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死于宫中,听太医说是“病重”。
这种话会是有人相信的吗?
倘若真的是有人觉得可信,也是叫人没有法子。
安子琪在听说此事时,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仿若一切没有随着皇后离去而有半分的轻松,反而像是有一个更大的谜团,向她扑面而来。
玉静公主是去见过皇后的,在见过的几日以后,皇后就不行了?
这可能吗?
皇后如若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在皇上始终没有对皇后之事下定论之时,皇后突然“病重而逝”,便显得不同寻常。
安子琪听到管事的连唤了她好几声后,终于回过了神,淡淡的说,“是要一切从简,我重新安排一下。”
“是!”管事的回道。
估计着安子琪都已经备好的东西,又要重新撤换。
至于宫中那一边,迟迟都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在瞒着什么。
安子琪将府里的华贵装饰全部更换,准备请安的衣服也备了另外的一套。
宫中没有真正的传出消息,他们就要当作一点儿也不知道。
如若让已经十分多疑的皇上知道宫中还有其他人的眼线,怕是留王和易君昊都会有危险。
安子琪始终在走着神,一看就知道是心神不宁,办事情都显得很不利落。
一旁的管事分明瞧得清楚,却不知道要如何提醒,只能默默的跟在安子琪的身后,时不时的帮扶一把。
直到,安子琪放弃似的摇着头,“罢了,我休息一会儿。”
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非要今天来做不可的。
安子琪以为要等很久,才能听到从宫里来的消息,但也不过是下午,便传出皇后已殁的消息,各府都有了动静。
她是等着易君昊回到府中后,换了衣裳才进的宫。
一连好几天,都是为此事而忙碌着。
皇后就是皇后,直到死后也是皇后,却是帮不了母家的皇后。
安子琪对皇后对付玉静公主的事情可谓是耿耿于怀,一切都像是没有预兆,也是情理说不通。
此事不会随着皇后的死而告一个段落,而是会有另一个大局。
如果安子琪没有嫁给易君昊,是不是也不用再继续参与于其中,而是可以走上另一条路,偏偏……
安子琪全程都在走神,直到易君昊扣住她的手腕时,她才稍稍的回了神。
易君昊的表情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略微难过,但不是彻底的悲伤。
他的眼中还含着隐隐的不满,似乎认为这一切发生的不合时宜。
“我很好!”安子琪轻声的说。
易君昊放开安子琪的手腕,目视于前方,一起送皇后最后一程。
入葬。
葬妃陵。
并不曾与皇上同葬。
许会有人许多朝臣提出异议,但是都不会被皇上听取,因为皇上正在清查皇后的娘家,绝对不会因为皇后的过世而停止。
皇后入葬。
安子琪的视线一扫,注意到玉静公主后,又收了回来。
她还以为玉静公主回宫以后,会偶尔出现在静王府,但她却是安安静静,再没有出现过。
原来是令她觉得很好的事情,显得不同寻常。
玉静公主似乎感觉到安子琪的目光中略有异样,向安子琪的方向瞧了一眼,微微的点了个头,便又收回了目光。
安子琪分明可以感觉到玉静公主对她的隐隐排斥,好似是不希望与她有太多的接触。
这是安子琪从来没有想过的。
她低下头,浅浅的自嘲一笑,觉得她可真的是想得太多了。
玉静公主没有再像从前那般为难着他们静王府,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们也大可不必于玉静公主的身上,再费上太多的心思,只需要向前看便好。
这一看,目光竟然不由得落到纪统领的身上。
纪统领本是应该跟在皇上的身边,但此时却更像是跟着留王。
安子琪的手不由得握紧,垂着眼帘,仿若是没有发现这一点。
同样的,易君昊也注意到纪统领的小动作。
这是什么意思?纪统领是在暗暗的示好吗?
不,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对纪统领实在是太过了解,纪统领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估计着纪统领会出现在留王的身边,极有可能是皇上的意思。
当安子琪思及此处时,不禁往易君昊的身边挪了挪。
安子琪去陪着柳妃,易君昊与留王去了皇上的地方,玉静公主跟着贵妃。
这本是相安无事的。
谁知道在回殿的路上,贵妃开始挑起了留王妃的错处。
黎冉冉因身体不适,今天不曾进宫。
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
安子琪也大可不必进宫,不过是想要陪一陪柳妃,才跟着而已。
她瞧着柳妃,发现柳妃对此也没有什么态度,她也不好多言,垂着眼帘,一副很老实的样子。
当一个人表现得太老实的时候,很容易被人盯上的。
安子琪就被贵妃盯上了。
贵妃对着安子琪浅笑着,“静王妃如若无事,平时可以多到我的宫中坐一坐。”
“是。”安子琪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字。
兴许是因为她的回应不是很高涨,令贵妃的眼中透着不满,甩着袖子就走了。
安子琪没有去看贵妃离开的身影,而是扶着柳妃继续向前走着。
这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或者是无话可说。
安子琪倒是想要说一说贵妃方才的态度,想知道柳妃平时于宫中,会不会被贵妃欺负。
柳妃忽然扬起手,轻拍向安子琪的手背,似是在安抚着安子琪的情绪一般。
安子琪立即就明白了,柳妃这是不希望她将注意力放在皇宫之后,更不必去瞧着贵妃。
“是!”安子琪忙道。
柳妃道,“你出宫时,去看看留王妃。”
“好。”安子琪又道。
柳妃随即讲起了旁的事情,大约都是刚刚入宫的事情,也提到有了龙子的才人被皇上提了贵人,已经搬到贵妃处安生的休养着。
怪不得呢!
安子琪的心里冒出了这句话,她总是觉得贵妃的态度变化得十分的明显,透着一种想要显摆但不得不低调的姿态,令瞧着这一切的她十分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