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会所四楼的酒吧。
秦简坐在吧台上,一言不发的喝着闷酒。
她那架势,简直就是把酒当成了水。
和她交往四年时间,元嘉和也没有见过她如此颓废的模样。
在秦简又捧起一杯扎啤要喝的时候,元嘉和终是忍不住,抬手拦住秦简。
“你让开!”秦简拧着眉头挣扎。
元嘉和非但是没让,反而是直接夺过那杯酒递给了酒保。
他握住秦简的肩膀,“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在街上捡到她的时候元嘉和就感受到了她情绪的低落,这会更是觉得她似乎颓靡到不行。
可是元嘉和问了半天,秦简要么不说话,要么就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那双水润的大眼睛,光是瞧上一眼,都让元嘉和感到心碎。
只是他和秦简之间似乎被竖上无形一堵墙,她再也不愿意将他放进她所信任的圈地。
自己种下的恶果,他只能自己亲口吃下。
但这不意味着元嘉和能眼睁睁的看着秦简痛苦。
秦简抿了下唇,她摇了下头,“我想喝酒。”
“小汤圆!”元嘉和有些无奈,“告诉我你怎么了,好不好?不要把我挡在门外,就算做不成恋人,那我们总归是朋友。”
秦简无奈的笑着,“我喝酒的权利,总不能被剥夺了吧?”
秦简挣扎着起身,直接走到吧台上,拿起一瓶开了盖的酒,对瓶喝下。
“小汤圆——”元嘉和匆匆过去将秦简扶住,不敢再放任她喝酒,不顾秦简挣扎将她带出了会所。
乱了,好像全世界都乱弄了。
秦简坐在真皮座椅上,头贴着冰凉的玻璃,窗外流光飞逝,她缓缓闭上眼睛,心口的苦涩正四肢百骸的蔓延。
“元嘉和,我是不是很差劲?”她瓮声的问。
元嘉和一瞠,“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是开国元帅秦世凯的孙女,坐拥亿万家产,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她怎么会问出这么自卑的话?
秦简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当初我喝醉酒一鼓作气跑去找你,想把我给你,你……为什么拒绝我?”
这才是秦简压在心中最难堪的根源。
当初她是因为喝多了酒才会不管不顾的跑去找元嘉和,她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那就是把她给他。
那是她喜欢了七年的男人,秦简并不觉得那是吃亏的事情。
可是她都那样了,元嘉和却能理智的为她穿好衣服,甚至还在暗中录了音。
这一切都显得她是个笑话。
但是同样的噩梦再度上演。
她似乎没有半点魅力,元嘉和拒绝她,贺聿琛也无视她。
秦简嘴上没有说,心里对这种事情却并非没有半点介意。
以前被爷爷捧在掌心,秦简也会觉得自己什么都是最好的,可是一连在两个男人身上栽跟头,秦简不可能不会自我怀疑。
车子拐进蓝湾怡庭,元嘉和将车停在大门口,双手扶着方向盘,扭头望向秦简那张微白的小脸,组织着语言,正要说话。
“叩叩!”
男人径直走向了副驾驶,抬手敲窗,“秦简,下车!”
那强势的眼神,像是再也不想戴上温和的面具,露出森森獠牙。
秦简像是第一次认识贺聿琛。
隔着一扇防弹玻璃,她静静的和贺聿琛对视。
两秒钟后,秦简被贺聿琛眼中的冷戾逼得挪开眸子。
“别怕。”元嘉和看到她扭过头来,他捏了捏秦简冰凉的指尖。
贺聿琛按着副驾驶车门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细长的眸像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狼王,那森冷的目光,让元嘉和手上的动作都是微微一顿。
就算从青春期就进入永安集团开始处理公务,元嘉和面对那么多的牛鬼蛇神,也做不到他那么强的气场。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创业失败的男人吗?为什么越来越觉得他的张狂,是有嚣张的资本?
有些事情,不是喝酒能解决的。
就像是贺聿琛说的那样,她必须要自己面对。
秦简深深吸了口气,她扯开安全带,朝元嘉和露出一个浅笑,“谢谢你陪我喝酒,我先走了。”
“小汤圆。”元嘉和条件反射的握住她的手。
他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奔赴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再见。”秦简挣开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沉默的和贺聿琛一前一后进了别墅,刚到大厅,她伸手拽住贺聿琛的衣服。
“谈谈吧。”她的声音还有些疲惫。
贺聿琛回头看着她,“谈什么?”
“这段时间你对我态度大变,是因为景秀街那栋小区里的人吗?”眼见贺聿琛的神情在瞬间绷紧,秦简无奈的笑了,“我并没有故意调查你。”
她松开手,“贺聿琛,我有自己的自尊和底线,如果你真的有了喜欢的人,或者你有其他的想法,那我们离婚,反正我们这段关系本来就是假的。”
“我说过,时间到了,我会走。”贺聿琛眸色更凉,带着几分讽刺,“你这么迫不及待,是等不急了吗?”
她和元嘉和在一起的画面莫名刺眼。
刚才只是隔着一扇玻璃,却是斩断了他和她之间的交集。
他能看到秦简和元嘉和说话,却听不懂他们说了些什么。
但是从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和元嘉和温柔宠溺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之间肯定不会是在闹矛盾。
贺聿琛不由得想起秦婉给他看的那张照片,秦简和元嘉和站在山腰上的土地庙前,那靓丽的长相自成风景线,如此才子佳人的画面,却是让贺聿琛心情愈发烦躁。
且她喝了酒,秦简的酒品有多烂贺聿琛早已领教,那她和元嘉和是不是亲过?
贺聿琛突然转过身来,他一手紧紧的摁着秦简的肩膀,一手用力去擦她的嘴唇。
“你干什么?”秦简被贺聿琛弄得一懵,她下意识的躲。
贺聿琛突然掰过她的头,有些凶狠的瞪她,“没有!”
“什么?”秦简一愣。
贺聿琛死死的扣着她的肩膀,“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秦简,别好奇,也别去调查她!”
他蓦地松开手,扭头走向一楼的卧室。
贺聿琛下颚紧绷着,他摸了下挂在脖子上那颗玛瑙扳指,大步的进了房间,反手将门一锁。
心烦气躁,那是以前不会有的陌生情绪。
他松了松领结,眉头快要拧成一个死结。
一阵嗡嗡手机铃。
贺聿琛看一眼手机,接起电话。
“贺总,还要继续查吗?”
“查!当年的事,我要知道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