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时刻,沈安安觉得自己和陈牧郁是很像的,即便是已经到了最狼狈的时候,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出自己心中的慌张,她会竭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淡定,这是告诉自己,也是在告诉别人,她很强大,她永远也打不倒!
或许是因为这样,陈牧郁才会在和她有将近一个月的牵扯吧。
等化好妆,沈安安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这才提着精致的小羊皮手包,出了门。
驱车到了深水湾别墅,沈安安将车停稳之后,仰着头信步往里走去。
大厅里灯火通明,陈牧郁仍是懒散的斜靠在沙发上面,他的手中燃着一只雪茄,空气里灌满了烟草浓郁的香味。
他面前那位助理站在陈牧郁身侧,不知道说着什么,在听到高跟鞋敲打地面的时候,他很是警惕的往沈安安这边瞥了一眼,随后用眼神示意陈牧郁要不要继续。
陈牧郁将烟叼在唇中,他微微抬手,示意助理先下去。
那助理朝着陈牧郁微微颔首,又是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合上,转身一阵风似得消失在了沈安安眼前。
沈安安一直都知道陈牧郁对自己的防备心很重,那些机密文件,即便她这辈子都没有接触到的机会,陈牧郁也仍是会对她防备。
调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沈安安脚步轻快的走向陈牧郁,她随手将那只小羊皮手包扔在旁边的沙发上面,撩了撩一头长卷发,走过去蹲跪在陈牧郁面前,两只手合起往上,刚好是落在了陈牧郁烟头的位置。
陈牧郁也很是习惯自然的将烟灰弹在沈安安的掌心中,他顺手在沈安安下巴上掐了一把,“这么想了?”
那一下,他用了七八分力,没有半点疼惜,沈安安被掐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却也不敢露出半点痛苦的表情,深怕这样会遭来更加非人的待遇。
等那股劲缓过来后,沈安安这才朝陈牧郁丢出一个媚眼,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的开口,“哥哥是你让我来的。”
“我让你来你就屁颠颠的来了,这难道不是因为你想了?”陈牧郁朝沈安安吐了一口烟圈,随后又是将那滚烫的烟头一把按在了沈安安的掌心里,“来吧,坐上来自己动。”
在烟头按在皮肉上那一瞬,皮肉瞬间绽开的痛让沈安安表情都凝固了。
她的手一抖,却是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能是笑着将那熄灭的烟头扔进烟灰缸里,忍着手中的剧痛,起身,覆在陈牧郁身上。
但是她刚贴在陈牧郁身上,还没有来得及做下一步的反应,陈牧郁已经是一抬手,猛地将她从沙发上掀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那根本是半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留给沈安安。
她的脊骨撞在硬邦邦的茶几上,那一瞬间袭来的剧痛,让她快要昏厥过去。
男人却是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来,他整理着自己衣服上面的折痕,抬脚就往沈安安那张灰白的脸上踩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我让你在上面,你就真的敢在上面?谁给你的胆子?”
沈安安的眼皮不停的颤抖着,她痛到浑身冒冷汗,只是对上陈牧郁那双阴鸷的眼睛,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牧郁的眼中半点温度都没有,他漠然盯着沈安安那张满是痛苦的脸瞧着,眉头突然拧了拧,“今天听小杨说,你和秦简碰到面了?”
贺聿琛那个人实在是诡计多端,即便是所有人都已经宣布了贺聿琛的死亡,可生性多疑的陈牧郁却并不相信。
他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的眼睛。
贺聿琛的尸体没有找到,他就不相信贺聿琛已经去世的消息!
可是那些人对他的防备心实在是太重,陈牧郁的爪牙根本没有办法渗透到贺聿琛的圈子里去,这个时候,他想到了秦简。
那不过是一个在象牙塔中长大的小公主,最是没有心机,想要接近她,也是最轻松的事情。
但是陈牧郁没有想到,在他觉得最好接近的秦简,竟是连着十多天都不见人影。
如今终于是通过沈安安接触到了秦简,他当然是想知道她们到底聊了什么。
沈安安如今和陈牧郁在一起,他是一个全方面极力保护自己隐私的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所以每一次沈安安出门,她的身边都会跟着陈牧郁的一个保镖。
他美其名曰是要保护她,可是沈安安心知肚明,那只是陈牧郁监视她的一种手段而已。
见到秦简这件事,沈安安也知道根本瞒不了陈牧郁。
她的眼睛眨巴着,飞快的点了下头。
脊骨上的痛,很快往全身蔓延开来,沈安安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散架了,却是连冬夜不敢动一下,她仍旧是保持着这个屈辱的姿势,却是连视线都不敢和陈牧郁的对上一秒。
陈牧郁眯了下眼睛,他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你和她聊了些什么?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我只是按照你们说的那样去套话,但是我和秦简天生不和,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相信我的说辞,不过,贺聿琛应该是真的去世了。”
她又是将那天看到的一切说给了陈牧郁。
陈牧郁听完,他的眉头拧着,罕见的沉默了两秒钟。
就在沈安安松一口气,觉得陈牧郁应该不会再对她动手的时候,陈牧郁忽然又是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她的胸口上面,“你今天和她聊了那么久,你就没有向她求救么?毕竟我对你也不好。”
那一脚下去,沈安安差点要吐出血来。
她的大脑在短暂的空白之后,又是很快被身体上的痛给拉了回来。
沈安安猛地咳嗽两声,“没有……陈哥,我什么都没有和她说,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沈安安下意识的就要求饶。
许是她这样哭得毫无美感的狼狈让陈牧郁感到恶心,他收回脚,很是嫌弃的看了沈安安一眼,声音却是温柔,“宝贝,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