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静。
余老夫人最先咳了咳,冷冷的提醒他们,“吵什么,我还在这里呢,轮不到你们先吵。”
余裕低下头,余年才有了气力,继续讲着发生的事情。
总的来讲,就是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糟糕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余兴文的下属回家,把这件事情当成趣事,讲给邻里来听?”余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派给他的人,都是个中好手,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蠢事?”
余年拼命的点着头,“是啊,是啊,所以儿子去查了,但还真的是这般查的,而且太子的人已经动手了。”
余裕的脸色大变,“什么叫已经动手?”
余年都不敢去看大哥的脸色,生怕余裕一个生气,再直接挥手,要了他的性命。
他只能低着头,支吾的说,“就是太子知道是余兴文和宗芷芙的作为,已经被人知道,所以就派了人去……去追杀。”
显然这件事情并不会给余老夫人和余裕有多大的触动,这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很在乎余兴文的性命。
“要想办法,叫太子莫要误会才好。”余老夫人半晌后,终于对余裕说道,“你有什么主意?”
余裕道,“不必由太子动手,我们亲自来做就好。”
余年一愣,“大、大哥,那是你的儿子,兴许把话说开了,就可以……”
他注意到余老夫人和余裕极为厌恶的目光,立即就收住声音,也不知道要如何再继续说下去。
他是好意,但在约是没有人领情的。
余裕冷冷的说,“差事办不好,从来都是死路一条,处理好他们二人,再将相关之人全部召回,重新训练。”
如今在眼下,也惟有这般作为了。
究竟谁去向太子说去?
他们余家平时于表面上都是与太子府的人不来往的,如今却需要安排上一个人。
最后安排的是余有文。
振王出事时,他全身而退。
如今需要在太子的身边安排一个递话的人,自然也选择了他。
这对于余有文来说,绝对是个极好的机会,他自然是要死死的抓住。
余裕乔装以后,去见了太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方道,“太子放心,余家会把事情处理好,绝对不会脏了太子的手。”
太子打量着余有文,“你,就留下来吧。”
他们正说着话,便有人来报,说是易君昊求见。
易君昊求见?
太子迅速的瞪了余有文一眼,意在叫他迅速避开。
余有文自然懂得这个意思,但看在眼中,还是叫他极不舒服。
他又不是见不得人。
不过,还是避开得好。
谁都知道这位静王最喜办着各种案子,万一盯得他莫名心虚,他容易露出马脚。
他思及此处时,立即就退出书房。
余有文前脚刚走,易君昊后脚就入了书房。
他进来就说,“大哥,我有事。”
太子温和的看向易君昊,见易君昊很是自然的瘫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讲讲吧,如果能帮上忙,我是一定会帮你的。”
易君昊是完全没有要客气的意思,“特别简单,借点钱。”
太子正端起茶杯,在听到这句话后,尴尬的将茶杯又放回到桌上,“你……又没有钱了?”
他说的是“又”,显然这不是易君昊第一次开口。
易君昊道,“有,但是不够。”
他并不会经常的出现在太子的面前,但一旦出现,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太子对他的防备,自然也是深的。
易君昊直接就将一个册子递给太子,笑着说,“大哥,我这是我遇到的麻烦,你先看看?”
太子就知道,易君昊是绝对不会空手白来的,来了以后也必然要带着某些东西走。
他的手放在桌上,握了握拳头,将怒气慢慢的压下去,再细细的抚平。
这又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真的将易君昊赶出去。
太子抬起手,将那些册子拿起来,看到的是一笔笔账目。
易君昊查案时,遇到的某些阻挠的人,对他造成的财产损失。
太子哭笑不得的放到桌子上,“看来,母后总是瞧不上你。”
“是啊,我就只能找大哥帮忙了。”易君昊歪着头,“可以吗?”
太子道,“当然,他们会把钱送到的。”
“也不行。”易君昊摆着手,“我虽然有损失,但也不是特别的重,我看不如赈灾吧,北方的雪灾……”
太子有了这样的心意,但凡是账本上记下来的那些人也配合着,将银两换成粮草送到北方,必然是能够得到一个贤名。
问题是太子并不愿意这般作为,一旦这么做了,他留下了名,造成的损失却是实打实的。
最后所有实用性的好处都落到留王的手里,但是他如果不肯这么做,怕是易君昊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父皇。
一件又一件。
父皇初时可能还会容着他,但时间久了怕是就会对他产生嫌隙。
他现在不能有事,一切都不到时机。
“其他的证据……”太子犹豫的看向易君昊。
易君昊挑眉一笑,“大哥放心,这么多年了,我都会处理的,我只求一件事情。”
太子知道易君昊所求为所,年年都是如此。
易君昊伸着懒腰,“岁岁平安,平安到老。”
太子看着离开的易君昊,沉着声音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很有用,我真想处理了他。”
没有人回答太子。
太子会留着易君昊,还真的是因为他有用,帮着太子在明着处理了不少麻烦,但每一件事情都是在“规则”之中,绝对不会越过界限。
易君昊是太子相信的人,却也不能说是完全相信的人。
眼下不过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易君昊走出太子府后,脸色就渐渐的阴沉下来,这种两面三刀的功夫实在是费精神,可是他又不得不去做。
他还要为远在北寒之地的留王着想。
易君昊离开之时,余有文也匆匆回到余家,将太子的意思进行了转述。
也从今天开始,他算是太子的人了。
可惜呀!他没有撑多久。
余有文亲带去引余兴文与宗芷芙出现时,竟然发生了意外。
他们三个人都死于翻车之下,是一点儿活气都没有。
当初发现时,身上都有了尸班,可见时间是有多久。
事情传到安府时,安子琪正在翻看着账本,准备将一部分钱财送到祖祠去。
安家就是他们两房人,亲戚旁支几乎是没有的,自然也不必担心东西太多,会被他人占去。
安子琪掀了掀眼皮,只道,“这么容易就死了?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没有。”立于门外的全阳回道。
安子琪先愣了愣,之后悠悠的叹了口气,很是感慨的说,“太子下手可真狠啊。”