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傅萧是那种会看人脸色的人吗?长这么大个除了宫里的皇帝老子还有谁给过他脸色看?也就只有这个谢姝了。
“殿下,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条路走到底不就是临王府吗?太子殿下这是在华裳长公主那里吃了闭门羹又要跑去临王府吃闭门羹?
不是棣术故意这么想自家主子,而是这临王殿下自回朝以来,这登门拜访的人不计其数,就没见过谁成功踏进去过的。
自家主子刚刚才在长公主府上吃了闭门羹,这接着又去临王府,不是上赶着吃闭门羹吗?
“临王府。”太子依旧往前走。
“可是……”临王殿下说过来者不见啊,不管是谁登门拜访都不见。
“不想跟着本宫就滚。”太子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诺。”棣术讪讪的闭了嘴,老老实实跟在傅萧身后。
主仆俩很快到了临王府门口。
傅笙坐在书房执笔勾画,宣纸上赫然是昨晚谢姝临走时的背影,仓惶无措,凄凉萧条。
“主子,门口太子殿下求见。”秉书悄悄抬头观察着傅笙的表情。
“不见”后者完全沉迷于手下的画作,估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刚刚秉书说的是谁吧。
“太子殿下说只是想要拜访一下主子,说是主子回京也挺久了,都没正式登门拜访过……”秉书的话没说完。傅笙停了笔,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画作。
“拿去裱起来,挂在画室。”傅笙完全没有要机会的意思。
“诺。”秉书小心翼翼的带着宣纸下去了。傅笙这些年闲下来就喜欢作画,他笔下的山茶花是天下闻名的,只可惜他只画过一幅。
亦或者换个说法,他的画就只流传出去过一幅。
世人只知傅笙的山茶花栩栩如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山茶花作,却不知道他更擅长肖像画,但是他这一生就只画过一个人——谢姝。
“等等,傅萧从哪里来的?”秉书拿着宣纸正要离开,却又被傅笙叫住了。
“回主子的话,刚从长公主府上过来,不过是吃了闭门羹的。”说到傅萧没能见到谢姝,秉书就替自家主子庆幸。
“嗯。”傅笙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秉书也不知道傅笙是个什么意思,傅笙没有吩咐什么,所以就只好带着宣纸离开了。
秉书走了没一会儿傅笙就到了花厅。
“侄子见过十四皇叔,给十四皇叔请安。”傅萧姿态端的恰到好处,不逾矩,不贬低,态度是真的没话说,也难怪能够在诸多皇子中儿十年如一日稳坐太子的宝座。
“平素本王这府上门可罗雀,今儿是怎么的?前面有大庆使臣符大人登门拜访,现在又是贤侄。”傅笙慵懒的抿了口茶。
“皇叔回京已有一些时日,却一直闭门谢客,侄儿这不是听说今儿临王府的大门开着,所以才敢登门拜访的吗,否则打扰了皇叔的清静,就是侄儿的罪过了。”
打心底里的,傅萧看不起傅笙。
一个在敌国长大的质子,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即便如今回朝了,又能有什么出息?
父皇不对付他,是因为父皇仁慈,毕竟是兄弟手足,不忍心也是正常的。
他一开始没有对付他是绝对没必要,一个刚从异国他乡回来的无能王爷,他还不放在眼里。
可是如今他却渐渐感觉到了威胁,这个皇叔似乎不像传言中说的那么无能。
“不敢当,本王向来喜静,劳烦太子亲自跑这一趟,不知所谓何事。”傅笙的意思就是有事快说有屁快放,他可不相信傅萧会没事跑他府上来上演叔侄相亲的戏码。
“原,也没什么事,左不过是突然想起来了,想要来拜访拜访皇叔。”太子顿了顿又道。
“皇叔刚刚回到京城,不知道可还习惯?陵川的气候到底比不得平临城四季分明。”太子这话听起来也就是普通的关怀,可是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也就罢了。
偏偏是从太子这个老奸巨猾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这就不由得让人深思了。
“本王生在此地,即便背井离乡多年,重回故土,也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言下之意,不管本王离开陵川多少年,本王也始终都是大宋皇室的一份子,习惯只是针对外人而言的。
傅笙的话让傅萧脸上片刻僵硬,能感觉到傅笙也不是个善茬。
“是这个道理。”太子干笑这回答。
“本宫听闻六弟与皇叔颇为亲近……”话说一半,太子就这尿性。
“太子似乎很是在乎本王的私事?”傅笙冷了语气。
六皇子确实有意想要结交自己,可是六皇子急功近利,没什么可结交性,毕竟傅笙刚刚回京,即便自己不怕得罪谁,但是也要懂得藏拙,所以还是少得罪人的好,哪怕他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谢姝。
那个呆子啊,虽然总是在嘴上说恨自己,想要和自己分道扬镳,可是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在乎与自己有关的一切。
“十四皇叔勿怪,侄儿只是觉得皇叔刚刚回京,对京城的人和事都还不甚了解,担心皇叔走错了路。”傅笙挑眉斜睨了一眼傅萧。
让傅萧莫名心生畏惧,心里不由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怕傅笙这个一无所有的闲散王爷?
对,没错,就是闲散王爷,傅笙回京,宋帝美名其曰让傅笙好好适应适应新环境,所以就暂时不安排他上朝,也不安排他别的事情,甚至连大宋朝廷规定的一品亲王执有的一万亲兵,宋帝都迟迟没有给他。
对此傅笙也就刚刚回朝的时候提了一句,此后再也没有提过上朝和亲兵的事情。
这倒让不明所以的人认为是傅笙怯懦,无能。
而事实上,傅笙只是觉得没必要,横竖兵马什么的,就算真的到了自己手上,数额有没有一万暂且不提,就算有一万,这兵亲不亲就另当别论了,指不定还给自己招来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眼线呢。
所以有还不如没有,横竖对于傅笙来说,他也不差这一万兵马。
“不劳贤侄操心了,本王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倒是贤侄,后院里的各位夫人姨娘,贤侄还需好好安顿,哦对了,还有邢家小姐,毕竟大宋大长公主殿下也不是什么人想娶就能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