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刚露出个头,天色雾蒙蒙的。
顾昭抱着姜盛的胳膊睡得正香,一阵着急的拍门声突然想起。
姜盛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不见半丝刚睡醒的迷蒙。
他轻柔的拍了拍顾昭的背,小声哄道,“天儿还早呢,你先睡着我去看看。”
顾昭挣扎着睁开双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的看向姜盛,见姜盛已经利索的披上衣服走了出去,便放任自己再度沉入甜美的梦乡。
作儿晚上,两人虽没到最后一步,可也许是自己撩拨的太过,姜盛这家伙迟迟不放过自己,把她累了个够呛。
困啊。
顾昭扭了扭头,蹭了蹭被子,还未睡着,便听见了脚步声。
“快来。”
她挣扎着半撑起身子,眼儿也未曾全睁开,大约摸只睁开了一条缝,依恋的朝姜盛伸着胳膊。
若然由简入奢易,由奢如简难啊,这没有姜某人的胳膊抱着,怎么翻身都感觉缺点啥。
姜盛眼神暗了暗。
他站在窗边,略一低眼便看到顾昭莹润白皙的肌肤。
她不爱穿着衣物睡,只着了一件素色的绣着红梅的肚兜,雪白的绳子绕过她的脖颈在后边系住,衬得脖颈格外修长。
匀称但略带肉感的膀子从红色被面的被子下伸出,朝向自己,等着他握住。
似乎对他还没牵住自己的手不乐意了,顾昭的眉间微微皱起,唇儿也抿了起来,一副不大乐意的样子。
姜盛差点就要走过去搂着顾昭接着睡了,可是不行。
外面还有人等着顾昭救命呢。
他生性淡泊,见过不少生死,对那人是死是活不在意。
可他知道,今儿若是不跟顾昭说,没有把人叫起来,那人若是死了,顾昭一定会内疚的。
“昭娘,醒醒,苏大夫请你过去,有个受了极严重外伤的人,需要你过去帮帮忙。”
顾昭耳朵晃动了两下,实在是困,睁不开眼睛,便坐起身在床上摸着找自己的衣服。
姜盛见顾昭这副哪怕困得要死都要起来的小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怜爱。
他把衣物拿过来,一件一件细心的帮顾昭穿好。
“我去给你拿块湿的毛巾来,醒醒神。”
姜盛说完,把人扶在床头坐好,匆忙出去打了凉水,把沾了水的毛巾拧去水分,轻轻捏着顾昭的小下巴,温柔的给她擦了擦脸。
毛巾一沾到皮肤,顾昭打了个激灵。
真凉!
她清醒过来,接过姜盛手里的毛巾,按在脸上,彻底清醒过来。
下床穿鞋,随意拿了根绑绳在手里边往外走便绑头发,“苏大夫的人呢?”
冬至见顾昭从屋里走出来,凑上前来,语速极快但吐字很清楚,把病人的病情大致描述了一下。
顾昭抿紧嘴唇,一边招呼姜盛把新打好的刀具拿过来,一边在心里大致判断伤情。
多处被钉形暗器击中,暗器还留存在体内。腰部有一条巨大的刀口,用了止血的药但是血并未止住。
情况危急!
顾昭接过姜盛递过来的道具,没顾得上冬至,直接身法运到最快,朝医馆奔去。
苏大夫焦急的站在门口。
怎么还没有来?这血……便要流干了!
他听着里面越来越薄弱的呼吸声,越发焦急起来。
许昌对他有再造之恩,当年他被数十敌军围住,许昌硬生生凭借一己之力杀了进去,把他带了出来。
两人虽逃了出来,却受了大伤。
许昌的左手手腕被敌人斩下,身中数刀,最严重的一刀从左胸划到右腹,若是刀再深一点,肠子便要流出来了。
将军听闻许昌的事迹,极为敬重许昌的德行,把陛下赐给他的药圣制作的保命药丸给了许昌。
许昌命大,或是有不放心的羁绊,硬生生挺了过来。
他当时被安排在了另一个营帐,等他能下床后他拄着拐杖去找人,却听闻许昌跟将军求了恩赐,离开了军营。
苏大夫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再次相见,竟是许昌受了重伤,昏倒在医馆门口。
若不是在医馆内养伤的冬至耳朵灵光,听到了那声级轻的撞门声,许昌或许就撑不到医馆开门,便死了。
他的医术虽好,但对于这种严重的外伤,也是没有办法,若是没有顾昭,他能做的也就只有熬些药止血,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
幸好,有顾昭在。
说谁谁到,苏大夫一抬眼,瞧见一个人影忽地闪现,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来不及惊叹顾昭的速度,也顾不上男女大防,苏大夫抓住顾昭的手腕子就往里走。
他一边走一边细细的交代着里面人的病情。
顾昭点点头,要了件干净衣服外衣换上,又用白酒洗了下手,才掀开许昌的衣物查看伤势。
只一看,她就皱起了眉头。
刀口处虽用了止血的药,但伤口太深太长,依然有血往外渗出。
“苏大夫,”顾昭看向苏大夫,瞥到围在一边探头探脑的其他大夫,脸色不好道,“留一个帮我打下手的,其余人出去。”
苏大夫往后一瞥,围着的众人赶忙退出去。
一个长得白净,身材矮小的男人不懈的撇撇嘴,碍于苏大夫在场,到底没敢说什么。
苏大夫留在屋里,顾昭冷静的吩咐着各种指令。
有一些诸如用白酒浸泡刀子之类的,苏大夫虽不解,但非常配合,动作也利索。
顾昭精神力高度集中,工具不齐全,直接用普通的线给许昌缝制伤口。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她利落的打了个节。
最大的伤口不再往外流血,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又想到有不少针型暗器还留在男人的身体里,若是有哪个跑进了血管,后果不堪设想。
苏大夫见顾昭原本舒缓了一些的表情又严肃起来,心也跟着紧绷起来。
这是……不行了?没救了?
许昌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虽方法前所未见,居然是像缝衣服一样用针线缝住,可到底把血止住了。
他对上顾昭紧皱的眉头,带着几分小心询问许昌病情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