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帝这样说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太子傅萧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么?
毕竟明面上她只和傅萧最熟悉。
“未曾,不过……”谢姝脸上带着暖黄色的琉璃面具,旁人看不清她的脸色,也就只能从她的语气中揣摩一二了。
“虽然还未曾遇上让本宫心动之人,但是贵国人杰地灵,本宫倒是对太子殿下和临王殿下颇为欣赏。”谢姝的直言不讳让宋帝微微愣了一下。
“公主可是说的……临王?”宋帝右下的地方一位嫔妃惊讶的指着左下首处坐着一直不动声色的临王傅笙,张大了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正是。”谢姝温和一笑,“我知临王殿下曾经在我朝皇宫幽居十年,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临王殿下的欣赏,反而更让本宫刮目相看。”谢姝这话在旁人听来似乎有些嘲讽的意思。
傅萧看了一眼边上的傅笙,虽然他辈分比自己高,好像也并不是传闻中一无四处的样子,可是这又如何?依旧改变不了他曾经是邻国质子的身份,他傅萧依旧看不起他。
“可是,临王殿下虽然……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他曾经那样的身份啊……”那位嫔妃还想说什么都却对上了宋帝的目光,声音渐渐小了。
“娘娘,华裳公主刚刚说了欣赏临王殿下,正因为临王殿下能屈能伸,所以公主对临王殿下更加刮目相看了。”邢小姐笑着替那位多嘴的嫔妃圆了话。
“……”谢姝冷冷的看了一眼邢小姐,没有任何表示,倒是那边的邢小姐接收到自己冰凉的目光之后还扬了扬头表示挑衅。
“既然公主欣赏临王和太子殿下,不如就在临王和太子殿下中择一人为偶?”宋帝笑眯眯的看着谢姝,端的是和蔼可亲的长辈姿态。
只可惜他忘了,若要真正的论辈分,谢姝可比他还要高一辈,只不过如今谢宁当了皇帝,所以按照传统她就和宋帝变成了同一辈的人了。
谢姝可不会吃宋帝这一套,“皇上的好意华裳领了,只不过婚姻大事,华裳虽然没有父母之命,但是婚姻终究是一辈子的事儿,华裳还需慎重考虑。”谢姝委婉回绝。
“是应该慎重,那便这样如何?半年之约,半年之内不论公主看上哪家王孙公子,朕都为公主赐婚,但是倘若半年之后公主还没有择出意中人,那么公主的婚事便由朕全权做主了,公主意下如何?”宋帝看出了谢姝似乎对于婚事有些微微的排斥,所以定下半年之期,半年是宋帝能够容忍的最大限度了。
“一言为定。”谢姝对于婚事其实并没有宋帝想的那么排斥,只不过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就一直横在她心头,即便她和傅笙在一起了,她也不会安心的。
正事儿说的差不多了,殿中的歌舞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太子,怎么了,太子……”棣术看傅萧似乎有些不对劲,立马扶着他询问。
“没事儿,本宫……”傅萧捂着自己的心口,低垂这头昏黄的琉璃宫灯下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看他的模样也知道此时他必定不好受。
“来人啊,来人啊,太子殿下不好了!来人啊快来人!”棣术慌忙喊人,这两声惊呼几乎是平湖掷石,波澜惊起。
大殿中央的舞姬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迫停下,正局促不安的站在一起。
“怎么回事!人呢!都死哪儿去了!”宋帝拍案而起,远远的看见太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猜测大概是中毒了,当即就气的不能自已。
“是中毒!殿下中毒了……”棣术的话还没说完,宋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就扯着嗓子嚎开了,“来人呐!护驾!护驾!!快来人护驾!宣太医!”
一时间大殿中人心惶惶,唯有那么几个人冷静得不像话。
“公主……”双欢想说什么,可是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中计了!”谢姝抬头正好看见对面冲自己勾唇浅笑的邢小姐,谢姝回以冷笑。
“!”双欢也反应过来了,猛地看了一眼邢小姐,那一眼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公主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用得着这样陷害公主么?”双欢小声嘀咕。
“小声点儿。”虽然知道自己要被陷害,可是谢姝一点儿都不着急。
看了一眼站在双欢后面当雕塑的白路,轻轻唤了一声,“白路。”
“……”白路冲谢姝拱手作揖,让后趁着混乱离开了。
“本宫的确跟她八竿子打不着,但是管不着人家想同本宫套近乎啊。”谢姝扯唇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主动找事儿,但是也不会让事儿无缘无故跑来找她。
“公主,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笑。”双欢要被谢姝这不温不火的态度气哭了,“谋杀储君是要诛九族的,虽然依着公主的身份地位也不至于丢命,但是公主怕是少不得要受罪……”
“本宫为什么要受罪?你觉得是本宫做的?”谢姝头也没回,目光定定的看着傅笙的方向。
“没……”
“那不就得了,又不是本宫做的,本宫怕什么?”谢姝突然就笑了,乐呵呵的看着对面。
那边悄咪,咪穿着太监服出现在傅笙身边的人可不就是这一整天就不见人影的青衣么?
谢姝:本宫的人用起来挺舒心的是不是?
傅笙:自然,得心应手。
谢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那是我的人!我的!
傅笙:借我用用怎么了?再说我家风竹不还在你那儿吗?
两人眉来眼去旁若无人,但是也好在这个时候大家要么人心惶惶的正猜测着太子中毒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要么就是在害怕这件事殃及池鱼,总之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两人的“眉目传情”就是了。
“公主……”双欢一直注意这谢姝,谢姝凶神恶煞的瞪着人家临王殿下,双欢看着就替临王殿下默哀。
“哎呀,你走开。”谢姝正烦着呢,自然对不识趣的双欢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在抬头看那边,只见青衣在傅笙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傅笙挥了挥手青衣就下去了,走前对谢姝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毒呢?”今天中宫皇后称病并没有出席,说话的是一位看起来位分比较高的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