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莹然焦急的心,在见到黎二夫人时,竟然已经冷了一半。
她再是不愿意相信,却也有了一个猜测。
怕是黎二夫人与安子琪,是同来余家的吧?
黎沐远伸手扶了余莹然一下,也算是给了余莹然一个提醒。
回过神的余莹然,去见了尚未关合的棺木中的余大夫人,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安子琪静静的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时,似是也没有多少触动。
她觉得自己在这一时的心,都是冷的。
“王妃。”黎二夫人唤着。
回过神的安子琪,知道这是在唤着她,平时的黎二夫人也都是叫着她“子琪”,怎么突然改了称呼。
安子琪疑惑的走出去,见到易君昊时才回过神。
易君昊说过,他办好了差事会过来陪着她,没有想到这一闪而过的时间中,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易君昊看着红着眼眶,似是有些迷糊的安子琪,不由得张开双臂,轻轻的叫着她。
安子琪步步的走了过去,靠在易君昊的怀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夫君啊,小姑姑走了的。”
“我知道。”易君昊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不要再想了。”
他来到余府,没有与任何人见面,直接来寻的安子琪。
即使有人觉得易君昊不太礼貌,起码应该与余裕见个面,但是想到易君昊的身份,却也无人敢说上半个字。
余裕在见到这一幕时,老脸涨红,刚要说话,却被自己儿子抢了先。
“见过静王。”余良朋道。
易君昊扬起手,轻拍着余良朋的肩膀,“表哥,节哀。”
“谢谢王爷。”余良朋道。
他们都可以听到余莹然的哭声,但表情都是一言难尽。
特别是知道安子琪早在半个月前,已经向余莹然书信的人,都觉得余莹然的哭声太过刺耳,也叫人寒心。
至于余大夫人是觉得悲伤,还是觉得无所说服力,都已经无从知道了。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安子琪始终拉着易君昊的袖子,生怕易君昊会离开一样。
他们稍做休息,待天未亮时,余大夫人便出殡了。
余大夫人虽然是王妃的姑姑,但毕竟无诰命在身,夫君的品位也不够高,又因为受伤在营中连个名字都没有占。
故而来送行的人,并不多。
待到余大夫人下葬以后,安子琪便是受不住的与易君昊一同先暂时告辞。
洪夫人特意外下了一间客栈,请着安子琪和易君昊去休息,自然也是要带着闻氏。
余家觉得这样的结果,令他们特别的没有面子。
余大夫人在世时,安子琪是住在余府的。
余大夫人刚刚过世,安子琪便要搬出去?
但是他们也不过是在心里念一念,在表面上是没有人敢多说出半个字的。
安子琪也不在意他们的看法,她觉得看着余家的一切,都让她窒息。
待在客栈内,黎二夫人和闻氏被安顿好以后,安子琪便窝在易君昊的怀里,动也不动。
如若不是易君昊时不时的拿着帕子,按下安子琪的脸颊,还会以为安子琪已经睡了呢。
安子琪的眼睛在此时瞪得大大的,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愤怒感。
她是真的很生气,但是又知道这是必然的。
余大夫人的心力早就不如从前,极有可能是为余良朋和余莹然做安排时,已经的撑不住了。
可是……还是恨的。
“不要难过了。”易君昊说,“你不是明天约了他们吗?”
“恩!”安子琪简单的应了一声,暂时算是回答了,以她现在的小脾气,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再说的。
易君昊将安子琪搂紧,轻声的说,“还有我呢。”
安子琪回拥着易君昊,正沉默着,却有了敲门的声音。
慢慢坐正的安子琪,看着走进来的兰苕,眼中透着慌张。
“怎么了?”安子琪沉着声音,不满的问着。
她正在缓着情绪,突然有人进来打扰,实在是件令人不痛快的事情。
不过进来的人是兰苕,怕是真的有事情。
兰苕急切的说,“小姐,余大人过来了。”
余裕吗?
安子琪望着她,没有回答,一看就知道是在等着下文。
易君昊在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挑着看看有哪件衣服算是正式些。
“来见我们?”安子琪反问。
她是觉得不可能。
易君昊冷笑着,“无论是不是来见我们,人都来了,怎么也是要好好招待的,你说是不是?”
他挑了一件特别素净的衣衫,转头对兰苕说道,“他无论是来见谁的,都不能见。”
“是!”兰苕忙退了出去。
安子琪仰头看着易君昊,“夫君,你的意思是说……”
“他来见我,是为了前程,见你是为了儿女,但是如果是其他人……”易君昊冷笑着,“余大人怕是疯了吧。”
安子琪哪里会不明白易君昊的想法,当初她发现这一点时,只觉得恶心。
她难得的希望自己是算错一次,但并没有算错。
余裕是过来了,但却是偷偷的,他是想要见闻氏一面,但闻氏身边的人却阻了他。
这些都是安府之人,哪里能听着余裕的安排。
余裕一时气恼,“我自然是寻侯夫人有事。”
一个嬷嬷却在此时拿着帕子哭着,“姑爷,夫人正难过着,您有什么事情不能改天再说吗?”
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余大夫人出事,闻氏在难过,余裕却是在找麻烦。
余裕的脸色正难看着,心里冒出一团火,正催促着他时,他就听到易君昊凉凉的声音,“余大人是来见我的?”
易君昊已经是独自走下了楼。
余裕在见到易君昊时,已是青了脸。
偏不巧,还有人跟着来凑热闹。
刚刚到了客栈,换了衣裳,想要单独去祭拜于余大夫人的黎思远,也伸出个脑袋,“也有可能是来见我的,毕竟我办了好多差事,余大人可能是想要听一听。”
不,都不是。
余裕正恼火着,他不过是想要与闻氏说上几句话,怎么会是这般的难。
他们也是亲戚呀。
易君昊已经走到余裕的面前,“余大人这是什么表情,莫非是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