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个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块头,不存在任何女扮男装的可能性。
“他现在能说话吗?”
沈烟然盯着一个光头男,他的头上纹着一条蜿蜒而上的蛇,在太阳穴处张开血盆大口吐着蛇信。
“两条手腕被折断,胸部腹部腿部中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这么残忍的手法还能挺到现在,沈烟然只觉得鼻腔里都充满铁锈味,血腥的味道寻的她一阵阵干呕。
“他会不会醒来之后自杀什么的?”
沈烟然没经历过这些,她以为这种血性男儿为了保守主人的秘密,会把知道的所有真相带进坟墓。
霍煜寒听了这话,脸上难得柔和几分。
“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讲感情的话早就不知道被埋在哪里。”
“老板,我……”
姜司沙哑开口,紧攥着拳头,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霍煜寒眸色一凝,看着他被打湿贴在身上的黑衬衣,“你受伤了?”
姜司费力点点头,“一点小伤,但还是需要包扎一下。”
“我联系家庭医生去你房里。”霍煜寒叫来几个佣人搀扶着姜司离开。
姜司走路都有些漂浮,沈烟然看的心脏一揪,拿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给许望舒。
“姜司受伤,望知悉。”
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上了楼,姜司挥退佣人,扶着墙壁缓缓走向卧室。
被鲜血打湿的黑衬衫黏在他身上,他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右臂中了一弹,贯穿伤,和一个月前左肩中的弹更好凑成左右一对。
前胸后背还有一些刀伤,胸前那一刀翻出了皮肉,看的人毛骨悚然。
砰砰砰!
房门被人急切的敲响。
“进。”
姜司的声音沙哑低沉,他还以为是医生,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
“怎么不……”
姜司一转头,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泪眼朦胧。
许望舒连忙低下头,泪珠断了线似的滴进地毯里。
“我再去拿一些纱布。”
“别去。”
姜司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略显急切的口气。
“我房间有,你留下来。”
许望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的医药箱,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她怕这个人会失血过多死掉。
“我、我不会,我止不住……”
许望舒拿着棉球怎么擦也擦不干净那些血,和她的泪水一样,都不要命似的往外涌。
许望舒虽然学过护理知识,但是她又不是医生,也没见过这种狰狞的伤口,姜司终于后知后觉,他好像把人吓到了。
“没关系,医生马上来,你要是害怕可以先离开。”
姜司下意识想拿干净衣服挡着那些伤口,可那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许望舒哭的更凶了。
“你等一下、等一下我。”许望舒似乎在努力憋回去那些眼泪,“我马上调整好。”
她在说服自己不要害怕不要流泪,她想留在这里,想和他一起面对。
姜司心底某处地方突然软了,像是一块石头长出了一点点苔藓,那一点点,是绿意盎然的生机,是爱意的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