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查玉太妃。”说完这句话傅笙就冲冲出门了。
或许他应该亲自去见一见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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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咱们两个会在战场上一绝高下,也想过我们之间很多种结局,唯独没想过悠一天我们也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江南小院,鸟语花香,符臣将两人的杯子都满上。
“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想要求证一件事。”傅笙看了一眼杯中青梅酒,方向四溢,可是此时此刻,却谁都没有心情去品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玉太妃,其实就是从前的舒妃。”符臣也没有卖关子,微微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有时候我真的挺痛恨我自己的,我明明能够知道所有人的命运,可是我却没有能力去改变,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条条生命在我面前流逝,而我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的,所以所有的苦痛都只能他自己去品味。
“玉太妃该恨的人应该是大庆先帝和大宋先帝啊,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承欢呢?”傅笙觉得理解不了这些人的脑子,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玉太妃年轻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这在当时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当初皇上甚至还有意赐婚,可是后来一次宫宴,舒妃被大庆先帝看中,就这样成了和亲的公主。”
“可是舒妃是什么样的人?舒妃从来都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这一点从她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就与人私定终身就能看出来了。”符臣顿了顿,欣了口青梅酒。
“原本以为既然舒妃都已经确定和亲了,后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吧,可是没想到后来送亲的居然是周国公,谁都知道当初华阳郡主青梅竹马的恋人另有其人,后来又出了周国公那件事儿,这送亲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周国公。”
“所以周国公觊觎华阳郡主的美色,借着送亲的名义玷污了华阳郡主?”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对,新晋妃嫔不仅要侍寝,在进宫前还需要验身,如果在这之前就已经被破了身子,那么验身和侍寝她是怎么躲过去的?
“因为周国公不笨,送亲完成之后周国公迟迟不回朝,直到华阳郡主从夫人晋位舒妃,之后周国公才启程回朝。”符臣的话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是只要不蠢就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
“如果没记错,舒妃从到了大庆就是夫人,晋为妃位也仅仅是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足够了。”现在几乎已经能够确定谢宁根本就不是大庆皇室的孩子,他身上流的血是周国公的。
“没错。”符臣看着江南风景,已经入秋了,梧桐叶落,红枫满山,江山,不过如此。
“我明白了。”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他也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停留了,承欢还等着他。
“等等。”符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竹编桌子上空了的两个竹杯,微微叹了口气,叫住了即将出门的傅笙。
“不属于我的东西,不管我怎么争取,它都不会属于我。”符臣从怀里摸出九州志碎片,拉过傅笙的手,亲手放在他的掌心。
“我其实一直以来都明白,只不过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傅笙离开江南去了大庆皇宫,江南小院,符臣的话好像还回荡在耳边。
“有人以为凝聚九州志碎片的办法就是利用谢姝的鲜血,可是我突然之间明白了,其实凝聚九州志需要的是你们两个人的血,缺一不可。”符臣苦笑连连。
明明这一世的符臣并没有经历过凝聚九州志的事情,如何他能够知道傅笙这么清楚?难道是因为他们都重生了,所以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原来的轨道?
傅笙突然想起上辈子的时候,自己死后魂魄并没有离开人间去往阴曹地府,而是一直飘荡在天地间,忘了时间,忘了昼夜,他亲眼看见谢姝被符臣放光了全身血液而亡,也亲眼看见符臣最终的幡然醒悟,更看见了这天下的结局。
只可惜那个时候他只是一缕孤魂,他什么都做不了。
踏进福宁宫大门,院子里已经长了杂草,看样子谢姝走后谢宁根本就直接尘封了有关她的一切。
曾经院子里争奇斗艳的山茶花因为没有人修剪,所以长得异常茂盛,也异常凌乱。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福宁宫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符臣的话犹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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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天一早太子殿下就来了,都在花厅等了快两个时辰了呢。”木清为谢姝梳头,看着镜子里的如花美眷,一瞬间慌了神。
“他来这么早啊。”谢姝轻笑,对着镜子扶了扶鬓边步摇,心情很不错。
“可不,之前公主答应了太子殿下的邀请,要换了我,我也得高兴的早早来了等着。”木清打趣的笑着说。
“就你会贫。”谢姝抿唇笑了。
“公主。”双欢从外面进来,手上端着茶水。
“哎呀,双欢怎么又是山茶花茶?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公主口味不比以前,公主现在爱喝梨花茶,赶快去换了,不然……”木清看见双欢从门口进来,立马就上前去查看,还好心的小声提醒,悄悄回头看谢姝,见谢姝没有发现,赶紧推着双欢出门。
“干什么呢你们。”谢姝还是发现了,扭头看着正推推搡搡的两人,蹙眉问。
“没……”木清想要掩饰,尴尬的笑了笑,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被双欢抢先了一步开口。
“奴给公主泡了山茶花茶。”
“……以后别泡了,我现在更喜欢梨花茶。”谢姝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两个丫头,瞬间就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诺。”亲口听见谢姝说这样呢话,双欢端着托盘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她知道谢姝变了,也知道大概就是之前临王殿下说的毒,但是看见这样的谢姝她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双欢冲身边的木清牵唇露出一个刻意的笑容,然后端着托盘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了。
“怎么样?”流珠从双欢端茶进去就受在门口,见双欢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心里已经明白了,但是还是想亲耳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