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昊拍着手,干脆的坐到安子琪的旁边,“有夫人在,果然事事都清明许多。”
“王爷也很厉害,是故意的吧。”安子琪哼了哼,“故意让我来做这件事情。”
她就是这样感觉的。
以易君昊曾经的本事,会想不到这个主意?会想不到这个法子?
安子琪再是如何都不信的。
易君昊坐在她的对面,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半晌后方道,“会想得到,但是要很久,久到事情都尘埃落定。”
安子琪一怔,抬头看向易君昊,充满着不理解。
易君昊苦恼的笑着,“我做了这么多,但如果真的是有预见的本事,怎么可能到现在都只是让这两位兄长占在先机,害得二哥无法回京城。”
这是他的心结。
比起并不愿意回到京城的留王,他总是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多。
安子琪放下笔,挪坐到易君昊的身边,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留王不回京城才是好的,你总是耿耿于怀此事,没有道理。”
“是没有道理!”易君昊道,“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有多无能。”
是“无能为力”吧。
安子琪费了好长的时间,才将易君昊的心情慢慢的劝解着。
“时间不早了。”易君昊道,“我去书房收拾一下,立即回房。”
安子琪瞄了一眼桌上的画,估计着今天是画不好了,“好,我等着你。”
易君昊是说走就走,但匆匆忙忙的,看着像是急于处理好那些事情,尽快回到屋中。
安子琪按着太阳穴,“忍冬,进来收拾着。”
易君昊的态度,总是让她感觉到一丝怪异,又讲不出来。
“你笑什么?”安子琪发现忍冬在偷笑着。
忍冬一副被抓包的表情,迅速的低下头,收拾着各色画卷。
安子琪的画,是有本事的。
她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但也会有几分拿手的东西,平时不是藏拙来掩饰着,便是完全不会动手。
旁人以为她“不会”,其实是留几分真本事,以防万一而已。
正如“画”,安子琪平时莫要说是画画,连笔都是懒得去提。
如今的安子琪在见过慎王府的几幅画后,便收了笔锋,开始临着慎王府的地形图。
那张余府的图是什么样子的画风,她就要将慎王府的图也画成那般模样。
不至于以假乱真,毕竟谁也不知道原本的图,是谁画出来的。
忍冬见安子琪拧着眉头,便低着声音,说道,“王爷是希望小姐多陪着他。”
“我一直在陪着呀。”安子琪不明所以。
她与易君昊几乎可以是形影不离,哪里就“不陪”了?
忍冬叹了口气,“小姐,我一个丫鬟都看出来了,您看不出来吗?”
看出什么?
“小姐,您是只要找到一件事情,就会全心全意去做的人,就会忽略了王爷啊。”忍冬提醒着安子琪,“自从小姐认为可以借此机来推倒慎王时,便一直研究着各色画,都忽略了王爷。”
可怜的易君昊用着心酸之事,勾得安子琪去陪着他。
安子琪吃惊的看着忍冬,“死丫头,你可不要乱说话,王爷可是很厉害的。”
“是。”忍冬忙道。
安子琪在心里想着,难道忍冬说的是真的?
易君昊是觉得她的陪伴太少了?才故意让她停笔的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易君昊明天就要进宫了,方士的家人已经停留于京城,但是会再做个障眼法,明个下午再送到京城内的大牢中。
她还是有时间的。
易君昊很快归来,见到房中不再有画纸一类的东西,才悠悠的松了口气,显然是很满意的。
当安子琪注意到易君昊的小表情时,忽然觉得忍冬说的话,怕是真的。
易君昊还真的是需要有人陪的。
一早,易君昊和安子琪都进宫了。
他们的早膳也是陪着皇上和柳嫔用的。
同行的还有留王和黎冉冉。
这对于安子琪来说是第一次,易君昊竟然也是第一次。
这是皇上为了表示出对他们夫妇的重视,却令安子琪感觉到讽刺。
皇上发现他精心培养的太子不得大用,慎王和振王先后出事,最后只能用着曾经最不重视的儿子。
一旦有哪个妃子再诞下龙子,怕是他宁可培养小的,也不愿意再用留王和静王吧?
安子琪的走神不过是一刹那,全程有表现得很温和。
太子谋逆时,曾将柳嫔也带到皇上的寝宫,伤了头。
自那一日起,柳嫔便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她对易君昊都是淡淡的,对安子琪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皇上对柳嫔也早就没有多少感情,在早膳以后,就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去上朝。
柳嫔与他们不过是说了两三句话,赏了点东西,便道,“你们也不必去皇后那里了,你们也见不到,至于贵妃也是不舒服,之前派人来说你们不必去请安,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就是下了逐客令了。
如果说,曾经是皇上使得柳嫔对自己孩子不得关注,如今却像是不愿意关注。
安子琪与黎冉冉相携先离开皇宫,前者准备回安府瞧瞧,后者也要回黎家。
是黎冉冉先下的马车。
独自坐于马车内的安子琪,随手打开柳嫔的赏赐。
今天听着皇上的意思,认为留王和易君昊都立了功,准备加封柳嫔。
从前兴许是一点儿都不想再亲近,现在却是不得不亲近。
柳嫔看着对于皇上的许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仿若对两个儿子都没有特别的关爱。
可是她却知道,是假的。
如今,一个人想要通过眼神掩饰心情,都不是难事了。
安子琪想着,打开盒子,看着柳嫔赏给她的钗子。
她认为有问题的原因是,这钗子有一模一样的三个,但柳嫔说的是……
一对!
安子琪将三个玉钗子举起来,透着光仔细的瞧着,没有瞧出任何区别。
这毕竟是柳嫔所赏,随意的弄坏,怕是会引来麻烦,她只能仔细的瞧一瞧。
她瞧得眼睛都花了,也没有分得出不同之处。
该不会都只是她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