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漠平静的声音底下,已经是夹着一股浅浅的不悦。
苏烟这才扬唇微笑一下,“是啊,都被你亲眼看到我这么脏的模样,你又怎么可能还会要我呢?”
她有些颓然的松了手,贺聿琛立刻就是往后退了一步,他目光只盯着苏烟的脸庞瞧着,“服务员马上就到,我在门口等你。”
说着,贺聿琛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阔步走向了那个躺在地上装死的男人面前,又是一脚踹过去,“滚出去!”
他刚才踹向男人下体的那一脚可是用了全部的力道,男人正痛得面色狰狞,突然又是被贺聿琛给踹了一脚,他只觉得浑身都疼得没有知觉了。
但是却不得不执行命令。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狼狈的扯了被子罩在了自己身上,狼狈的跟着贺聿琛出了房间。
才刚出了房间,贺聿琛就是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推到了墙壁上面,冷着脸沉声问道:“谁给你的胆子碰她?”
他和苏烟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也对苏烟早就没有了那种怜惜的感情,只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苏烟被欺负成这样。
男人被贺聿琛那双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顿时心口猛地一沉,他张了张嘴巴,却是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贺聿琛握在他肩膀上的力道不断的加重,疼得男人额头上都暴起了青筋,他下身还是剧烈的疼着,这会被贺聿琛这样捏着肩膀,他又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贺聿琛给捏碎了一般。
他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声来,忍了半天,最后没有忍住,他沉声冷笑一声,“你对这娘们这么在意做什么?她早就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被玩烂了!我还怕她有什么病会传给我——”
话没有说完,贺聿琛又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男人的鼻梁上面。
“嘭”的一声轻响,男人的鼻梁被贺聿琛生生的给砸断了。
男人靠在墙壁上面,他抬手抹去了鼻洞中流出的血液,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向了贺聿琛。
见贺聿琛眉头紧锁,五指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他又是呵呵的冷笑一声,“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她早就被千人骑万人压了,你现在这表情是做什么?又想打我啊?来打啊!”
对于他说的那些话,贺聿琛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眼见男人又要说出更加污秽下流,他猛地一抬腿,毫不留情的一膝盖顶在了男人下身上。
只听到“啊”的一声尖叫。
男人眼前一黑,他整个人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而他身下正青紫一片,眼见着,是已经废掉了。
在女服务员出电梯的前一秒,贺聿琛随手将被子捡起来盖在了男人身上。
女服务员过来只看到一个男人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他的鼻子里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
而他身旁,站着的那个男人犹如阎罗王一般,身上全是冷骇的气质,光是看一眼,都足以叫人心惊胆战。
她也不敢犹豫,低着头,匆匆的从贺聿琛面前离开了。
在经过贺聿琛的时候,贺聿琛轻声一句,“等会叫人把他送医院。”
女服务员战战兢兢的点着头,“是。”
等她抱着一叠衣服推开门进去了总统套房,贺聿琛仍是站在门口没有动。
他是不愿意相信男人刚才说的那些事情的,但是潜意识中,贺聿琛又觉得他说的,好像就是真相一般。
贺聿琛的眉宇紧紧的皱着,他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十五分钟后,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的苏烟推开门出来。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其实并不想让贺聿琛知道,只是在她出差到海城,回到酒店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那种恐惧感叫苏烟本能的想要寻找庇护。
于是她立刻就给贺聿琛打过去了电话。
明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她在海城,而贺聿琛在北城,他是不可能来救她的。
可除了贺聿琛之外,苏烟似乎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还能将她从泥潭中拉出来。
对上了贺聿琛那双幽深的眸子,苏烟的眼睛又红了。
她心头哽咽了一下,这才迈步上前,“阿琛,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贺聿琛抬眸看向苏烟。
她刚洗了澡,又是被人那样折磨过,身体和心里双重的创伤,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无比的疲惫。
这会她一双好看的眸子中带着一抹破碎的情动,就这样定定的瞧着他。
若是换一个男人,定时会觉得一颗心都碎了。
可是贺聿琛却是能保持平静和淡漠。
他只是眉头微微的拧起,薄唇亦是轻轻的抿着,没有说话。
苏烟吸了口气,她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又是抬眸看向了贺聿琛,“阿琛,他是不是告诉你说,我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男人?”
贺聿琛眉头皱得更深,他沉默的看向了苏烟,没有说话。
“是真的。”苏烟深吸一口气,像是已经毫不在乎一样,她的唇角往上一弯,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那抹笑在她那张精致明艳的小脸上,显得越发的夺人心魄。
只是贺聿琛仍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最好的旁观者,他只是冷静的听着她说。
一开始和贺聿琛谈恋爱,就是苏烟强求来的。
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的时光里,苏烟也一直都觉得贺聿琛这个人实在是过于克制。
但是毫无疑问,贺聿琛是尊重她的。
活了这么多年,苏烟是第一次从男人身上感受到“尊重”两个字,那种感觉,叫苏烟毒药一般的上了瘾。
她只能飞蛾扑火一般的为贺聿琛所着迷。
只是她的身子早就已经残破不堪了,苏烟自己也知道自己是配不上贺聿琛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朝他靠近、再靠近。
好比此时,她猛地上前,再次拥住了贺聿琛,将头埋在了贺聿琛宽大的胸口里面,让自己懦弱且无能的眼泪尽情的在贺聿琛的胸膛中释怀。
贺聿琛没有动,他任由她抱着,也没有出声安慰苏烟,但仅仅是这样,对于苏烟而言,似乎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