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英闷闷的离开,在走出去以后,像是不放心一般,还是去看了黎思远。
黎思远与黎恩还在吵着,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想要吵出什么结果。
他们这么闹着,难道不是给外人看笑话的机会吗?
如果换成是她,她绝对不会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持续争吵的。
不过,吵归吵着,好像也没有吵出个所以然。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黎恩在教训着黎思远,认为黎思远实在是太不懂事,也不知道长辈们的用心,只是在胡闹。
黎思远哪里愿意去听着这样的话,很是自然的回击,大部分讲的也是有关于黎恩做的错事。
他们都非常的小心避开余家的事情,仿若是尽量不再多提一般。
直到,黎恩先累了。
黎恩气得双眼通红,不愿意再去看黎思远一眼。
黎思远也重重的冷哼着,就像是小孩子在耍着脾气一般,将手里的东西重重的甩出去,回头大喝着,“我不管了,我回家。”
回家?黎思远是要回京城吗?
黎思远所说的“家”,指的是客栈。
当他甩着袖子离开时,已经注意到全英的存在,他只是对着全英挤了挤眼睛,也不知道是想要表达个什么,就匆匆跑开了。
全英是一头雾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最后还是闷闷的跟了上去。
“你不用跟着我。”走在前面的黎思远,当然知道全英是全程跟着他的,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好转,反而是更加的糟糕。
他宁可全英对他不理不睬,也不希望全英总是出现在他的旁边,显得他特别的不懂事。
全英只说,“你和黎大人办的差事又不一样,没有必要争执。”
“我知道。”黎思远实话实说,知道归知道,但生气还是一定的。
谁让他们的话从来都说不到一起去,如果没有争吵,才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呢。
全英大约是想知道黎思远要说的话,最后叹了口气,“要回客栈吗?”
黎思远对于全英的全程跟随,起了一点奇怪的心思。
全英会对他这么好吗?他的脸皮厚,却还是有点脑子的。
他是了解全英的。
全英对于做什么“少夫人”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她只是想要平平静静的生活。
她在安子琪的面前表现得,是如此。
在他的面前,也是如此。
所以全英会跟着他,必然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黎思远对于他的清醒,相当的无奈,只觉得透着几分苦涩。
他吸了吸气,最后强忍着心里的悲伤感,老老实实的走在前面。
“你知道吗?我家里的人都管着我,我一点儿也不自由。”黎思远苦恼的说,“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惟一知道的事情是,我要离他们是远一点儿。”
全英不太懂得他的意思,不过是歪着头,若有所思的听着他继续说,“远一点儿,也许就能知道了。”
“你知道了吗?”全英问着他。
黎思远重重的点着头,“我想要留在京城之外。”
回到京城以后,也许会有一些很好的机会,也有家人的安排。
黎思远却不愿意这样的。
自从他与易君昊相识,一同练武以后,便几乎是很少会回到京城的。
那是他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的。
全英拧着眉头,似乎是觉得,这话中的话有点不太对劲呢?
究竟是哪里不对?她隐隐的想着,又有点感觉不出来。
“你觉得呢?”黎思远是在问着全英的意见。
全英缓缓的抬起了头,有些错愕的看着走在前面的黎思远,越发得不理解他。
她能说什么?
全英只能说,“我不太懂得你的意思,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而已。”
黎思远忽然顿住脚步,呆呆的看着全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全英被他看着,也不是很自在,只是疑惑的与他对视着。
他们究竟是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最起码,全英是不太懂得他的情绪的。
最后是看来看去,也是不明所以。
“你又在笑什么?”全英发现黎思远是在笑的,笑得她莫名其妙,有点不太想要继续跟着黎思远了。
只不过,回着酒店的最近的路,就是这一条蹑。
全英正在考虑着,他是不是要绕行时,黎思远忽然问他,“我可以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全英觉得黎思远的心情应该是不太好,所以对黎思远的态度,也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黎思远定定的看着她,脱口而出,“你,喜欢我吗?”
“欣赏。”全英毫不犹豫的说。
这个词是可以说明很多问题的,首先是直到现在,她也不喜欢黎思远。
她无法理解黎思远,正如黎思远也不了解她。
黎思远所谓的“喜欢”,是全英最疑惑的事情。
黎思远低着头,“我觉得,我有许多事情都是做不好的。”
全英反问着黎思远,“可是,你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得好,这有什么妄自菲薄的?”
“对,不应该。”黎思远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样就很好了。”
全英大约觉得黎思远是放下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又不是她可以看得出来的。
黎思远叹了口气,轻揉着手腕,“我去买些东西,你先回去吧。”
全英好像是怕黎思远出事一样,只是牢牢的盯着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黎思远又重复了一次以后,全英才放心的离开,往客栈的方向走着。
也是在这一时,黎思远想通了。
他不是想通回家的问题,而是想通与全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家庭,当然是一方面。
他和全英从来不是一路人,是另一方面。
黎思远的心情从不太好,变得很不好,同时又有一丝释然感。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他弄错了。
全英比他清醒多了。
他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打算再回头了。
他们两个人走的是不同的方向,仿若是在预示着什么,又仿若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