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昊想着要哄安子琪开心,又“旧事重提”,“你看看你便宜的卖了宅子,成全了弘家,委屈了自己,他们最后还要记我一恩。”
因为安子琪是借易君昊之力卖的宅子,可不是以她的名义。
她也怕弘家的人心里有疙瘩。
安子琪哑着嗓子,“我偷偷买了好几处宅子,我还挺有钱的。”
易君昊突然不想劝了。
他认为,他有可能会比安子琪穷。
安子琪发现易君昊的脸色不太对,“王爷,你不劝我了吗?”
“哎,穷鬼没有资格去劝他人。”易君昊很是不满的说,“估计我全部身家加起来,都比不上你的一半。”
安子琪愣了愣,声音中透着些许委屈,“啊?王爷这么穷啊?钱都在哪呀。”
“你呀!”易君昊听着安子琪的话,哭笑不得的说,“走,叫马车先往酒楼去,我给你讲讲我的钱都跑到哪里去了。”
“好。”安子琪说着,又掀起帘子,往她的宅子瞧了瞧。
不是她的宅子了。
是弘家的。
马车一路就到了酒楼,特意绕后,再请着易君昊和安子琪下了马车。
全英已经候着,在扶着安子琪时,低着声音耳语几句。
余家也开始行动了。
听说选的私奔人选,是一位落第的学子。
这其中怕是有许多利益关系,究竟最后会落到什么结果,就看余秋然有没有本事了。
安子琪深深的知道一件事情,太子与余秋然成婚,才省得再算计安家。
因为她也是怕着,安子淑嫁了,不是还有安子芊吗?
如果太子就死活盯着安家不放,娶哪个不是娶?
易君昊忽然伸手扶了安子琪的手臂,叹着,“你走得安稳点。”
“恩,我看着路。”安子琪低着头,揉着眼睛,“好像看不太清。”
一是隔着帽纱。
二是眼泪糊住了眼睛。
易君昊哭笑不得的伸出手,牢牢的扶稳了安子琪,与她一道上了楼。
他们隐约间还能听到弘玉泉好命,娶到侯府千金小姐,听说还拿着所有积蓄,置办宅子做新家。
安子琪微仰着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他们没有酸,这是羡慕。”易君昊实话实说。
安子琪随即一笑,“有道理,是应该羡慕的。”
羡慕什么?
羡慕安子淑能嫁状元郎?
羡慕弘玉泉能娶到千金?
不是的!安子琪觉得他们应该羡慕着能够有机会远离是非的新人,他们以后平平安安的就好。
安子琪走进包厢时,伙计已经在屏风后备了热水。
全英照顾着安子琪洗脸洗手的,有点笨手笨脚。
易君昊张罗着一桌佳肴,可见这心情也是雀跃的。
“那个小丫头回家了。”全英道,“她最后买通了几个人,帮着余秋然成事。”
安子琪叹了口气,“你的朋友做得可真好。”
全英垂着眼帘,“这也不是我的朋友,这不是大小姐救的人吗?”
“我救人!”安子琪似是想到什么,语气竟有些生硬,“我救人也是图报的。”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肿着眼睛,又想到易君昊坐在外面,变得很沮丧。
她这样,真不好看。
“还有水吗?我也想要洗洗手。”易君昊的声音于屏风外响起。
安子琪咬咬嘴唇,“有。”
她都见过易君昊狼狈的一面,这算是扯平了。
在安子琪自我安慰时,易君昊已经绕过来,恰好对上安子琪的眼睛。
安子琪登时恼火,想着要不要将易君昊赶出去。
易君昊叹了口气,“你这么舍不得,却是要费尽心力的促成此事,我是真的看不懂你。”
“还能怎么办?我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姐姐是真喜欢,准姐夫虽然清贫了些但是上进。”安子琪垂着眼帘,“虽然未必是一个好结果,但总比之前的好。”
她相信以安子淑的能力,可以与弘玉泉过得好,但是在太子府,不需要安子淑有任何能力。
最后,安子淑还要被太子连累。
如今避开一难,不知道后事……
“凉,凉!”安子琪忽然退后。
易君昊竟然拿着一块冰玉,盖在她的眼睛上,“敷一敷,能好受些。”
安子琪捂着玉块,只能简单的盖一盖。
当他们绕出屏风时,伙计就已经开始摆着桌。
“今天是个喜日子。”易君昊笑着,“多点了一些,庆祝一下。”
在他与安子琪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解决了弘玉泉的新宅问题,将这婚事推进一大步。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
安子琪用力的点着头,“王爷,你打算什么的时候回来呀?”
他每天都在京城中“闲逛”,也没有瞧出他再做什么实事,而成了一个真正的富贵闲公子。
怎么瞧着,也不像是易君昊的习惯呀。
易君昊笑着为安子琪倒了杯茶,“三小姐,还早得很。”
看来是心里有数的。
安子琪深深吸口气,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如今就看着余秋然的事情了。
易君昊与安子琪讲着最近几场宴会中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自到场,但总是会有耳目的。
皇上是难得的开心。
毕竟这两三次的科考,结果都是不尽人意。
甚至有一次,皇上都不想点前三甲了。
据说,是长得太丑。
安子琪被逗得直笑,在与易君昊的分别时,竟是透出几分不舍。
“你接下来,还要担心什么?”易君昊问,“与我说,我安排。”
安子琪摇着头,“你就负责断太子的后路就好,我很好奇,你还会再做什么。”
“有了好处,自然不会忘记你这个同谋。”易君昊说着,“等你大姐姐亲事过后,你就去山庄内住一住吧。”
他指的山庄,是在庄后藏了箱子的。
安子琪没有再去查证过,一切都交给全阳和五三处理。
听说,只余一个箱子了。
哎!也是真的不容易。
安子琪闷想着,回到了府中。
她才刚进门,就见到了余大夫人身边的嬷嬷。
她的面色变了变,还是在往里面走着。
难道是余家又有事?她的心微沉,不由得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