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文又为什么会死?如果换成是安子琪,有可能也希望他们死得干净吧。
太子是太子,不是振王。
振王总是把一切都寄托在他人的身上,但太子不会。
太子向来是有事就直接办事,绝对不会给旁人任何逃离的机会。
所以知道真实情况的三个人,是必死无疑。
当安子琪想通这一点时,禁不住的摇着头,心里泛着一阵阵的苦涩。
何必要与太子搭上线呢?
安子琪直起身,“就说我的身子不适,无法去接芙姐姐归来,叫二姐姐上心。”
她最近在干扰安子淑出门。
她就是怕太子在毫无出路之时,就将安子淑也算计上,再重蹈覆辙。
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在安子琪正细细盘算时,余兴文与宗芷芙也被接回到京城去,只不过是躺着回来的。
赶在前一天归来的,是入京赶考的学子们。
安子琪虽然没有明着去京城之外接人,但却派了全阳于城外守着,如果有人破坏再对死去的三个人进行破坏,不必客气,直接就捅出来。
她一个躲到暗处的人会怕这些?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倒是回城太过顺利,什么都没有发生。
兴许是因为安子琪的早有准备,京城的必经之路上的确是发生一些事情,恰好叫全阳遇见。
全阳没有隐瞒身份,背着包袱,直接就过去帮忙。
因为这不是有人对死去的人动手,而是对赶来科举之人动手。
全阳是瞧着这些透着一丝狼狈,但双眼坚定,无论他们的品行如何,在经历重重万里路赶来京城的坚持,就值得她动手。
劫路的人打扮得像是匪徒,但绝对不是真正的盗匪。
这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
只要天子迈出去一步,就能直接踩到的地方,哪里是这些匪徒可以嚣张的地方?
全阳是已经认定,这些人当中怕是得罪了某些大角色,才遭到这样的祸事。
他的武艺极好,但对付这十数匪徒,还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但凡想要躲起来的学子当中,忽然有人将背上的包袱放下,捡起匪徒掉在地上的刀,就嗷嗷的扑上去。
他们都是一介文弱书生,但体魄却比富饶之地的书生要强壮得多。
他们抓得起刀,砍得起敌。
全阳眼瞧着发生的一幕时,忽然有了一种感觉,他兴许不必过来帮忙的。
“说,是谁派你来的。”一名男子横着锈掉的大刀,喝着说,“胆敢于大道上动手,但来背后的靠山很有本事啊。”
被刀搭了肩膀的匪徒,一时间不敢开口,竟然歪着头,正想要做点什么。
这种事情对于全阳来说,早就是见怪不怪,这就是想要自刎的意思。
哪里是他们能如愿的?
全阳上前一步,伸手就将那个人的下巴卸掉了。
他又瞧了瞧旁边,又卸了一个人的下巴。
“这是!”持刀之人显然对眼下的变故,有些接受无能。
他还正准备审问时,就……这样了?
全阳冷着声音,“这哪里是什么匪徒,应该是谁家的死士或者暗卫吧。”
他回头打量了他们,“把这些人的手脚捆住,直接就送到城中的衙门吧。”
他忽然对“书生”二字,有了全新的理解。
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嘛。
“这位恩公,不知如何称呼。”提着刀的那位书生,向全阳作揖道,“我们几人待安顿好去,便去道谢。”
与那书生同行的赶考之人,依着全阳之言,扯着一堆破破烂烂的布,就将匪徒全部都绑了起来。
全阳一瞧,哟,这结打得很好嘛。
他们聊了几句,书生名弘玉泉。
全也说明自己是安府的下人,就背起他的大包,继续向京城走着,后面就跟着绑着匪徒的书生们。
多么滑稽的一幕。
当他们赶到京城时,全阳和书生们还是精神抖擞,但匪徒一个个的像是撑不住了。
“这不应该呀。”全阳站在一名匪徒的前方,“他们都是练武之人,不应该这般的弱,才走多久不受不住了?”
被他绑着的匪徒只是抬头瞪了他一眼,就垂下眼帘,再无生气。
他们自刎是一回事。
被带到京城的衙门,再被“赐死”则是另一回事。
弘玉泉想了想,向全阳作揖,“兄弟,我们再怎么说也是走了近一天了。”
全阳当然知道走了多久,本是想要等着送着宗芷芙归来的车队,以防万一,结果久久不曾出现。
至于为何要送着书生们回京城……
因为那些匪徒分明都是京城人士,一个个穿着极好的料子,却做着鸡鸣狗盗之事。
全阳瞧着他们就觉得生气。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到处折腾,真以为可以一步登天?
“他们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弘玉泉点出真正的缘故,这换成是谁,可能都是受不住的。
全阳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的胃很扛饿。
当初跟在营中时,步行一天喝不上一滴水,也实在正常。
这些书生也很能耐,竟然全程一声不吭,最多喝着水壶中的水,没有一个要求休息的。
以至于……
全阳把他们给忘记了。
“行了,快到京城了,忍忍吧。”全阳一句话,就替这些匪徒决定了。
先不要吃了。
直接吃牢饭吧。
突然有几个匪徒奋力而起,又被一个个的踢了回去。
全阳看着他们就像是看傻子,“你们要逃,不能等着我们疏忽之时。”
非要趁着自己没有力气,又眼瞧着要到京城时。
匪徒被迫回到京城中。
全阳在入城时,说为弘玉泉他们指明了道路,转身就离开了。
依他之言,这是在京城,匪徒们不敢闹事,送到衙门就好。
弘玉泉等人就将被帮住,一步一摇晃的匪徒们送到了衙门去,可谓是京城一景。
全阳回到家中,将大包袱里面的点心,都丢到地上,“英子,收拾一下,我休息一会儿就回去。”
全英纳闷的说,“那为何还要回来。”
全阳将发生的事情讲了个明白,又道,“扮成匪徒之人,一看就知道是从京城而来,连普通的匪徒都扮不好,想必早就没有想过要留活口。”
弘玉泉,是什么人?
全英低着声音,“你认为会对安家有利?”
“我认为苦读数年,总不能让他们因他人私心而丧命。”全阳道,“你也要小心些。”
他这般大张旗鼓的办事,必然会引得幕后之人的愤怒。
这个幕后之人会是谁呢?
全英皱着眉头,“哥,你以后不经小姐吩咐,不要乱来,可以暗中相帮,但不要再表明身份了。”
会拖累安子琪的。
全阳低下头,也是自知鲁莽。
“行,我以后必是会小心再小心,绝对不会……”全阳的话还没有讲完,就听到有人敲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