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钦的话，吓得林员外直发抖，他连连磕头求饶。
“殿下，是属下没用，求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后面的事情都办好。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拉出去砍了，快啊……”
夜钦又冷冷的催促了一声，话毕，护卫们立刻冲上来去拉林员外。
万舒潼瞧着夜钦的状态，嘴角微扬。夜钦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暴怒的时候，更没有丝毫的理智可言。看来，距离除掉他，已经不远了。
这让万舒潼心里得意，不过他上前两步，说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殿下息怒，万锦楼的事情闹成这样，也并非全是林员外的责任。他虽有过，但罪不至死。殿下，还是暂且留着他的性命，让他戴罪立功吧。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林员外在商场上颇有人脉，之后的很多事都是他安排接洽的，若是这个时候砍了他，容易误事。”
“殿下，属下一定好好办接下来的事，戴罪立功，请殿下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听着他们的话，夜钦脸色冰冷。
他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燃烧，下一瞬，他端着酒壶仰头一连喝了几口，这才稍稍好受些。
将酒壶摔向林员外，眼瞅着酒壶砸在林员外的头上，夜钦冷着脸道，“你说，你怎么跟我保证接下来的事情能办妥？大批的衣裳，都是按照图纸制作出来的，现在图纸出了问题，你还跟我说能办妥……你……就凭你，你有那个本事？”
闻言，林员外抿了抿唇，他缓缓抬头看向夜钦。
“殿下，来的路上属下已经想过了，今日万锦楼开张会闹得这么糟，主要是因为大家伙看过之前千锦阁的衣裳样式，这样一对比，这些有问题的旧款成衣，自然就显得差些，让人不满。可是，千锦阁只开在富安，在其他的地方都没开过，自然大家也就没瞧见过那些好的衣裳。这样，他们抵触的情绪也就不会那么高。大不了咱们在价格上稍稍让些利，总能快速将这些衣服卖出去。等收回了这一笔银子，咱也就渐渐扭转局面了。”
“如果卖不出去呢？”
“这……”
林员外根本没想过卖不出去的事，乍然被夜钦问，他也有些心虚。
只是，面对着情绪暴怒的夜钦，他根本不敢表现出来一丝一毫。他很怕自己若是暴露了一点力不从心，就会当场被夜钦拉出去砍了。
他还没活够呢。
心里想的清楚，林员外迅速开口回应，“殿下的顾虑，属下也想过了。”
“说……”
“殿下，如果这批货实在卖不出去，那咱们就将这些货低价卖给一些小商铺，小商铺的要求不高，咱的货虽说不是顶尖的，款式也旧了些，但质量和做工绝对一流。如此，咱好歹能卖出成本来。虽说这样，对咱们万锦楼的开局的确有些不利，可是咱们对上洛雪，却也未必会输。”
之前林员外说的，夜钦一个字都不想听，倒是这句“未必会输”，让他来了精神。
眸光里多了些许神采，夜钦迅速道。
“说细致一点。”
“殿下你想，咱们之前筹备万锦楼，用了多少时间？光是赶工的好绣娘，就有四十多人，这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再者，咱们屯下来的布料，也不在少数，洛雪他们就算是想去现买，一时半刻，怕也未必能买那么多。
咱的人还在赶工，现在的图纸不行，咱换一批就是了。
今儿就开始，日夜赶工，等下一家铺子开张的时候，新货肯定够用。这手笔，洛雪他们肯定没有。
她能搅黄了咱一家铺子，还能搅黄八家，搅黄十家吗？只要有一半的铺子赚足了，那咱就赢了。更何况，这也才是一批货的损失而已，俗话说来日方长，咱有底气，有实力，一批货亏了，下一批赚回来就是了。殿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员外这么说，倒是让夜钦心里舒坦了不少。
蹙着眉，夜钦的目光不断在林员外身上逡巡，“你个老家伙，倒是块做生意的料。那你现在就去安排，用新图纸，生产新的衣服。至于囤货……就按你说的，能卖则卖，不能卖的就低价甩出去，尽可能回本就好。”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记得，图纸一定不许再出问题，要不然我真的摘了你的脑袋。”
“是，属下明白。”
林员外应得殷勤又小心，说完之后，他急忙退出了清风小筑。一连走出去好远，他的腿都依旧在打颤。
在夜钺面前，他也会怕，可他知道夜钺虽然下手狠，却不是妄动杀念的人，夜钺会懂的分寸，不会滥杀无辜。可夜钦不一样，夜钦疯起来，没有理智，没有道理，他的杀伐全都凭借心意，这样的人难相处更难预判。
相较而言，他更怕夜钦。
想着，林员外也在心里嘀咕着，之后几家铺子的开张，万万不能再闹成今日这样了。
要不然，他这脑袋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随着林员外走远，夜钦的目光，才缓缓落到万舒潼的身上，“你说，这一次姓林的，能斗得过洛雪吗？”
“殿下，属下以为万无一失。”
“哦？”
看着万舒潼，夜钦眼神深邃。万舒潼也不绕弯子，他迅速回应。
“殿下，林员外有句话说得对，咱们筹备已久，这就占了先机。生意场上，可没有什么无准备的仗好打。洛雪在成衣设计上，的确有些本事，可她到底是妇道人家，没有多少魄力，也没有多少底蕴，她凭着千锦阁的旧有客人和口碑，还能折腾折腾，可出了富安，她连个水花都打不出来。所以，咱的万锦楼往外开，肯定错不了。”
类似的话，林员外说出来，夜钦只是信六七成。而万舒潼说出来，夜钦就能信个十成十。
嘴角微扬，他得意极了。
慢悠悠的依偎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哼着小曲，许久，夜钦才又开口询问，“这两日，洛长忠那边可有何动静没有？”
“就在今早，洛长忠倒是送来了一封口信。”
“内容？”
“信上写的是：孩子的爹。属下打探过，洛雪未婚产子，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一直都没有定论。洛雪和夜钺关系亲密，可这两个孩子终究是障碍。洛长忠的意思大约是要安排个人，去搅乱洛雪和夜钺的关系，当他们不那么亲密了，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应该会更顺利。”
微微顿了顿，之后万舒潼才小心翼翼的看向夜钦。
“殿下，你看这事……咱是不是应该尽快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