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又是躺在床上,将被子往身上一盖,声音已经恢复了清冷,“出去吧,我要睡了。”
贺聿琛垂眸看了一眼秦简那张微绷的小脸,他嗯了一声,又为秦简整理好了被子,这才转身离去。
他阴差阳错的成为了秦简的丈夫,期间是藏着自己的目的,他也料想过这件事若是最后被秦简知道会是怎样。
他不是没有猜到秦简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很生气,他只是没有想到,看到秦简那样生气,他竟也会跟着觉得一阵的心揪。
本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可秦简现在扭了腿,贺聿琛并不放心将秦简一个人留在家里面。
他下了一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目光又幽幽的定格在了床边的那幅画上。
画中的男人只有一个颀长的背影,他站在月色中,身后是匍匐前行露出凶恶獠牙的狼。
她并没有过分的渲染,却一眼就能让人看出画中气氛的冷凝,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贺聿琛不自觉的走向那幅画,抬手隔着冰凉的相框,在男人修长的身形上摸了一下。
是不是用心在作画,其实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还记得当时在他的办公室,他随意的说了那样一句“以后都给我画”,她的笔中就再没有画过其他人了。
贺聿琛并不是傻子,秦简对他的感情,他也并不是半点都没有察觉到。
可是……
卓玛阿姨,他又该怎么办?
翌日清晨,冬日的晨光艰难的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射下来,贺聿琛掀开被子起了床,洗漱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看财经商报,而是去了二楼,想要替秦简检查一下伤口。
昨晚她从楼上滚落下来,那个画面光是瞧着就已经叫人触目惊心,好在除了她脚踝的扭伤身体并无大碍。
才刚到秦简卧室的门口,贺聿琛就听见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从房间里面闷闷的传了出来。
贺聿琛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小声的痛呼声。
这下不再迟疑,贺聿琛径直上前,把锁把往下一压开了门,随后大步的进了屋子。
偌大的房间里,贺聿琛却一眼看到了狼狈摔在地上,正轻轻向前蠕动身子的秦简。
她一张小脸潮红,在看到贺聿琛的那一瞬,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愕然,随后拧着眉头,一脸愤怒的开口,“你给我出去!”
昨晚贺聿琛都没有听,现在更是不可能对秦简的处境坐视不理。
他两个大步上前,将秦简拦腰一抱,就要把她放回床上去,“你怎么摔床下了?”
秦简瞪着他,一张小脸却憋得发红,“你放我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贺聿琛的幻觉,他竟是从秦简的这句话里面听到了一丝颤音。
他又垂眸去瞧秦简,她那张小脸连带着脖子根都是红的,可表情中却并没有痛苦,反而是带着三分隐忍。
秦简两只手都是死死的握住了贺聿琛的衣服,她小腹都涨得火辣辣的,她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尿出来了。
当下也顾不得矜持了,她猛地将头扎进了贺聿琛的怀中,声音郁闷中带着几分羞赧,“我尿急!”
闻言,贺聿琛的脚步才瞬间顿住,他就说刚才怎么感觉秦简的表情怪怪的,原来是她……
贺聿琛忍不住轻咳一声,他又抱着秦简往卫生间走去。
秦简刚才就是憋得受不了,走得太快没注意到自己肿胀的脚踝才摔在地上的。
这会她被贺聿琛抱着走向卫生间,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一副认了命的样子。
贺聿琛也看出秦简满脸都是不自在,他并没有逗她,将秦简放在马桶上,他就起身出了门,“上完叫我。”
“不用!”秦简刚才是迫不得已,这样的场合要让她再经历一遍,那还不如直接将她杀了比较好。
关上门,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不少,秦简的神经松懈下来。
别墅里的隔音装置做得很好,她并不用担心会被贺聿琛听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于是她很是放心的上完了厕所,刚收拾好蹦跶着去洗了手,门口就响起了贺聿琛的敲门声。
“你好了吗?”贺聿琛轻声一句,待听到秦简的应答后,贺聿琛这才过来将门打开,又是把秦简拦腰抱起将她送回到卧室里去。
“你脚踝扭伤,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上班了,等会我请一个阿姨过来照顾你。”贺聿琛温声开口说着,他想着朱阿姨在军区医院当护工多年,应该已经经验丰富了,到时候请朱阿姨来照顾秦简,他也能放心。
对秦简潜意识里的担心,叫贺聿琛都忘记了他已经在容纳秦简接触自己曾经所不为人知的世界了。
却不料,话音才刚落下,秦简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用!”
秦简拒绝得干脆利落,她并不喜欢有陌生人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感觉。
见秦简满脸都是坚决,贺聿琛点了个头,“那我一会给妈打个电话看她有没有时间,行吗?”
一声“妈”,叫秦简瞬间沉默下来。
他这样的语气,倒真的像一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可实际情况是怎样的,也唯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才清楚。
不过现在她的确是行动不便,没有人照顾也不行,秦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边贺聿琛为她换了药,准备好了早餐后,才开着车去了公司。
而秦简看着床头柜上放着满满当当的早餐,还有触手可及的电脑,却是再次感到疑惑。
她永远也捉摸不透贺聿琛的想法,在她笃定了他来到她的身边,就是为了欺骗时,他的一些行为却又轻易的将她迷惑了。
为什么对她这样好?
他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可以,她好想刨开他的心看一看。
秦简坐在床沿上,她狠狠的晃了晃头,将脑中生出的一些旖旎全部抛出脑后。
她不能这样没出息的,贺聿琛仅仅是施舍了一点小恩小惠,她怎么能再次动摇了?
交易只是交易,她本来就不应该动心!
秦简,这只是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