小石子担忧。
他们从来都没有觉得谢姝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因为他们曾经亲眼见证过这个女人将天下苍生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亲眼看见过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戾绝情。
所以即便如今她只不过是一个和亲的公主,他们也从来不敢轻看了。
“只要我们顺利麻烦第三块玉珏碎片。到时候即便她手上有两块玉珏碎片,有符臣相助都已经无济于事了。”谢宁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决绝与不忍。
如果可以,他从来都不想和谢姝为敌,可是他们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站在对立面。
“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谢宁的语气有些疲惫。
“诺。”小石子下去了,谢宁独自一人在积雪的庭院中呆了很久。
——
“你还真是尽心尽力,可是没用的,这毒已经失传许久,纵然你本事再大也终究无能为力。”安静的药房中,除了傅笙是不是捣药的声音之外几乎安静的能听见针头落地的声音。
“是不是徒劳无功尚且还是未知数,不试一下怎么能妄下断论?”傅笙听见声音,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大概是没想到这人这个时候会过来找自己。
“我以为你现在正忙着找九州志碎片,没空搭理我这等闲人呢。”傅笙语气淡淡的,仿佛对于谢宁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意外。
“九州志留在你手上,我上哪里找去?”谢宁低低的笑了。
“我手上只有一块。”傅笙不紧不慢的开口,谢宁知道他手上有九州志,但是谢宁不是谢姝,不会那么准确的感应到他身上的九州志碎片到底有几块。
“是吗?”对于傅笙的话谢宁自然不会轻信。
“阿宁。”这是傅笙第一次这样叫他,“你心中当真有这么浓重的恨么?”
傅笙叹了口气,谢姝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背叛,也最容不得背叛,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她身边的人背叛她,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她此生最在乎的人。
即便他不愿意承认谢姝最在乎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这个狼心狗肺的谢宁,但是这就是事实。
“曾经承欢也为了你奋不顾身过,也曾为了你机关算尽过,可是到头来她得到的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于利用。”傅笙叹口气,“她要的从来不多,她也从来没想过和你抢什么,还有当初舒妃的死也从来和她没关系。”
“没关系?”舒妃的死是谢宁心中永远的痛,“当年我亲眼看见她灌我母亲喝下穿肠的毒药,你现在却在这里跟我说没关系?当真荒谬至极!”
若不是当初谢宁亲眼看见谢姝喂舒妃喝下致命的毒,他如今也不会对她这么狠绝。
“阿宁,有些事情你看见的不一定里是真的。”傅笙试图劝说,谢宁是谢姝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虽然他们或许其实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谢宁也是谢姝精心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弟弟。
若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最在乎的人都背叛了自己,她应该有多绝望?
“不要叫我阿宁,你不配!”谢宁突然情绪激动。
“你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但是我会让你们明白的。”
谢宁的话让傅笙瞬间提高了警惕,“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们的命,我只想要天下罢了,这天底下的人不是都为了那个位置而机关算尽不择手段吗?我倒要看看,最后我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这些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很期待。”
谢宁的面目有些狰狞。
傅笙想要劝说,但是却发现自己不仅没有立场,就连劝说的理由都找不到,因为谢宁本性真的不坏,只是因为被抛弃得多了,见惯了世态炎凉,所以他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失望。
在他眼里只有将这天下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才有安全感。
他其实从来都不觉得谢宁有多可怕,因为他知道其实谢宁很可怜,谢宁的坏只是因为他的不甘,和害怕,怕前路孤寂,怕无枝可依,怕被抛弃。
明明谢宁贵为一国之君,可是这一切都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独白。
“主子,有一些刚刚得到的消息。”谢宁刚刚离开王府不就,秉书就带来了新消息。
“……”傅笙结果传来的信件亲自启封。
越往下看越是心惊胆战,似是心中某种想法被证实,傅笙极力隐忍着什么,终究所有的隐忍都在将信件全部看完之后彻底破功。
“果然!”傅笙脸色不好看,信件被他揉成一坨。
秉书默默等着傅笙开口,他没有看见信里的内容,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见刚才傅笙的那一声果然也大概能猜到估计是和刚才才从王府出去的那位有关。
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尽是药房浓郁的各种中药材味道,苦涩,压抑。
“不好,肖丞相一家有危险!”傅笙突然想到什么,扔了手上被自己揉成一团的信纸立马往外跑。
刚跑到院子门口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又顿住了,“秉书快,派人去宫里盯着玉太妃,另外肖丞相以及他的家眷全都派人严密保护!”
“诺。”秉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也知道肯定是大事儿。
“果然,她果然没死,她果然回来了。”当年的舒妃尽管在大庆皇宫举步维艰都能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如今她还在自己的地盘上,傅笙有理由相信她做起事情来只会比从前更加得寸进尺,更加狠绝。
“……”虽然傅笙没有明说,但是秉书已经明白了,傅笙说的回来了就是说的玉太妃,玉太妃就是从前的舒妃,也是盛极一时的华阳郡主!
她回来了,蛰伏大半辈子,为的怕就是今时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