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安安最怕的就是那一段录像,秦婉是笃定自己一定能用这个方法威胁到沈安安。
可令她感到惊愕的是,在她说了要将那个视频公布出来之后,沈安安非但是没有按照自己所想那般离开,反而是更加暴躁。
直到她被怒不可遏的沈安安提着上了顶楼的天台,一种深深的恐惧猛地袭上心头。
她浑身紧绷轻颤,下意识的扭头朝下看了一眼,三十多层的高度,从这里望下去人都只有小小的一个点,若是从这里掉下去——
秦婉有种心脏被人狠狠攥住的感觉。
她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终于察觉到沈安安的情绪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结结巴巴的安慰她,“沈安安,你别冲动,想想你还有大好的前途……”
话音未落,她就被沈安安往后推了推。
秦婉脚步趔趄了一下,她的身子都往下仰了仰,身子腾空时下意识的惊惧叫秦婉忍不住失声尖叫,她紧紧的抓住沈安安的手臂,那种上等人的高傲第一次彻底消失在脸上。
认真的欣赏着秦婉脸上变来变去的各种表情,沈安安的唇角扬着,她眼中全是嗜血的红,“原来你也会害怕?说真的,我都觉得你不如秦简,她为人比你坦荡真诚,和她相比,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除了挖坑埋雷,你还会什么?”
肚子隐隐的痛不断的提醒着沈安安之前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如秦婉了解她一般,沈安安对秦婉也不是半点不了解。
当初也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她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秦婉拉拢了。
秦婉听得表情抽搐了下,她眼中浮现阴狠,“你不是我,你懂什么?”
如果秦简没有出生,爷爷不会漠视她,叔伯们也不会将她当成隐形人,是秦简的出现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她不甘,她怎么可能不反抗?
沈安安只是勾着唇角笑,“我又不是你,为什么要懂你?只是现在,你就为你曾经做过的那些孽赎罪吧!”
她说着,捏着秦婉的手臂又往前走了一步。
秦婉已经是半个身子腾空的状态,她吓得眼泪簌簌掉落,身子也软得不像话。
一个病了这么多年还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不会有人比她更加惜命,当察觉到沈安安是真的想将她推下楼时,秦婉甚至想给沈安安跪下了,只要她能活着,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沈安安,求你,我还不想死。”她不断的哀求,眼泪糊花了一张精致的小脸。
沈安安不为所动,甚至她身体上的疼痛还在不断加剧她的仇恨,“求我饶你?那你当初有给我求你的机会吗?只有你的命才是命,别人的命都是草芥吗秦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绝望啊?”
在被陈兰兰带来的人扒光了衣服又拉着头发从十三楼拖到路边殴打时,在家里突逢变故母亲瞬间变了脸要她攒出哥哥的房贷并以她的名义刷信用卡时,当沈强因为陈兰兰的事情迁怒她,带了一群人囚禁了她施暴长达三天时,她也多想求一个人放过她。
可是谁又给过她这个机会?
越想越气,沈安安沉着脸握住秦婉的手臂将她往天台处推,“反正我已经在地狱里面了,秦婉,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正在她狠了心要将秦婉推下去的那一刹,一只宽大的手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还没有等沈安安回过神,又是一双大手将在天台边上摇摇欲坠的秦婉拉了回来。
那人西服笔挺,面目是少见的儒雅温和,他轻轻的勾着秦婉的腰,将她拉到怀中,又扭头看了眼表情显得有几分狰狞的沈安安,随后勾了勾唇角,对压着沈安安的保镖说道:“这位小姐看样子是有心理疾病,你先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保镖颔首,“好的,陈总。”
等保镖拉着一脸不甘的沈安安离去,陈牧郁才收回了视线,他瞧了眼被吓得浑身瘫软满头冷汗的秦婉一眼,拦腰将她抱起,“秦二小姐你好,我是贺氏保利集团的陈牧郁,我想我们也许可以谈谈合作。”
……
夜风呼呼的拍打着秦简的脸庞,她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在退了两步后,她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唇角,“我先回去睡了。”
贺聿琛很是敏锐的察觉到秦简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他轻易的就能猜到秦简情绪的反常和他刚才对秦婉说得那番话有关。
盯着秦简瘦弱的背影看了两眼,贺聿琛漠漠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闷。
他撇下那辆价值几百万的豪车,大步走向秦简,和她并排着往别墅里面走去。
不知道是累还是受伤,秦简眸子微垂,她一言不发,只顾着往前走。
直到进了大厅,秦简抬腿要往二楼走去时,贺聿琛才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臂。
那是条件反射,甚至贺聿琛都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只是在看着秦简略带忧愁的表情时,他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
秦简也是愣住,她有些迷茫的抬眸看向贺聿琛,“还有什么事吗?”
她在爱情方面一向果敢,要不当初也不会一腔孤勇的追了元嘉和那么长时间,哪怕元嘉和最初并没有给过她什么回馈。
可在贺聿琛面前,秦简发现自己一下变得有些畏缩。
她至少能从元嘉和身上感受到元嘉和对她的态度不断的软化,可是贺聿琛不一样啊,他就像风一样,有的时候她感觉他离她似乎很近,近到伸手就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又像是远在天边,她永远也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在意什么,喜欢什么。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越是能感受到他的神秘,他的捉摸不透。
对上秦简一双有些错愕的双眸,贺聿琛愣了一下,这才接话,“不是和你爷爷打赌,要和秦婉竞争代理总裁的位置么?如今她接触的新项目已经快步入正轨了,你呢,有什么想法没有?”
秦简抿了下唇,眸中显而易见的失望。
她还以为他会解释一下他之前和秦婉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的。
沉默了一秒,秦简这才说道:“嗯,我已经吩咐了李助理去接触博世集团,我觉得现在房地产在走下坡路,在这个阶段,与其继续扎根房市,不如寻找新的去路,博世集团最近在研究新能源,我觉得兴许晋风可以分一杯羹。”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变化显然很大,听着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贺聿琛有些欣慰的点了个头。
他还记得之前秦简还是一个遇事就逃的小姑娘,这么快,她就已经磨砺得会审时度势了,这是个好的兆头。
正在愣怔间,秦简甩开了贺聿琛的手,丢下一句我去睡了就匆匆上了楼。
回到卧室,秦简却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大步的去了梳妆台旁边的垃圾桶,有些洁癖的她咬牙在垃圾桶里面翻找着,好一会后才找到了那枚小巧精美的钻戒。
她紧紧的捏着钻戒,脑中晃过贺聿琛那张微笑的绅士脸庞,心头又是狠狠的揪了揪。
怎么办,她还是想再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