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莹然深吸口气,不由得想到娘亲在世时,家里没有人会对她大呼小叫,即使是余裕也是温柔的。
如今呢?全部都变了。
“没有消息。”余莹然实话实说,“说是路上大雨,不知道躲在哪里了。”
这雨是越来越多,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余裕摸着他的腿,“我怀疑,安子琪还在城中。”
“这不可能。”余莹然脱口而出。
余裕不解的看着余莹然,不过是他的猜测,余莹然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余莹然也感觉到她的反应,的确不是很适合,低着头,闷闷的说道,“我们送着她离开的,她也没有必要再回来。”
余裕要如何对余莹然解释呢?
他原是想要害易君昊和黎思远的,如果安子琪想要为夫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们父女四目相对,各怀心事。
“行了,你先出去吧。”余裕道,“你叫蓝……”
哪里还有蓝昌?
自从他的行动失败以后,再是没有见过蓝昌。
如果不是余裕突然提到,余莹然都快要将这个人忘记了。
毕竟她对余裕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关注过。
“爹爹,蓝叔呢?”余莹然突然问,“蓝叔可以帮着你查一查。”
余裕无法回答,只是摆着手,说道,“出去吧。”
余莹然的心里扎下一根不轻不重的刺,如果拔不出来,实在是太别扭。
余裕面对着她提到蓝昌时的表情,相当的不对劲,也令她不得不去探个究竟。
她不能直接问着府里跟随在余裕身边的人,娘亲的人都跟着回了安府。
余莹然突然发现,在这个府里,她连一个能问话的人都没有。
她很快打起精神,去寻了一个护卫。
总是可以问得到的。
一旦有心的去查着什么事情,必然能有结果。
余莹然在听说真相时,呆坐在屋中,看着低着头的护卫,咬牙切齿的问,“所以,你也去了?”
那护卫本是余良朋安排给余大夫人的,但是被余裕调走。
余莹然实在是没有人可以询到真相,最后想到余良朋安排的人手,哪里想到一问,还真的是问出个缘故。
“我们都只能守着院子,只知道那一天以后,蓝叔没有再回来。”护卫实话实说。
他总不能去盯着余裕,去询余裕他们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吧?
余莹然的手都在抖着,“我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如果与安子琪有关,那她太清楚了。
易君昊与黎思远遇刺,设了个局抓住刺客,带着玉静公主回了京城。
这件事情虽然有着许多说法,但是遇刺是真实的。
也正是那一次起,余裕没有准时的回营,且腿部受了伤,一直不大好。
蓝昌也从那一天起,再没有出现过。
还有……许多……
如若平时不去注意的话,自然无法感觉到太多,但是只要细细的一想,有许多事情都能对得上了。
安子琪对她的态度总是很疏远,又特意过来看望娘亲,甚至是防备的……
余莹然摇着头,“我的头,要裂开了。”
一旁的侍女大约还没有听懂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只觉得余莹然的脸色越来越差,想着为她请位大夫呢。
余莹然摆了摆手,她哪里有心情去看大夫,她想要逃走。
如果余裕要行刺于易君昊和黎思远,且被发现了,那她的娘亲入葬的这段时间,他们是怎么面对着彼此的?
这一个个的都没有半分的破绽,演得也太好了吧?
“你们是要回大哥的身边了吧?”余莹然突然问护卫。
护卫点着头,“是,大夫人已经过世了,我们都要回去。”
余莹然真希望他们可以留下来,起码帮着她问个消息,但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大哥,大哥知道这些吗?”余莹然拍着桌子,好似才刚刚想到这个重点之。
护卫道,“知道,但是没有多提。”
余莹然颓然的倒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大家都知道,或者想一想都能明白。
惟有她是一无所知,自认为做的都是对的,但实际上与安家的关系是彻底的断了。
如果有一天,爹爹察觉到她知道的事情,会不会对她动手?
“你下去吧!”余莹然道。
护卫离开后,侍女备着点心,想要劝一劝余莹然。
余莹然直直的盯着前方,突然问,“你说,安子琪为什么会突然来余府?”
这不是明摆着?
安子琪只为余大夫人而来呀。
“我觉得,不仅仅!”余莹然轻声的说,“她有可能是想着护我的娘亲,但是来晚了。”
她捂住了脸。
她呢?她都做了什么?
侍女是一头雾水,只能是一劝再劝,直到听说黎府派了人来,来接余莹然回府。
为何要回府?
因为府中来了客人,需要余莹然帮衬着。
余裕听时,觉得不可思议,哪里有女婿这般办事的?但余莹然却与从前不同,她似是逃一般的离开了。
余莹然的心情复杂,但想到她的夫君还能拉她一把,让她避开这些烦心事。
她坐在马车上时,整个人都是呆的,在见到黎沐远的刹那,已是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黎沐远是莫名其妙,他拍着余莹然的肩膀,说道,“家里来了客人。”
黎家的人,也不是全部都在京城。
客人来时,发现余莹然不在府里,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再者……
余裕的伤,瞧着不是非余莹然不可,更像是想要抓着什么保命符。
余莹然抬起眼,“恩,我知道,我现在就收拾一下。”
黎沐远说的是,“他们明天就到,你再休息一会儿。”
他送着余莹然回了屋中,叫着陪着余莹然出去的侍女,问着最近的事情。
侍女也不知道余莹然与余裕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能将听到的、看到的全部都讲了出来。
黎沐远一言不发,半晌后突然冷笑着,“他是认为,静王妃在城中?”
“是。”侍女道。
黎沐远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他为何非要拉着莹然,不肯让莹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