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我可以去找褚总谈，到时候需要他签字的部分，我也可以拿去让他签，这样可以吗？”
夏瑾瑶觉得有点越描越黑的味道，不过她想着褚君霆说当初和梦江南合作有她的因素在，估计月九歌肯定猜到他们有关系，干脆也就不纠结了。
“这样也可以，只要确定是褚总的签字或者盖章就可以。”
月九歌突然有点儿一头雾水，越发觉得夏瑾瑶和褚君霆的关系诡异，同时也猜不透他们现在这一波操作究竟是什么用意。
“好的，那我再看看其他细节……”
夏瑾瑶说着，果然就继续翻看下去，这件事她晚上回家可以找机会试试看褚君霆的态度。
“这只是初拟合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可以再商量。”
月九歌自然记得林霄说过不能让夏瑾瑶吃亏，也不能太离谱的话，所以留了点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月老师，这里这段是不是说，如果电子版发表之后，余下的内容如果我参与制作，会给我制作费？”
夏瑾瑶看了大半，才提出第一个问题，这对于她来说确实算是个优惠条件。
“没错，我和相关负责人都看过你的电子版设计稿，对你在情节上的把控和画工都很满意，所以肯定会优先考虑你的设计。”
月九歌点了点头，其实这一条考虑到夏瑾瑶的情感因素，也考虑了作品的完整性，毕竟她已经设计了大半电子版提纲。
“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夏瑾瑶对这条格外满意，除了会带来收入之外，让她不至于会有那么深的割舍感。
“当然，如果你忙不过来，不愿意继续参与制作，工作室就会安排人接手。”
月九歌看得出她神色中的复杂情绪，多少也有点被感染。
夏瑾瑶是她带入工作室的，而且也算是她这几年关注和指导最多的新人，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是感觉也像带自己的徒弟。
说不清楚为什么，自打夏瑾瑶说要签买断合同起，月九歌就觉得好像她在工作室做不长了，心里也莫名有些难受，宁可相信直觉是错的……
“月老师，我看完了，我没什么意见，这样的话什么时候可以签约？”
夏瑾瑶把合约样本递还给月九歌，没有对任何细节提出异议。
“只要你想好了，随时我都可以让他们做正式合约，走签约流程，不过你确定不要再看看吗？”
“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话，您现在就让他们做合约吧，我带回去找褚总谈，然后把我们两个人的签字都签好就拿回来给您走流程。”
夏瑾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她确定月九歌知道她和褚君霆关系不一般，或者就像安子秀那样，只差看到结婚证了。
“好，你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做合同。”
月九歌见夏瑾瑶心意已决，就只好通知助理去把合约做好拿过来。
夏瑾瑶从月九歌办公室拿了合同出来，一路怀揣着心事回到自己的位置，根本没留意别人投来的探究目光。
在梦江南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她手里抱着的红底紫色麦穗纹国风文件袋是用来装合同的。
这是梦江南的老传统，专门用这种文件袋装作品合约，取大红大紫、作品大卖的意思……
“喂，看到没，又签合约，不是开新稿了吧？”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她的电子版要排期上平台了……”
“别傻了，电子版是包括在基本合约中的，肯定是开新稿……”
“这个时候开新稿，她画得过来吗？”
“你不知道有种职业叫代笔吗？”
“啊，那不就是枪手……”
“嘘，别乱说……”
其实，这些议论声夏瑾瑶多数没听到，就算听到的几句，也不过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此时她心里满是各种复杂的情绪，虽然合约里写着电子版会优先考虑她的方案，甚至也会优先采用她的稿子，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像在“卖孩子”。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够难受，想到这个“卖孩子”的钱要拿去做什么，她就越发觉得心要滴血了……
夏瑾瑶走到自己的卡位前都还抱着那份合约，于她来说是痛，于别人看来，或者就是欣喜到不肯放手……
随手按了电脑开机键，她才把装合约的袋子缓缓放在桌上，刚好这时调了震动模式的手机振铃，倒是她整个人也仿佛被震了一下。
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大叔”二字，这会儿瞬间觉得格外刺眼。
锦天民政局门口的那一瞥，居然就傻傻的给他定义了这个称呼，完全没想到幼年时永远要仰望，永远都护着她的小哥哥。
她居然就那么发着呆，由着手机的震动停下来，不过很快又震起来……
手指轻巧的划过屏幕，有些机械化的将听筒置于耳边，却讲不出半句话。
“丫头，在做什么，响铃这么久才接电话？”
“啊，没什么，之前调了静音，刚好看到……”
“上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事和你说。”
“不太好吧……”
夏瑾瑶目光扫过设计室，刚刚还在议论她的那些家伙，此刻都马上低下去头，避开她的目光。
“要我下去找你才觉得比较好，是吗？”
褚君霆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不过也透着些许不容说不的味道。
“呃，不是那个意思，你等我……”
夏瑾瑶愣是从心不在焉中清醒过来，所有思路都朝着他的潜台词转过去。
“好，我等你，十五分钟看不到你的话，我就下去找你。”
温润醇厚的声音中已经透着几分笑意，即便如此，也不忘带着警告意味。
“放心，不用那么久，我现在就上去……”
清甜柔软的声音，逆来顺受的味道里还透着不服气。
她一语言毕就挂断电话，把文件袋锁紧电脑桌的抽屉里，只拿着手机就离开了设计室。
刚刚低下头避开她目光的那些双眼睛，再次追上她的脚步身影。
“猜她要去哪里？”
“她说上去，就是上楼啊……”
“上楼，去哪里？”
“你跟去看看电梯停几层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