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脸色不好。
毕竟太子身为太子,长这么大个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的。
“听说皇叔对华裳长公主尤为关心,侄儿觉得皇叔还是要看得清自己的身份才好。”太子刚刚憋了口气,这会儿装样子都不想装了。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傅笙笑意不达眼底。
“……”太子定定的看着傅笙,也不说话。
“毕竟皇叔曾经在大庆皇室待了那么多年,皇叔应该明白皇叔和长公主是没有可能的。”傅萧觉得傅笙在大庆皇宫的那十年,应该是极其艰难的。
华裳见证过他最狼狈的时候,傅笙被见证过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即便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再是从前模样,但是他相信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有人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曾经的不堪。
可是他算错了一点,傅笙和谢姝他们经历的远远比傅萧知道的多。
所以对于他们俩来说,对方什么样的彼此都见过,对于这些外边的东西他们早就不介意了。
“太子,凡事不要说的太绝对,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傅笙笑容温润,像极了陌上的翩翩公子。
“皇叔这是一定要与侄儿为难了?”太子原本是没想过这么快与傅笙为敌的,毕竟傅笙才刚刚回到大宋,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没人知道他的实力究竟怎么样。
所以这么长时间,他都遵守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
不过现在看来,傅笙应该不会成为盟友了。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一直以来想要置本王于死地的人不是你们么?”傅笙从来就不屑和谁打太极,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无所作为”并不是因为他在韬光养晦,也不是因为他正在观望什么。
只不过是因为之前的他和谢姝都才刚刚重生回来,很多事情都有待解决,所以事有轻重缓急,这才没有精力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而现在不一样了,虽然谢姝身上的毒还没有解,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
当然那些在傅笙眼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傅萧以及朝中那些肱骨大臣的眼中那绝对是事关国运,事关天下的头等大事儿。
“皇叔是不是忘了如今大宋天下当家做主的是本宫的父皇。”太子明显威胁的话并没有对傅笙造成什么影响。
傅笙伸手弹了弹衣袖上并不纯在的灰尘,目光突然之间就柔和了许多。
“太子有功夫跟本王在这里闲聊,还不如好好拢一拢自己手上的权势,毕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傅萧手上的那些势力大部分都是从周后那里得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保皇党,只不过是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才站在他那一方。
但是保皇党的人最看中的始终都是皇上,而不是他这个太子。
傅萧还在回味傅笙的那席话,傅笙已经往傅萧身后的方向离开了。
傅萧惯性看着傅笙的背影,顺势转身,没想到下一秒就看见了傅笙走过去的方向尽头站着的女人。
谢姝笑的温和,好像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又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你怎么也来了?”谢姝之前在大殿中的时候就听说他来了,没想到出来的时候还正好碰上了。
“我说是来找你的你信吗?”傅笙笑着朝她走去。
“……”谢姝抿唇笑,唇边两个小小的梨涡浅浅的。
“走吧。”傅笙伸手拉她。
转身就走,可是下一秒身影陡然顿住,猛然转身。
被傅笙抓住手腕儿的那一瞬间,谢姝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一股眩晕,那样的感觉太过熟悉,可是她并没有特别在意。
可是她不在意并不代表傅笙也不在意。
“……”到底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不管有什么都应该谨言慎行。
那一阵眩晕很快就过去了,谢姝缓过神来就看见傅笙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虚弱的冲他笑了笑,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走吧。”傅笙能够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带自己离开,这就证明他已经不介意过往的一切了。
这是好事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有些忐忑的。
“喂,你就这样带着我离开不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么?”谢姝很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只要有你,没有什么是不必要的。”意思就是说只要和你有关的事情,不论大小,没有什么是不必要的。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从前的谢姝不善于表达感情,也从来端着长公主的架子,放不下姿态,如果早些年,他们能够彼此各退一步,是不是如今都不一样了?
“……”傅笙没回答,但是谢姝就是知道他是害羞了。
“笙笙……”我们已经错过太多了,我想好好珍惜未来。
“……”傅笙没说话,如果谢姝站在他面前的话就能看到他微红的耳朵。
——
“笙笙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我带进府里来了?”谢姝走在前面,临王府的格局和大庆永安宫的格局很是相似,只不过永安宫的面积没有临王府大。
“我记得笙笙说过要用八抬大轿迎我入府的,看这样子,笙笙是想要赖账了?”谢姝今天兴致好,就是想要逗逗这个闷葫芦。
“如果你想的话,我明天就可以上奏皇上,随你所愿。”回到自己的地盘就是不一样,说话都自在了许多。
“承欢,你头疼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傅笙难得正色到。
“没有啊,就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还有些水土不服。”谢姝撒谎从来都是信手捏来。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儿?”谢姝不以为意。
“……”傅笙打量着她,可是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居然完全看不透她,好像她变得更加深沉了些。
这让他有些心疼,一个人的成长必定伴随着不幸与悲剧。
他的承欢那么好,可是却要承受那么多。
“让我给你把把脉。”傅笙的话不容置疑。
“不用了,我很好。”谢姝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傅笙伸出来准备探脉的手。
“……”傅笙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没再坚持。
“罢了。”其实傅笙什么不知道?只不过他从来将一切埋在心里,探脉只是为了看看她目前的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