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包厢里,贺聿琛长腿交叠着,他指中夹着香烟,烟雾模糊着他那双清锐冷戾的眼。
他闲适的翻动着手上那份文件,唇角勾着一抹冷笑,“他倒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江羡予没什么坐像的瘫在沙发上,慵懒的喝着红酒,“这不想方设法的要逼你现行么?”
“快了。”贺聿琛又深深的吸了口烟,将那份文件摊在茶几上,“还有两个月时间。”
闻言,江羡予也不喝酒了,他将高脚杯放在茶几上,转头看向那正悠然抽烟的男人,“这段时间我可是听说你为了那丫头伤了好几回了,怎么样,她是不是爱上你对你以身相许了?”
“感动不是心动,秦简从小在蜜罐中长大,不会缺爱,更不会抓着一点善意就误以为那是爱情。”提到秦简,贺聿琛突然想到上次秦婉发疯要跳楼的时候,秦简那么冷静的将自己推出去,心中生出一团燥意。
呵,五百万?真当他缺那五百万?
江羡予赞同的点了个头,“被万千宠爱的娇千金不像我们这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别人施舍一点怜悯都不想再放手。”
贺聿琛看他一眼,转移了话题,“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才一个星期,急什么?我还在给你找。”江羡予将贺聿琛手中那根烟抽走,自己吸了一口,他起身,推开包厢门,走到阳台处,随意的往下扫了一眼,眸光忽然一定,“阿琛,你看那是谁?”
……
秦简不知道贺聿琛在那里站了多久,只是他的眼神寒冰一样的凉,冻得她脚下一凉。
只是昏昏沉沉间,她还是本能的朝贺聿琛走去。
元嘉和见秦简站在那里不动,也转过头来,他下意识的要去扶秦简,但是手还没有伸出去,面前的女孩已经被一只大手揽了过去。
“秦简毕竟是有夫之妇,她年纪小不懂事,元总你总该知道要避嫌。”贺聿琛将秦简牢牢的锁在自己怀中,目光鹰隼般,带着浓烈的不满。
元嘉和的目光却本能的落在秦简身上,刚才她醉得要支撑不住都没往自己身上靠,可是这会她却是软了骨头一样的贴着贺聿琛的胸膛。
这么的信任他,也只是因为感激么?
感受到秦简的身子正在不断的往下滑,贺聿琛干脆一弯腰将秦简拦腰抱在怀中。
他冷漠的看着元嘉和,声音平静不见起伏,“虽然你们有过一段旧情,但那都是过去式了,人都要往前看,元总你说是么?”
大步出了华天会所,贺聿琛抱着秦简来到停车场。
秦简那辆被撞碎了半个车头的奥迪a8看上去实在是过于瞩目,贺聿琛不由得眉头一皱。
见贺聿琛不走了,秦简也睁开眼睛瞄了一眼,“是沈安安先拦我的路。”
酒劲上头,秦简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好歹是将来龙去脉捋清楚了。
贺聿琛漠然的勾了勾唇角,早在秦简在才认识他的时候就敢拉他去民政局这件事就可以看出,秦简根本不是什么乖乖女。
但是她总有办法让贺聿琛有更清晰的认知,她甚至比他想象中更狂野。
时隔一个星期,贺聿琛终于再次理她了。
紧绷了一周的弦就这么慢慢松开了,秦简坐在贺聿琛的车上,她揪着安全带,有些心虚的瞥向贺聿琛那张俊朗的脸。
她想问问贺聿琛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又直觉这会让贺聿琛生气。
贺聿琛侧头看她一眼,嗤笑一声,“怎么?又想亲我?”
秦简:“……”
她不是她没有别瞎说。
见秦简摇头,贺聿琛突然俯身过去,一手捏着秦简的下巴,“不是喝醉酒就有亲人的习惯?”
他有些用力,捏得秦简下巴微微发疼。
秦简吃痛,微微皱眉。
贺聿琛眸子轻眯着,他沉沉的看着秦简那张干净明媚的小脸,脑中闪过她伸手捂住元嘉和嘴唇的画面,心中忽然是有什么东西在狠狠的撕扯,让他燥郁的心情越发的烦闷,“不想亲我,那想亲谁?元嘉和是么?”
“我……”秦简正要摇头,她的下巴却是被贺聿琛猛地往上一抬,随后带着淡淡烟草混杂薄荷清香的唇堵上她的。
男人就倾身在她身上,吻得又急又狠。
说是吻,倒更像是发泄。
秦简承受不住,她慌忙推开贺聿琛,撇开头,大口的喘气。
“错了没?”贺聿琛掐着秦简的肩膀,声音冷而沉。
秦简点点头,“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儿了?”贺聿琛眉头微皱,带着几分压迫的问道。
“不该喝酒、不该开车撞人。”像是被爷爷训话一般,秦简低着头慢慢的数自己做错的事情。
数完,秦简抿着唇不再说话,贺聿琛知道,她根本没把一个星期前的事情记在心上。
他缓缓抽身坐回驾驶座,目光有些凉,“不是还想用五百万打发我么?”
“那是演戏!”秦简立刻纠正贺聿琛话中的错误,“我相信你不是那个人,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想让你骗骗二姐。”
“要是假戏真做了呢?她真的爱上我了呢?秦简,你这么想有人和你抢男人?”贺聿琛冷声一句,砸得秦简瞬间消音。
贺聿琛捻了下手指,他又是冷冷的转过头看着秦简,“忘了,我在你眼中,只是工具人。”
他眼神中的凉意比起在医院天台上那次更甚,秦简莫名心口一揪,她想要否认,她早就没有把他当成工具人了。
可是贺聿琛却突然拉开安全带下了车,“秦简,是我错了。”
他抬手在心脏处摁了下,声音微哑,连向来挺直的脊背也在这一刻有些微弯。
如同一把利刃在心口猛地划过,秦简盯着车前那道声音,有些慌张,“贺聿琛……”
“放心,我给你叫了代驾。”贺聿琛迈开长腿,快步离开了昏暗的停车场,很快就消失在了秦简的眼中。
“要是假戏真做了呢?她真的爱上我了呢?”
“秦简,你这么想有人和你抢男人?”
“忘了,我在你眼中,只是工具人。”
……
他人离开了,说的那几句话却仍是在秦简脑海中循环播放。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真的只是想让贺聿琛把秦婉从天台上骗下来而已。
她想告诉他,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秦婉的那番说辞,她从来都没有信贺聿琛是骗秦婉感情的那个渣男。
就算爷爷没有调查过,她也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